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丽华的腰伤在林婉儿的悉心照料下,一天天好转,但她苍白的脸色和手上磨出的老茧,像根刺扎在林婉儿心头。尤其是母亲和二嫂每日在冰冷的水池边搓洗全家衣物,冻得指关节通红的样子,更让她惦记着系统空间里那台崭新的【双缸洗衣机】。那玩意儿是好,可怎么拿出来是个天大的难题。
这天,林婉儿帮着母亲晾晒被褥,听见隔壁的张婶子和王大妈在院墙那边聊天。
“……听说了吗?城南那边开了个旧货市场,什么都有!我昨天托人去转了转,还真淘换到个半新的暖水瓶,比供销社便宜一半呢!”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地方?能买到啥好东西不?”
“那得看运气!锅碗瓢盆、旧家具、还有人说看到过旧自行车、旧收音机呢!就是得早去,去晚了好的都被挑走了……”
旧货市场?林婉儿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哎呦,不错哦!这不就是个机会?】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晾被子,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把那两个婶子关于旧货市场的零碎信息一点点拼凑起来。地址、大概的规模、能买到什么……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
【有了!就说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旧电器,价格便宜点也说得过去。完美!】她越想越觉得可行。只是,这么大个家伙,她一个人可弄不回来。
她把目光投向了正在院子里帮父亲修理破旧木凳的二哥林勇。林勇最近因为临时工的工作不太稳定,情绪不高,人也有些无精打采。
“二哥,”林婉儿走过去,递给他一块擦汗的布巾,“歇会儿吧。”
林勇接过布巾,胡乱抹了把脸,“嗯”了一声,继续跟那摇摇晃晃的凳子腿较劲。
“二哥,我听人说城南开了个旧货市场,挺热闹的,什么旧东西都有卖。”林婉儿状似随意地提起。
“旧货市场?”林勇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抬起头,“卖破烂的地方呗,有啥好看的。”
“话不能这么说,”林婉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听说运气好能淘到宝贝呢!旧家具、旧电器什么的,比新的便宜不少。我想……想去碰碰运气。”
“你去?”林勇看了她一眼,“你有钱吗?再说了,那些地方乱糟糟的,你一个小姑娘去干啥。”
“我……我攒了点零花钱。”林婉儿含糊其辞,“就是想去看看,万一……万一能淘到个有用的呢?比如……比如洗衣机什么的?”她小心翼翼地抛出诱饵。
“洗衣机?!”林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失笑道,“你想啥呢?那玩意儿金贵着呢,新的要好几百,还要工业券!旧的?就算有旧的,能在旧货市场碰上?还让你给碰上?做梦吧!”
“哎呀,就是碰碰运气嘛!”林婉儿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哥,你就陪我去一趟呗?我一个人不敢去。万一真有呢?你想想,要是真能淘换个旧洗衣机回来,妈和嫂子冬天就不用受那份罪了!”
林勇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冬天洗衣服有多苦,母亲和媳妇的手一到冬天就没好过。他看看妹妹期盼的眼神,又想到自己最近确实闲得发慌,心里有些松动。“要去也行,不过我可告诉你,别抱太大希望,那地方能有啥好东西。”
“嗯嗯!就当去开开眼界!”林婉儿见他答应,立刻眉开眼笑,【搞定一半!】
第二天一早,林婉儿揣着自己攒下的几块钱,又从系统奖励的零钱里“借”了十几块,凑了个“巨款”,拉着林勇出发了。她没敢跟父母说实话,只说是陪二哥去城南看看有没有零活干。
两人坐着公交车晃晃悠悠到了城南,按照听来的地址,找到了那个所谓的“旧货市场”。其实就是一片挺大的空地,杂七杂八摆满了各种摊位,卖什么的都有,人头攒动,确实挺热闹。
林勇东张西望,觉得新鲜,林婉儿却心不在焉,她的目标很明确。她拉着林勇在人群里穿梭,假装四处看着,眼睛却在寻找合适的“作案地点”。
“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那边找个地方方便一下。”走到一处相对偏僻、堆着不少废弃木料的角落时,林婉儿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林勇不疑有他,“快去快回啊,这地方人多,别走丢了。”
林婉儿点点头,一溜烟钻进了木料堆后面。确认四周无人,她深吸一口气,【系统,提取【双缸洗衣机】!】
意念一动,那台崭新的白色双缸洗衣机凭空出现在她面前的空地上,安静地立着。林婉儿快速扫了一眼,【哎呦,太新了点……不管了,就这样吧!】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木料堆后面走出来,脸上带着“惊喜”和“不敢置信”的表情,朝着林勇招手:“哥!哥!你快来看!快来!”
林勇不明所以地走过去,绕过木料堆,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台几乎全新的洗衣机,结结巴巴地问:“这……这哪儿来的?”
“我……我刚才过来,就看到它在这儿放着!”林婉儿指着洗衣机,声音激动得发颤,“旁边没人!我问了下那边摆摊的大爷,他说好像是谁寄存在这儿不要了的!让我给点钱就能拉走!”她飞快地编着瞎话,脸不红心不跳。
“不要了的?这么新的洗衣机?”林勇围着洗衣机转了两圈,满脸狐疑,“谁这么败家?你给多少钱了?”
“没……没给多少!”林婉儿含糊道“就……就几块钱!那个大爷看我可怜,就……就当处理破烂卖给我了!”林婉儿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二哥的眼睛。
林勇还是觉得不对劲,伸手摸了摸洗衣机光滑的外壳,又看了看崭新的塑料管,怎么看都不像是“破烂”。“真的假的?几块钱能买到洗衣机?婉儿,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哎呀,哥!是真的啦!”林婉儿急了,跺了跺脚,“你看这洗衣机,虽然是旧的,但是不是还能用?几块钱买个能用的洗衣机,多划算啊!你就说你要不要吧!不要我可就自己拉回去了!”她故意装作要动手搬洗衣机的样子。
林勇连忙拦住她,“哎哎!你慢点!这玩意儿看着挺沉的,你一个人能拉回去?行了行了,就算是真的捡漏了吧!走,咱俩把它弄回去再说!”他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看着妹妹兴奋的样子,又想到家里确实缺个洗衣机,也就没再深究。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台“淘”来的旧洗衣机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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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又一路颠簸,好不容易拉回了家属院。
洗衣机一出现,立刻引起了轰动。周玉兰正和邻居们在院子里择菜,看到儿子女儿吭哧吭哧抬着个大家伙回来,吓了一跳,手里的菜叶子都掉了。“这是啥玩意儿?!”
“妈!洗衣机!旧的!我跟婉儿在旧货市场淘换回来的!”林勇气喘吁吁地放下洗衣机,得意地宣布。
“洗衣机?!”周玉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围着洗衣机转了好几圈,摸摸这儿,看看那儿,嘴里啧啧称奇,“哎呦我的娘啊!真是洗衣机!咱家也能用上洗衣机了?!”
林薇和林强也好奇地凑上来,围着这个“铁疙瘩”转悠,眼神里充满了新奇。
“婉儿,真是在旧货市场买的?多少钱啊?”周玉兰拉过女儿,压低声音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她可不相信旧货市场能捡到这么好的东西,自家闺女又不是有那个“捡漏”的运气。
“真……真的是旧货市场买的!”林婉儿心虚地笑了笑,眼神飘忽,“就……就花了几块钱!人家说是旧的,处理价!妈,你看,虽然旧了点,但是不是还能用?”她赶紧转移话题,指着洗衣机,“有了这个,以后洗衣服就省事多了!”
周玉兰虽然心里还是犯嘀咕,但看着那崭新的洗衣机,再想想以后不用再受冻手之苦,也就没再追问。“能用就行!能用就行!几块钱买个洗衣机,真是烧高香了!”她高兴得合不拢嘴,指挥着林勇,“老二!快把你爸叫回来!让他看看这玩意儿咋用!还得接水管吧?”
林建国下班回来,看到院子里多了一台洗衣机,也愣住了。他围着洗衣机仔细研究了一番,又看了看说明书,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这真是洗衣机?!”他声音都有些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爸!我和婉儿在旧货市场淘来的!便宜吧!”林勇得意洋洋地邀功。
“便宜!太便宜了!”林建国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摸着洗衣机的按钮,“这可是好东西啊!以后你们娘俩可省力气了!”他平时不苟言笑,但此刻也难掩激动。
一家人围着洗衣机,你一言我一语,研究着说明书,讨论着怎么安装。林勇和林建国父子俩更是撸起袖子,又是接水管,又是搬凳子,忙得热火朝天。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热闹温馨。
邻居们也闻讯赶来,好奇地围观林家的“稀罕物”。张婶子和王大妈更是挤到最前面,啧啧称赞,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哎呦!林老哥,你们家这是发财了啊!洗衣机都买上了!”
“这得不少钱吧?听说这玩意儿可贵了!”
“在哪儿买的?也给我们说说呗,我们也想去看看!”
周玉兰乐得合不拢嘴,脸上笑开了花,嘴上却谦虚道:“啥发财不发财的,旧的!旧的!在旧货市场淘换的!不值几个钱!”
林婉儿站在人群外,看着被洗衣机点亮的家,心里也暖洋洋的。【哎呦,不错哦!总算把这大家伙合理地弄进家门了!小case,hold住!】
洗衣机,这个在现代社会稀松平常的家电,在80年代的这个普通工人家庭,却像一颗小小的火种,点燃了他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