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温暖和煦的笑容僵在脸上,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血肉的碎屑混杂着温热的血浇在样式精美的食物上,浸在血泊里,与暗沉的血浆彼此渗透。
丑陋的紫藤还在疯狂抽动,宛如活物。
像是某种诅咒。
夏黎心脏蓦地一紧,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离。
苏墨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如果不是有人将她拽走,现在应该又多了一具尸体。
先前的预感没有错,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剧烈鼓动的心跳充斥着耳膜,发出嗡鸣。
身上突然一重。
她愕然地看向身边,刚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她死里逃生的恩人,此时浑身瘫软。
看上去虚弱极了。
很年轻,嘴唇惨白,目光有些呆滞,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被吓傻了。
这个救命恩人怎么看着都不像是能凭借一己之力,拉得动她的样子。
苏墨的目光从她纤细的胳膊和手腕,转移到自己结实精壮的手臂肌肉上。
垂下的目光遮住晦暗不明的神色。
她大手一捞,将恩人控制不住下坠的身体撑起来,关切地问,
“你怎么了?还好吗?”
夏黎心中正叫苦连天。
使用【梨花带雨】的病弱buff早不来晚不来,就在刚才,毫无预兆地触发了。
她只感觉自己身体发虚,头晕眼花。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没早一秒。
那样她说不定会看见两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进入游戏那一次见死不救是真的无能为力,现在这算是力所能及。
事情发生得太快,夏黎这时候才终于有时间打量刚刚救下来的人。
还是比她高。
这个认知让夏黎后槽牙无意识咬紧。
没办法,身高始终是夏黎心头一根刺。
不仅因为成长期严重营养不良导致的发育停滞,更因为这种差距实在太过赤裸,连自欺欺人的余地都没有。
夏黎不得不仰着头,视线顺着对方卷曲的双马尾,粉色泛着珠光的蝴蝶结,铂金色耀眼的头发,再到瓷白得近乎透明的娃娃脸,浸在冰泉里玻璃珠似的天蓝色瞳孔……
一双手有力地扣住夏黎无意识下滑的身体。
她整个人连带着表情瞬间僵住,目光终于从炸裂的浅黄色荷叶边上衣转移到对方手臂发力时明显的肌肉上。
“你怎么了?还好吗?”
甜美清澈的声线传入耳中。
夏黎此时已经有些怀疑人生了。
她在那双手的支撑下,强迫着自己站直身子,不死心地踮了踮脚。
还是比她高了半个头。
夏黎瞬间感觉自己脸面无光。
耳尖充血,从脖颈一路蔓延到锁骨,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的。
四肢发软,身体又不受控制地下滑,夏黎绝望地认识到自己现在没有狼狈地瘫到地上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娃娃脸自带天然腮红,恰到好处,睫毛卷翘浓密,天蓝色的眼睛中担忧毫不掩饰。
夏黎感觉眼睛欺骗了自己。
怎么会这样呢?
她一声不吭,喉咙跟被堵住了一样。
苏墨眼睛眨了眨。
突然开始疯狂攻击的紫藤在短短时间内已经造成了不少伤亡。
这个树屋对玩家而言本来是一个歇脚的地方,周围的环境早已被一波又一波不放心的人检查过。
而树屋的主人江老板,显然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商品交易中心,当然不会砸自己招牌。
大部分人都和苏墨想的一样。
血腥的屠戮开始地猝不及防。
在两人交谈的短短时间内,地上多了好几具躲闪不及的尸体。
苏墨想将怀中的人带到安全地带。
整件事情不管从哪里看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普通的变异紫藤不应该有这么强的攻击性和再生能力。可是眼前这个不管是粗壮程度、攻击速度、还有断肢再生的能力都远超常规水平。
苏墨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强压下去。
她将怀中软成一滩水的恩人拦腰抱起,怀中人轻得不可思议。
铂金色的双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衬着那张脸,活脱脱就是个不谙世事的精致人偶。
过于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自尊心作祟的夏黎象征性挣扎了几下。
随后被更用力地按住。
“把她放下来。”
江朔连带着他豢养的私人武装终于姗姗来迟。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从容优雅,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江朔嘴角勾起,银灰色的瞳孔蒙上一层阴翳,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压迫感十足的眼神只在苏墨身上停留了短暂一秒,随后便盯着她怀中的人。
夏黎此时正将头埋在那个人胸前。
只剩下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看起来乖巧极了。
刚才装模作样的挣扎耗尽了她仅剩的力气,她现在想动都动不了。
鼻腔满是薄荷混着柑橘的味道,清新的感觉让夏黎舒服得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苏墨下意识将人往怀中按了按。
江朔脸上虚假的笑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四周温度骤降,呼吸凝成白雾。
冰面从他脚下以极快的速度向外延伸,寒气所过之处,尘埃凝固,空气冻结,飞溅的紫藤汁液化为冰晶。
冰面将苏墨的四肢、躯干、甚至每一根头发丝都死死锁住,连带着他们之间所有接触到寒气的人,独独避开了她怀中的那个。
夏黎仍被苏墨抱在怀里,周身却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没粘上半分霜雪。
及时避开的人站在外围,却没人敢对江朔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为发出一声怨言。
苏墨哪里是江朔的对手。
这个江老板最是神秘莫测,这里的人大多只知道他位高权重,却没人了解他真正的底细。
苏墨在冰层之下白得近乎透明,天蓝色的瞳孔微微涣散,她的手想再收紧一些,只是无论她用尽多少力气始终动弹不得。
江朔突然发难让她连缓冲的机会都没有。
夏黎虽然被一层无形的屏障保护着,但寒意还是无孔不入地往皮肤里钻,她不自觉地颤抖着,没想到这件事最后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江朔露出了和之前所见完全不同的模样。
陌生至极。
“还不下来吗?”
江朔的声音冷冷地从背后传来。
夏黎一阵头皮发麻。
她背后没长眼睛,却依然能从越来越重的凉意中察觉到江朔正向她走近,她恨不得自己马上连滚带爬地下去抱着江朔的腿,她早就把想找他要的东西列一个清单,就等着再次见面呢。
谁能想到出了这种事。
虽然她确实没想明白江朔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
遗憾的是,夏黎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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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全身肌肉,也不过动了动手指头。
她在心中叫苦连天,想开口解释两句,话到嘴边只是溢出一阵奇怪的喘息,更别提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什么鬼病弱buff!还要持续24小时!
她怎么感觉自己差一脚就迈进棺材里了!
冰冷地寒意横冲直撞,肆意扩散。
冰面以江朔为中心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细微的喀嚓声传进夏黎的耳朵。
夏黎面如死灰,在心中为自己默哀。
看着那个毫无动静的身影,江朔神色愈发晦暗难明,无可挑剔的眉眼沉沉压下去。
自己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
怎么转眼就能投入别人的怀抱中?
江朔自己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夏黎明显看起来就不舒服,她不可能是自愿的。
但眼前的这一幕就像一根针始终不间断地挑拨着他的神经。
夏黎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起,如同被线牵引的木偶,失重感让心脏剧烈跳动。
就在夏黎以为她会被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时,那力道又突然减轻了,甚至可以说是轻缓地将她放下,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一般。
心脏终于回归原位。
在半空中舒展开的四肢又重新蜷缩起来.
有点儿离谱了。
夏黎像张卷饼一样在地上,黑发被渗出的冷汗黏在额前,关节像是生锈了,连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艰难。
江朔明明清楚夏黎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可从他口中吐出来的话依旧刺耳极了。
他冷哼一声,“还需要找人把你扶起来吗?”
江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人,瞳孔里凝着霜,透着冰凉与淡漠。
夏黎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颤抖着。
她从落地就开始疯狂呼唤昆仑。
这不合常理,她怀疑病弱buff的参数是不是出了错。
昆仑接受到夏黎的问题之后就迅速开始了参数检查。
它本来不觉得会有什么问题,漫游服务器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参数设置方面的错误,只是为了让夏黎安心,昆仑还是照做重新检查了一遍。
没想到还真让它查出了问题。
病弱buff的原始参数只是将玩家力气调至原来的百分之五十,可现在数值远远脱离正常范围,直接下调了百分之九十。
奇怪。
昆仑默默将数值还原,并记下这个疑点,准备在下一次检修更新时向技术人员反应。
这种错误不该出现的。
游戏中的各种数据直接和玩家的生命相关联,数值异常更是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对玩家造成不可逆的生理性损伤。
这些关键参数本应受到多重加密,任何修改都需要通过多次验证,现在竟然绕过所有安全机制,令它毫无察觉。
好在尚未出现什么意外。
它应该时刻保持警惕的,而不是过度依赖系统的“绝对安全”。
夏黎激动地向昆仑道谢。
她清了清嗓子,终于能说出话来了。
“我……马上起来。”
夏黎嗓音沙哑,带着些有些莫名激动的颤抖,她撑着发软的膝盖准备起身。
江朔眉头蹙起,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扶她。
可谁知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被江朔带来的人束缚准备焚烧的紫藤,突然间挣开控制。
粗壮的枝茎裹挟着腥热潮湿直直朝夏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