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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门客

作者:弃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可以看得出,皇宫规矩森严。


    云王端坐在餐桌前,手执象牙筷,动作舒缓。筷子在碗盘之间挪动,却从未发出过碰撞的声音,咀嚼时只有腮边微微鼓动,就连喝汤也全然没发出动静。


    整个用餐过程中,云王姿态甚是优雅,让钱浅在他的举手投足间,看到皇室宗亲的卓然风范。


    总算有点能写的东西了。


    云王放下筷子,身旁侍女立即上前开始收拾。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沈望尘的声音:“呦!看来我来晚了,蹭不上云王府的珍馐佳肴了。”


    随即是王府李总管的寒暄:“表公子这是哪里话?厨房有蒸了一上午的八宝鸭,正等着您来品鉴呐!”


    话音过后,沈望尘迈步进屋,状似不经意瞟过钱浅,随即熟络地自行落座,逗弄说:“宥川,说好今日一起去素宣斋看字画,怎么连顿饭都不等为兄一起用?”


    钱浅猜,他大概是不放心自己,特地跑来监工。


    王宥川笑道:“想着表兄夜夜笙歌,怎么也要午后小憩过才来呢!”


    沈望尘笑骂:“又拿我打趣。”


    李总管很快带着侍从重新呈上六菜一汤,又说:“怕表公子您干等,这几道先用着,厨子还做着呢,很快就来。”


    沈望尘推搪道:“哎呦李总管,我就这一个肚子,哪装得下这么些美味啊!这些足够了,快别让厨房忙活了。等下回的,我又不是不来了!”


    李总管笑容可掬地表示感激:“那我替下头的人,谢表公子您疼了!”


    钱浅在心里鄙视,一个个八百个心眼子,漂亮话说的一套又一套,却没人问问她这个还饿着肚子的乐不乐意听。


    沈望尘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突然说:“宥川,你知道为兄喜欢热闹。你不愿陪我再用些,至少让戚河陪我嘛!逍遥呢?让她陪我也成啊!”


    王宥川闻言愣住,问戚河:“我说忘了点什么事儿呢,那丫头哪去了?”


    戚河让出身位看向角落,“一直都在呢!”


    钱浅有些无语。


    该说不说,她降低存在感的功力实在不低,竟让云王完全忘记她的存在了!这若是把自己饿死,岂不成了她自找的?


    “呵,在那呢!”沈望尘明知故问,招呼她问:“吃了么?再陪我吃点儿,我这人最讨厌一个人吃饭了!”


    钱浅这才起身走来。


    王宥川无比尴尬。


    怠慢一个小小的著书人不算什么,可人毕竟是他跟表兄去要的。如今人来了这大半天,他没过问过一句,甚至连口饭都没给吃,这岂不是在打表兄的脸?


    可,他不是故意的啊!


    王宥川憋屈窝火,便将怒气发泄到钱浅身上:“你说你,一个大活人怎么都不带坑声儿的啊?又不是个哑巴!”


    骂完她又给了戚河后脑勺一巴掌:“你怎么做事的?逍遥是本王的门客,又不是下人!怎么能让客人空着肚子等本王用饭?王府的规矩都忘到狗肚子去了!”


    戚河心里委屈,先前也没说是门客啊,见人来了都没给看个座,他哪敢自作主张?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一丝不满。


    戚河先向王宥川告罪:“是是是,小的糊涂,王爷息怒!”转而又对钱浅致歉:“对不住了逍遥姑娘,您看我这榆木脑袋,实在是怠慢了……”


    钱浅可不敢上班第一天就跟高职级的老员工拉仇恨,赶忙说:“戚侍卫实在言重了。多亏戚侍卫叮嘱在下多看多听,否则在下资质愚钝,指不定要犯王府和王爷多少忌讳呢。”


    轻飘飘两句话将此事揭过,既抬举了戚河,又保全了云王的面子。


    戚河把感激写在脸上,王宥川脸色也好了,沈望尘十分满意,故作熟络地拉过她:“没吃正好,人多吃饭才香呢!”


    沈望尘是客人,钱浅是门客,他俩能跟云王坐在一起吃饭,戚河却不能。


    徐祥来接替戚河,戚河推脱两句便自行离开了。


    沈望尘吃饭较王宥川来说要随性许多,钱浅稍感放松,不然跟王宥川似的那样吃一顿,怕是吃完就消耗了一半热量。


    沈望尘时不时给钱浅夹菜,还将八宝鸭鸭腿部分连糯米馅料切分一大勺,不由分说放进她的碗里。


    “你不是最爱吃鸭子吗?云王府这八宝鸭的滋味,在别处你可吃不到!”


    钱浅看出他眼里的作弄,一副想等她出丑、坐看好戏的模样。


    女子大多不喜肥腻,尤其这样连皮带肉还包着糯米的,寻常男子吃几口都要腻着。可在外做客,碗里不剩菜饭是基本的礼貌,否则会让人嘲笑没教养。


    可惜,沈望尘的算盘打错了。


    钱浅先前数次作死,把身体造得不成样子,怎么吃也吃不胖。其实她饭量不小,还尤其偏爱脂肪丰厚的肉类,这八宝鸭正合口味,别说这点,就是半只她也吃得下。


    “糯米里拌着菌菇、火腿、干贝、栗子,吸收了鸭子的汁水,油润浓香,果然美味。”


    她前世自幼练习芭蕾,钢琴十级,虽然文化课也没落下,却是实打实的艺术生。舞蹈生最怕长胖,从来不敢多吃,这辈子倒是圆了光吃不胖的愿望。


    在沈望尘和王宥川惊讶的目光中,钱浅吃光了那四分之一份八宝鸭,还回敬过去了一个鸭屁股。


    “你最爱的凤尾,尝尝王府厨子的手艺,能否让你满意?”


    “还是你最了解我。”


    沈望尘神色不变,笑眯眯将鸭屁股塞进嘴里,细细品味后道:“嗯!还得是王府的厨子,才能把这凤尾做得如此喷香味美!”


    王宥川本来已经吃饱了,看二人你来我往的,硬生生又把自己看饿了。让徐祥重新拿了碗筷,夹了口鸭子送进嘴里,慢慢咀嚼良久,视线狐疑地扫向二人:不就是普通的糯米鸭子么?说得跟凤凰似的!


    下午的任务,就是陪二人去欣赏字画。


    装潢典雅的楼阁高高耸立,踏入店中就能闻到四溢的墨香,文人墨客们踱步其间,挑选着心仪的笔墨纸砚。


    满脸热情的中年人迎上云王和沈望尘,引着二人径直前往楼上。


    檀木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又是另一番景象。


    墙上、书画架上错落挂着无数山水长卷与花鸟册页,还有诗词歌赋、山水花鸟的折扇,扇面上的墨色浓淡相宜。正中博古架上,浅青瓷瓶里插着几支枯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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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得意境悠远。


    中年人将云王和沈望尘交给一位清瘦老者,转而下楼去了。


    老者没有中年人显得热情,但言谈举止文人气息盛浓。他又引着一行人上了三楼,说着近日得了哪几位大家的字画。


    三楼是雅座,竹篾编织的帘子隔开一张张矮桌,边缘坠着铜铃,掀起时叮咚轻响。


    几个书生打扮的人围坐在一张桌前,对着一幅画低声讨论,桌旁的茶炉噗噗吐着热气,紫砂壶嘴飘出袅袅茶香。


    安排好两位贵客的位置,老者离去。


    很快有店员送上茶炉、茶壶。茶刚沏好,老者便带着大小不一的几个木匣子回来。


    他用湿帕子净了手,又用干帕子彻底去掉湿气,这才从匣子里捧出卷轴,缓缓展开。


    钱浅不懂书画之道,但卷轴两端的玉轴头泛着柔光,明晃晃的彰显其身价不菲。


    沈望尘轻抚下颌赞其线条飘逸,王宥川称其笔触舒展,似要从纸面上逸出。


    钱浅心中咋舌价格,一边努力记录那些华丽拗口的辞藻,一边在心里懊悔:当初她怎么就没想到做个书画名家呢?尤其是书法,写字就行,比吭哧瘪肚编话本子可容易多了!死之后字还能更值钱,那多给绵绵留点存货不就好了!


    失策啊失策!


    待耗到日头西斜,二人总算尽了兴,吕佐、徐祥各自抱着几卷书画分别装进马车。


    钱浅也解放了,向二人行礼:“若无旁的事,小人便先告辞了。”


    王宥川点了下头,待钱浅要转身时突然又叫:“哎,你还没说,你的酬劳如何算呢?”


    钱浅直言道:“沈望尘已替王爷付过酬劳了,王爷无需挂心。小人定会竭尽全力让您满意。”


    沈望尘眉心微蹙,又朝她投来不满的目光。


    钱浅心说:你不是想跟他拉近关系吗?让他觉得欠了你个人情不是正好吗?


    她不懂,也懒得去搞懂他们之间的复杂往来,转身告辞的干脆又利落,都没给云王开口的机会。


    王宥川呆愣地问沈望尘:“她一直都这德性?当真清高狂妄!”


    沈望尘尴尬地笑说:“啊,是,文人都是这样迂腐又傲气的,还要靠你多包涵!”


    “无妨!有真本事的才有傲骨,本王肚里能撑船,包容得起。那些为了钱财放弃尊严的,也不配做我云王府的门客!”


    今日下来,钱浅行事低调内敛,守规矩懂礼仪,言谈举止颇有名家风范,王宥川十分满意。


    他话音一转,又说:“不过已经麻烦表兄帮本王请来了人,又怎好再让表兄破费?表兄说个数,本王立即叫人送府上去。”


    沈望尘亲昵地去揽着他的肩,“你我兄弟之间,说这话不是见外了?我与逍遥是挚友,她哪会跟我要钱?不过是只身在京无依无靠,得我照拂一二,来表谢意罢了。宥川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表明是人情债,王宥川就不好估价了。


    见王宥川面色迟疑,沈望尘目的达到,立即岔开话题:“听闻天福酒楼来了个新厨子,手艺着实不错,咱们兄弟一起去尝尝?”


    王宥川应道:“那是自然。这顿可必须让本王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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