蔺长林领着三人来到三楼的一间办公室。
刚走到门边,透过敞开的门能看到一个坐在办公桌前写字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白净微胖。
铃铃电话声响起。
男人接通电话,和善的眉眼当即皱起:“你怎么做事的?嗯?你这是态度问题!”
门外,明皎皎搂紧明锐的脖颈,往他颈窝缩了缩,露在外面的大眼睛怯生生打量周围环境。
【这里人好少呀,有点可怕。】
【好厉害的叔叔……】
【他不会揍皎皎吧?】
明锐搂紧怀里的小丫头,望向晏让,审视的目光从未停止。
等到男人挂断电话,几人敲门进入。
“蔺老师来了啊!”男人微笑,而后惊讶看向晏让,“贤侄也来了!”
晏让礼貌点头:“姜伯,我们时间有限,开始吧。”
“也好。”
明皎皎疑惑着,面前便被放了一本书,凭借她这几天认字儿的能力,她轻松读出:“法典?”
“对。”晏让递给她一支笔,“第117条,皎皎可以划掉。”
明皎皎晕晕乎乎接过笔,环视周围几人,翻到第117条。
“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视为犯罪,最高可判死刑。”
甜糯的嗓音读出威严的文字。
几乎没有任何力量的小手,轻轻一划,仿佛拦腰截断一座山。
“划掉了诶。”
明皎皎扯扯晏让的袖口,乖得不得了,哪里有在车上踹他的嚣张。
“小鸡哥哥~我们去救爸爸叭~”
“嗯。”晏让把《法典》递给明锐,“劳烦哥拿着,太重,皎皎会累。”
明锐没有多想,抱住了厚重的法典。
直到——
晏让把皎皎抱到怀里。
明锐看看怀里的法典,冷着脸唾骂晏让混账。
司机开车,把几人送到羁押明长封的派出所。
路上,晏让问明皎皎:“皎皎认为姜伯怎么样?”
“昂……”明皎皎鼓起小嘴巴,小声说,“皎皎觉得他有点吓人,他在笑,可是有点凶凶的!”
“嗯。”晏让安慰,“下次不会见到他了。”
“真哒?”
“嗯。”
明锐略带深意望向晏让,没有开口,直到车子停在派出所门前。
晏让把明皎皎放到地上,把明锐怀里的《法典》塞到明皎皎怀里:“皎皎去吧。”
明皎皎黑眸雾蒙蒙又无措:“皎皎自己去嘛?”
明锐刚想下车,反被晏让摁住。
晏让循循善诱:“我和哥累了,皎皎一个人,可以吗?”
明锐领悟到晏让的意思,也开口:“皎皎去吧,哥哥在这里等你。”
明皎皎不情不愿:“好叭!”
【哥哥和小鸡哥哥太弱了!累得死掉就不好了!】
【皎皎一个人去叭!】
【皎皎是大英雄~】
小丫头抱着《法典》,小屁股一扭一扭,进了派出所的大院。
门外,明锐一把攥住晏让的领口,恨不得把他掐死。
“不许喜欢皎皎。”明锐沉黑的眼睛满是警告,“不许把皎皎当童养媳养。”
晏让微愣,眼角抽搐:“我和皎皎只是朋友。哥不必误会。”
明锐满脑子都是白落苏书柜里的小说,诸如青梅竹马大圆满、童养夫使劲儿宠、金丝雀变豪门太太……
他是亲哥哥,他会把妹妹养成最幸福的公主!
才不需要陌生男人!
他警惕不减:“你保证。”
“我保证。”晏让语气真挚,“我和皎皎只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明锐缓缓松开他的领口,绷着小脸,垂眸睥睨晏让:“你是什么人?蔺老师很尊敬你,还有,你说不会再见到姜政是什么意思?”
“蔺老师尊敬的是我父亲。至于姜政,他在东陵功绩不错,升迁去其他地方能做出更多贡献,这件事也要我父亲同意。”晏让果断甩锅给晏升,反问明锐,“哥为什么和蔺老师认识?”
“关你屁事。”
晏让:“……”
/
“爸爸~爸爸~皎皎来救你回家!”
明皎皎扑到明长封怀里,好几日不见,小丫头更圆润了。
明长封搂紧怀里的小丫头,暗戳戳思考怎么跟她提减肥的事。
正想着,他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
他家小崽子怎么进来的?
怎么还嚷嚷着救他出去?
明长封正想低头问问,就见怀里小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瞬间没了心思,全心全意哄小丫头。
“皎皎不哭,爸爸这不是好好的嘛?”
“哇——”
明皎皎泪珠子断了线似的从眼眶掉下来,比雨点儿还浓密。
“爸爸——”
【爸爸好臭哇——】
【爸爸受苦啦——】
明长封:“……”
好不容易哄好了小丫头,明长封才有心思看向给他开门的赵队长。
赵队长眼神怪异,意味深长朝明长封说:“你赶上好时候了。”
“什么?”
明长封不解。
赵队长笑笑,打开早就准备好的收音机。
“……第117条律法的更改,标志着我国经济的一大进步,工商法与税法的改革更是标志着普通商品买卖合法化,同时三项禁令接踵而至……”
明长封眼珠子险些跳出来。
这些法条的更改,不是在几年后吗?
甚至十几年后才会完善……
难道这个世界的进程和他原来的世界进程不同?
明长封想不到其他原因,只能感叹一句自己幸运。
生逢其时!
他脑筋瞬间活络起来——他要做首富!
明长封兴奋拥住怀里昏昏欲睡的小丫头,一口亲在小丫头脸颊。
“么嘛~皎皎真是爸爸的福星!”
赵队长再次意味深长:“确实是小福星。”
明长封不懂他的意思,得意洋洋抱着小丫头离开派出所。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红旗车,明长封正想绕开,车门打开,明锐从车上下来。
明长封大脑宕机。
“你的车?”
明锐拧眉,指向后下车的晏让:“他的。”
晏让谦虚:“家父的车。”
明长封呼出一口浊气,喜滋滋朝明锐炫耀:“你爹我福大命大!厉害不?”
“是皎皎的功劳。”明锐瞥他一眼,“你本人过于无能。”
明长封炸毛:“明锐!老子只是智商没你高!你再骂,老子就把你送去寄宿一个月的学校读书!让你一个月都见不到皎皎!”
明锐沉默。
明锐低头。
“抱歉,是我口不择言。”
“哼!”明长封扬扬下巴,抱着皎皎窜上车,朝两个小兔崽子招呼,“上车啊,傻站着做什么?要我抱你们?”
明锐:“……”
晏让:“……”
正午微风拂过,车子一直开到胡同口。
明长封建胡同口的十八个花圈,懵圈挠头:“谁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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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让比明锐更清楚发生了什么,他解释:“司马家郭奶奶,寿终正寝。”
明长封唏嘘:“原来是郭婶子,真是世事无常……”
“唔……”
明皎皎打着哈欠醒过来,小脑袋往明长封怀里蹭了蹭,睁开朦胧的葡萄眼。
【回家啦啦啦~】
小丫头撒了欢儿似的下了车。
【小鸡哥哥一定要忘记让皎皎背英文诗吼~】
【咦嘻嘻~】
晏让眼梢一抬:记起来了。
一行人下了车,赶在晌午饭的时候进了司马家。
正好是出殡当天,唢呐哀乐几乎不停。
明长封进院子,魂不守舍的白落苏险些栽倒。
他忙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白落苏攥住他的胳膊,强装镇定,生怕被外人瞧出异样:“你怎么回来了?”
“我又没犯什么错,当然得回来。”明长封笑眯眯拍拍头发,“你男人福大命大,你等着发大财当富太太吧!”
“去你的!”白落苏瞪他,“别说大话了,赶紧跟才叔说说话去。”
“没问题!”
葬礼上,唢呐声起。
缓慢哀伤的调子如泣如诉,像是生者在不停息地情愫对逝者的不舍与眷恋。
众人踩着哀乐,哀悼送行远去的灵车。
明长封抱着明皎皎,站在胡同口,身旁是邻居们、孩子们。
明皎皎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向西的灵车。
【神祝——】
【Ημελωδiαδενεχειγιουaνκι】(曲无怨)
【Οιψυχεcδενεπιπλεουν】(魂不断)
【Στηνεπoμενηlωη,τcντwστcταφρuδιασαlκαισυνcχioτενακοιτaτgτοoμορφοανοιlιaτικοτοπiο】(来世展眉续春川)
神秘的祝祷如同洒落人间的清风微雨,洗涤净化一切躁动与污秽。
明长封与白落苏担忧望向怀里的小丫头,见她红扑扑的小脸隐见苍白,越发焦急。
明皎皎眨眨眼,迷茫戳戳自己的额头。
【刚才皎皎在说什么?】
【叽里咕噜的,有点好听~】
【怎么皎皎什么都不记得了?】
【完蛋噜!皎皎不会痴呆叭?】
【没关系,皎皎藏的巧克力在床底下~】
【哦吼吼~咦嘻嘻~】
众人:“……”
-
葬礼彻底结束,胡同再次回归平静。
明皎皎和金明珠又回到被摁着脑瓜学习的日子。
上午学习的空档,岑新端来切好的果盘。
明皎皎啃着新鲜火龙果,听金明珠说话。
“小月亮,我家要搬来客人。”
“昂?”明皎皎歪头,“是金二叔嘛?”
“不是。”金明珠叉了一块西瓜,“妈妈说是她以前的高中同学,暂时租在我家住。妈妈说,我们会有新朋友。”
“新朋友!”明皎皎激动叉起小腰,“皎皎喜欢新朋友!新朋友什么时候来呀?”
“今天下午。”金明珠说。
明皎皎赶紧扔下叉子,手脚并用爬到晏让身上,软乎乎的小爪子往他手腕摇晃:“小鸡哥哥~皎皎下午想去见新朋友~”
“可以。”
“谢谢小鸡哥哥~你真好~”
【下午不用学习了啦~】
【新朋友真好!】
【希望每天都有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