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燃尽,许青南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里带出来的些许烦躁也烟消云散。
不过节目组规定此次出行,不得带任何自己的东西,“你哪儿来的烟?”
“让霍峥买东西的时候给我带的,”看到许青南情绪转缓,任叙白眉目舒展,求夸奖,“是不是很贴心?”
许青南看也没看,将最后的烟头抵在石头上弄灭,随手装进口袋,转身往远处走,“跟上。”
任叙白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
只走到偏一点的地方,再往前走,驻扎地的灯就照不到了,许青南抬抬下巴,示意任叙白坐到树墩上,“坐过去,衣服脱了。”
任叙白眼睛一亮,连忙照做,后背的纱布已经渗出血来了,主人却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许哥,你心情不好的话可以不弄,钱我会照付的。”
许青南没理他,垂眸弄着任叙白要用的药,再站起来的时候,看着任叙白背对着光源的坐姿,“转过来。”
任叙白听话的转回来,被灯照到的一瞬间,心里甜滋滋的,仰视许青南,“是因为我怕黑?”
许青南上前,握住任叙白的肩膀,迫使他又转了半圈,确保上药的时候自己也不会挡住光源。
手上十分利落的剪开纱布再揭下来,露出里面的伤口,听着任叙白的抽气声,嘲弄道,“你有这种心态,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任叙白瑟缩了一下,额头上瞬间都冒出汗来了,嘴上还不闲着,“那追你呢?也会吗?”
许青南将手电固定在树枝上,伤口一览无遗,任叙白的恢复力惊人,即使今天这么频繁的活动,和昨晚相比也已经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大概再上两次药就差不多了。
钱要是都这么好赚就好了。
许青南面无表情的将药水喷了上去。
任叙白闷哼一声,抿了抿唇,眼睛四处看着想转移一下注意力,“许哥,你看这里这么黑,咱们俩算不算钻小树林了?”
“暂时没打算揍你。”
“诶,没情趣,”任叙白哼了一声,“你上学的时候就没有跟谁钻过?”
许青南随口回道,“钻过,都是去打架的。”
任叙白心里一紧,面上看不出来,笑呵呵的接茬,“许哥年轻时候挺叛逆啊,称霸学校的老大?”
许青南手上动作不停,处理伤口的手又准又稳,“老大一般都是跟我约架的那个。”
“……”任叙白下意识的避开不好的那条支线,“挑战权威?”
“不是。”
“那为什么找你约架?”
许青南皱眉回想片刻,“原因很多,挡了路,没有帮忙作弊,拒绝跑腿,拒交保护费……”
任叙白的眉越皱越紧,下意识回道,“不和老师讲吗?”
“在我家那边,老师的话,没有拳头管用,”许青南轻描淡写道,“而且都被我打服了,没必要麻烦老师。”
主要是麻烦老师就会被叫家长。
许青南没有家长。
任叙白下意识问道,“银霜星的教育环境没有这么不好吧?”
“不是银霜星,银霜星是后来的事,”许青南将伤口处理好,又裹上纱布,“我出身的那个星球,要比你想象的落后。”
任叙白一步一步地试探到终点,“那你刚刚,是梦到了这些事?”
“怎么,就想问这个?”许青南笑了一声,十分痛快的给了回答,“不是,我也没吃亏,有什么好在意的。”
任叙白回头看许青南。
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后,一只脚踩在自己坐着的树墩上,视线平放时,刚好能看到金属质地的皮带扣,从这个视角仰视着许青南,更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任叙白心里重重的一跳。
随后像是转移了阵地,颈后的腺体在抑制贴的遮盖下,是仅主人可知的发热颤栗,一突一突的随着心脏跳动。
任叙白都感觉眼前的空气也带着几分灼热。
思维都停转了。
直到许青南放下腿后退,略一抬手,将手电从树枝上拿下来。
炽白的光晃过来,任叙白下意识偏头,带着凉意的风拂面而过,跳的乱序的心脏终于渐渐恢复正常。
许青南已经拿着手电筒往回走了,任叙白忙穿好衣服,快步跟上去,“那是叶与尧又惹你了?”
联想的倒快。
但许青南现在已经很少会因为人,产生什么情绪波动了。
即使是任叙白这种特殊存在,许青南都能做到正常相处。
任叙白还以为许青南不说话是默认了,刚刚在听到许青南被霸凌的往事时,心里就是满腔的怒意和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可现在他已经参与进许青南的生活了,就不会再让事情重演。
任叙白转身就要往帐篷里走,被肩膀上的手压制住,“回来。”
任叙白只得拐回去,皱着眉追问,“真惹你了?”
“管好你自己,”许青南顺手敲任叙白的后脑勺,“安生待着。”
“许哥,违约金我付得起,叶与尧的背景我也有大概猜测,你受欺负了要跟我讲。”任叙白说这话的时候气质都变了,懒散赖皮的模样消失了,更深一层的东西浮了上来。
“少折腾,用不到你。”许青南收回手,对任叙白的另一面不做任何反应。
眼睛一眨,任叙白声音又软了下来,“那你又不和我说。”
许青南并不想让任叙白因为自己和叶与尧起什么冲突,更不打算配合任叙白英雄救美的戏码,脑子里闪过那会儿叶与尧在他耳边嘟嘟囔囔的几句,虽然没听清——
“和我道歉了。”
任叙白却敏锐的觉得不对劲,“道歉了?”
这语气奇怪的很,许青南嗯了一声,“听起来你还不满意?”
任叙白虽然没听过另外几个人的名字,但是位于繁荣星区的星球就那么几个,每个星球上有什么有名的姓氏,任叙白还是有大概了解的。
叶家正在逐步的让叶家老大参与些重要项目,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那个传说里能力出众的老二。
这么关键的时刻,叶老二参加恋综,任叙白轻而易举就察觉到了叶老二的目的,本来觉得和自己无关,毕竟自己没兴趣,许青南对他也没什么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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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
以叶老二对外的风评,应该是跟他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的。
所以在叶与尧忽然对许青南发难的时候,任叙白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听到说叶与尧道歉,那点不对劲彻底转为危机感,“许哥你是不是又散发魅力了?”
“……”许青南直接上手,不小心正好拍中任叙白脆弱的伤口。
“诶,诶,错了错了,”任叙白头皮都发麻,连忙讨饶,“那为什么不高兴?”
执着的模样似曾相识,仿佛不搞清楚这一点誓不罢休。
本质上这种对旁人往事的深究,一部分人称之为“对喜欢的人的好奇心”,但在许青南眼里,不过是控制欲在作怪,“很想知道?”
“梦到些以前的事。”
许青南轻描淡写的语气会让人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可他刚刚明明情绪非常不好。
“很不开心?”任叙白想了想,“我有一种药,能让人不做梦,等下次上线我拿给你。”
“不用,”许青南漫不经心的回道,“多想起来几次,就没事了。”
许青南一向如此。
会牵扯自己情绪的往事要反复咀嚼,直到不会再困扰自己半分。
任叙白闻言一怔,皱起眉来,“是关于……你说的银霜星之后的事吗?”
“嗯。”许青南的语气十分平淡。
任叙白思绪飞快转动,忽然道,“其实你说出来效果会更好吧?”
“什么效果?”
“你用的脱敏疗法啊,”任叙白弯弯眼睛,“我很会做听众哦。”
许青南讶异的看了任叙白一眼,“你居然听得懂。”
“……”任叙白挑了下眉,“我又不是笨蛋。”
许青南的眼睛眯起,目光犀利,“你是想帮我脱敏,还是单纯给自己找乐子?”
任叙白摇摇头,弯眼笑,夜色昏暗,他并没注意到许青南微妙的语气变化,“是想了解喜欢的人的过往。”
带着一点微妙的自信,仿佛许青南一定会答应。
“嗤,”许青南没再看他,目光变的冷漠,“一样的说辞。”
“什么?”
“有个人和你说过一样的话,”许青南再一次主动提及那个“前辈”,任叙白心里一跳,升起不好的预感,许青南薄唇轻启,“后来,他说怪不得。”
任叙白表情一片空白。
手环的震动声在安静中尤为突出,许青南没再看他,“你时间到了。”
落在任叙白耳朵里,一语双关。
如遭雷击。
他听许青南说过不止一次,自己和那个人很像,但他从没正面辩驳过,因为言语总是没什么说服力,他有信心让许青南认识到自己的不同。
可是现在,任叙白忽然觉得自己无计可施了,只能拉住许青南的胳膊,说出那句在他自己听来都苍白无力的话,“我跟他不一样。”
许青南轻松挣开。
许青南说过,他不是来这里谈恋爱的,所以不论是谁的示好,他都没回应过。
只是拒绝任叙白多了一个原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