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要是好好往上两辈数一数,这孙家跟李家是沾着点儿亲的。
李员外有钱又热心,还好宴饮,只要八竿子还勉强打得着的亲戚就都认着,过年节的,经常在家大摆宴席,邀请亲戚朋友过来吃喝玩乐。
孙玉霜跟李锦童同岁,自小也常被家里带着去李员外家里,打小就是见过的。
不过李锦童生病在家的时候多,而且李员外待亲哥哥家的实在亲戚,自然和那些认来的亲是不一样的,吃住都和自家人在一起,见也没见过几次。
那时候来玩的孩子很多,李锦童根本就没注意过这孙玉霜,连名字都不大知道。
后来长到十三四岁,这孙玉霜突然跟当时还未出嫁的李锦和走得近了,时不常地来李家找锦和一起做活说话。
锦和其实和这个孙玉霜不熟,但她是个老好人的性格,跟谁都能处,谁的脸都不会撂,人来了,她都真诚招呼着。
但她并不糊涂,这孙玉霜没几句话就要绕到她家幺儿,没这么几次,她也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孙家不富裕,但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舍得在这哥儿身上花钱,外人不知道的,看这孙玉霜的穿戴和谈吐,还得以为是有钱人家出来的。
李家向来不会嫌贫爱富,何况这孙哥儿长得白净好看,李锦和明白了,便去跟李老夫人说了这事,但李老夫人的心思都在幺儿身上的病上,而且觉得年纪都还小,就不怎么上心。
干脆就跟锦丰说了一声,让他去跟弟弟说说。
李锦童知道这事时,还是锦丰跟他描述了好半天,才弄明白是哪个哥儿。
这二公子当时还想着将来要像自己爹一样,娶个情投意合的妻子,他连这个孙玉霜长什么样都没记住,自然是不同意的。
李锦和知晓了弟弟的想法,就假装着不懂那孙哥儿的意思,不动声色地减少了见面的次数。
后来,她出嫁了,李锦慧年岁大了不少,孙玉霜攀不上,那李锦容又是个冷冰冰谁的面子都不给的,他也没法再登门了。
本以为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两年前,李锦童和二叔家老三一起游玩回来,便得了一场重病,连续十几日都没醒,眼看着是就要不行了,一家子大夫都束手无策。
李老太太病急乱投医,听街坊邻居劝,想着试试给幺儿娶个媳妇冲喜。但一时间不好找人选。那孙玉霜知道了消息,就找了媒婆来递话毛遂自荐。
当时二公子都这样了,眼看着嫁进来说不定就马上当寡夫,孙玉霜这时候还主动出来要嫁过来,李老太太当时挺感动,差点就拍板了,连聘礼都紧急备上了。
可就在这时候,昏睡的李锦童醒过来了,李老夫人大喜,人虽然醒了,但李老夫人觉得那孙玉霜人不错,对幺儿实在有情有义,便想干脆把婚事就此定下来,只是婚礼没那么着急办了。但李锦童得知后,说什么也不同意。
李老夫人问,这二公子就只说不喜欢,她向来最疼这体弱的幺儿,当然不会勉强他。幸好这事还有回圜余地,便算了。
李家觉得对不住孙家,大公子还找别的由头给送了礼过去赔罪,只是都是瞒着二公子送的。
那时候,谁都不能提这事儿,提了,二公子便要生气。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事过去没多久,那孙玉霜就嫁了李员外家那老三,成亲时,李老夫人自然也去了,不过也没多嘴去问,只觉得那婚宴办得急匆匆,着急忙慌的。
李锦童没和简如说得这么细,只简单说他病倒后,孙玉霜差点冲喜嫁进李家。这是第二天,简如去主屋请安后,大家伙儿一起坐下来做活唠嗑时,李锦慧给他详细讲的。
正好李锦和也在,就把当初这个事儿前因后果的捋清楚了。
差点害幺弟和新婚夫郎有了心结,李锦慧还被她娘给教训了一顿,这会儿跟简如很亲近,掏心窝子似得,有啥说啥。
“后来,那个孙玉霜也不知道怎的,搭上了二叔家老三,那个老三啊,啧,”李锦慧见李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就撇了撇嘴,“行,不说他,反正孙玉霜就嫁进了二叔家,当三少夫人去了,这个事也就完了。”
李锦慧贴着简如坐着,说:“大姐这回错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简如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不怕别人跟他厉害,他就怕这种软乎话。
他说:“大姐,您放心,我没往心里去,那天我也有不对,不该那么说显玉。”
李锦慧听了就笑,说:“你都不知道,那天你把显玉气成啥样,我回去哄了好半天,半夜里做梦,他说梦话都还在喊‘婶婶鬼来抓我了’……。”
李老夫人没好气地咳嗽了两声,李锦慧才反应过来,赶紧住了口,懊恼自己嘴比脑袋快,嘴里又没把门儿的,拿眼睛偷瞄简如。
简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锦慧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这弟媳妇人其实挺不错。
几个人坐着接着做活,简如跟她娘学过绣花,他手巧,那线怎么摆弄都对,就帮着锦和绣那条帕子。李青兰在旁边也在绣帕子,时不时地看他们手里的活一眼。
她这两日脸色不大好,简如问她,她说是屋里太热没睡好,这两天撤了炭盆应该就没事了。
李老夫人说回头让锦丰从医馆里拿些补身的药材回来,给她熬上补补,李青兰就连忙起身道谢。
简如手里的线用完了,伸了胳膊去够针线篓里的线去,袖子缩了上去,露出小半截手臂来。李锦慧用眼睛瞧着,觉得跟他受了伤的脸完全不一样,光滑细腻,她不由得伸手摸了一把,赞叹道:“我小弟夫郎这皮肉可够嫩的,能掐出水来了。”
简如被她摸得毛毛的,怕她再动手,趁她不注意,偷偷拉了拉袖子给盖上了。
李锦慧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她这会儿不知道若有所思地想什么呢。
等人都离了主屋,李锦慧没走,留下了跟她娘说悄悄话。
她把昨天在小弟屋里碰见的事说了出来。
李老夫人听了,连忙去捏她的嘴,说:“哎,我的小祖宗,你个当大姐的,能不能有点正形……。”
李锦慧往后躲,“不是,娘,您听我说啊。”
“咋?”李老夫人眼一瞪,“幺儿房里的事,你少跟着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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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锦慧拽着她娘胳膊,急急道:“您都不知道,昨天我就看了一眼,哎那简如,他就这样……,”她模仿着当时看到的姿势,“就整个人坐在小弟身上,把人狠狠压在床上,那股狠劲儿就甭提了。”
李老夫人含糊了,“他两打架了?”
“没,”李锦慧说,“哎呀,娘,你还不明白吗,你想想,锦童他长得跟天仙似得,总是病着,还多少丫头、哥儿惦记着呢,这简如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天仙,还不得可着够儿折腾嘛!”
李老夫人眼睛睁大了,李锦慧跺了跺脚,“都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坏的牛,何况咱家锦童这场病才没好几天,简如脸上不好看,可那身皮肉可跟嫩藕似得,我小弟刚懂人事,哪扛得住这年轻鲜嫩的小哥儿啊,我也是做大夫的,是担心锦童的身体,这才厚着脸皮跟您说这事,您怎么就不懂我呢!”
李老夫人听完了,眉头也是皱紧了。
须臾,她拍了下桌子,“不行,锦慧,你去跑趟腿儿,把简如叫过来,我得跟他说说。”
李锦慧答应了一声,十万火急似得就去叫人了。
简如回了屋,刚脱了外袍,和等着他的二公子说了几句话,外头李锦慧就来叫他了。
他纳闷地随大姐又去了主屋,大姐先走了,留他和老夫人在屋里。
李老夫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似乎很难把嘴里的话说出口。
简如看出来了,说:“娘,您有啥话就直说。”
李老夫人咬了咬牙,心里还是担忧小儿子,尽量委婉着道:“小如,幺儿他身体不好,你那啥,在屋里头悠着点儿。”
简如拧着眉毛,没明白老太太啥意思。
李老夫人见状,知道这小哥儿没懂,做人婆婆的,实在不好在这事儿上说得太明白,但她又怕简如这哥儿如狼似虎的,把她幺儿弄坏了身体,只好厚着脸皮直说道:“你两年纪都还小,以后好的时候多着呢,晚上都好好睡觉,别折腾,等幺儿身体养好了再说。”
简如这回明白了,他睁大了眼看着老太太,脸上通红。他心里知道自己和二公子根本还啥都没做过,但又没法当着人家娘的面说这些。
李老夫人也觉得尴尬不已。
简如不好意思了,难得磕巴,“我……我知道了。”
李老夫人听了,刚要松口气,就见这哥儿像是才反应过来,跺了跺脚,急赤白脸地埋怨道:“肯定是您大闺女跟您告的状!”
说着满脸通红跑到门口处,回头瞅她,“黄瓜架子又不是一个人能搭起来的,您怎么不去给您儿子说!”然后就咚咚咚开门跑了。
李老夫人气得够呛,可理亏,硬忍着一声也没吭,只低低骂了句:“个儿愣货!”
不大会儿,又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是那愣货又回来了,进了屋,规规整整屈膝鞠躬,鞠完了,话也不说,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又开门跑了。
这是刚才出去时忘记行礼了。
李老夫人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忍不住笑了。
娶这么个夫郎进门,这一天天的,还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