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一夜后,晏锁蔚便又投入了对青城一事的探查。
暗线得到的消息和舅外祖母的信都递到了她的眼前。
青城铁矿是前朝就处于外祖家管理之下没错,但早在故国覆灭之后,廖家就早把人手撤离,以求安稳。
但二房贪心不足,在青城廖家势力不俗,做了十二年富贵翁后又想在矿山分一杯羹。
舅外祖父去世后家主之位就传给了大房,祖母年事已高,大房二房分庭抗礼已久,看在老母的面上没有分家,但实际上早就分了账。
此次事发,二房必然逃不了重罪,大房也要扒去一层皮。
晏锁蔚看到这里,反倒放心了不少,她对二房那群人没什么感情,七岁那年在廖家后院,比她年长两岁表哥的枫哥儿将她推倒在地,神气活现地说:“你早就不是郡主,我在廖家是主,你是客,我说你不能来这你就是不能来这儿!”
说孩子不懂事是真,但孩子最会察言观色也是真。
九岁懂不了主客君臣,但能看得出父母的意愿。
晏锁蔚脑中浮现二房夫妇的面目,一个言语亲和但眼角吊梢含着冷光,一个不言不语带着慈爱的笑但嘴角微撇。
枫哥儿长大后的名声却是极好,晏锁蔚听见有人称呼他为皎世君子时忍不住拊掌大笑。
两条毒蛇能孵出什么好蛋,怕不又是披着人面的阴狠玩意儿。
大房账目上在这件事中清清白白,两房分账也是白纸黑字,出事后走些门路费点黄白之物想来表舅也不会吝啬。
至于疏通关节,交给裕国公一家就行。
晏锁蔚长舒一口气,掀开灯罩点燃书信后,把黑灰倒在窗下的芭蕉树根。
“般竹,进来帮我梳妆。”
今日是宫中春宴,因晏锁蔚和齐煊二人是圣上赐婚,两人也收到了宫宴邀约,现在正要动身。
待她换上一身宝蓝色的宫装,梳洗完毕,齐煊早就穿着官服在垂花门处等她,腰间挂着她送的香囊。
“你今天挂这个做什么,不符合规制。”晏锁蔚皱眉。
“小东西而已,管什么规制,宫中春宴,圣上高兴着,谁敢因为这个事参我一本”说着,齐煊伸手扶住她。
这是晏锁蔚自前朝败亡后第一次入宫,心中感慨良多。
她看着高高的宫墙,不知当年她最喜欢的那池锦鲤还在不在。
梁朝不过建朝十二年,现在边关还不算稳定,隔个一年半载就要发兵打一次北狄,国库并不宽裕,因此皇宫也没有兴建土木,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晏锁蔚收拢神色,把所有心绪锁进端庄的表象中,不露声色。
齐煊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不像平日里那样插科打诨,而是将一个手炉塞进晏锁蔚手中。
“马上快到了。”
晏锁蔚没答话,只是点点头。
宫宴流程也如故国,只是多了个谢恩的环节。
所有的吉祥话都被齐煊一个人说了个十成十,一丝也没露给晏锁蔚,她也乐得清闲,随着齐煊一起行了礼。
宴毕,景元帝准允众人同去御花园,众臣纷纷谢恩。
齐煊被景元帝叫去近前说话,想来是为了展现君臣和乐。
晏锁蔚和已成三皇子妃的表姐秦邵月点头示意了一番,就自行走进御花园深处。
等她回过神,她已经走到了幼时常待的假山之后,这里可以说是整个御花园最清净的地方了。
但这里却罕见地有人在。
那女人身量高挑瘦削,容姿却称得上艳丽,见人来时恍如惊弓之鸟,行了个不成规矩的礼便跑开。
她的发髻后方系了个不似中原形制的靛蓝带子,随着她的步伐快速得消失在假山中。
正巧秦邵月跟了过来,也看见这一幕,便讳莫如深地将晏锁蔚拉近。
“这是两月前攻打西南土司后送进宫的俘虏,她是土司首领的女儿,年节时圣上醉酒临幸了她,意外有了身孕,如今封了个选侍,但她连汉话都说不清,圣上就再没见过她。”
“原是如此……”晏锁蔚敛眉点头。
话毕,秦邵月关照地问起她近来的日子,在得到晏锁蔚的宽慰后终于露出了笑颜。
第二日,齐煊早早起床上朝。
起身穿衣难免有些动静,晏锁蔚皱了皱眉转身向内,背对着齐煊。
他一时有些失笑,但也没打算叫醒她,想来自己是享受不到妻子的照料了。
齐煊俯身看她,热气喷洒在她雪白的后颈,引得晏锁蔚缩了缩脖子,皱起眉来。
齐煊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起身离去。
这日正巧是晏锁蔚和表妹邵贞约好的出游日,她起得比平常都早些走到马厩挑马。
管家蔡三才乐呵呵地将她领到一匹通体乌黑仅眼间正中处有一片棱形白毛的骏马前。
“夫人,这匹马叫雪里黑,是大人的爱马,性情温和,通晓人性,速度也是极快。”
“雪里黑?”晏锁蔚疑惑,“这叫墨里白才合理吧。”
蔡三才嘿嘿一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大人习惯这样起名,之前养了一只爱叫的黑八哥,起了名字叫默白。”
若蕙没忍住笑出了声,般竹也竭力憋着。
晏锁蔚无语,不再去评论这个怪人。
等她到了城郊,邵贞早就跑了一圈马。见晏锁蔚过来,她一勒马绳,朝晏锁蔚跑来。
“表姐!我许久没见你了。”
说着就到她身边,与晏锁蔚并排而骑。
“我娘嘱咐我告诉你,不用为外祖家担心了,我父亲那都打点好了。”邵贞压低声音道。
晏锁蔚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两姐妹并肩而前。
“这匹马是表姐府上的么?好神气!”
“是齐煊的,我今天第一次骑它,倒是乖得很。”
邵贞点点头,看向城门,疑惑道:“今日好多人来京城呢……”
“开春就要春闱了,外地的士子为避免路上状况徒生都会早一月多到京城,方便安顿以免水土不服,也可以提前结交。”
那人也应该快到了。
晏锁蔚看着城门口来来往往的青衫士子这样想。
这晚,晏锁蔚躺到床榻上,齐煊从里侧翻过来将她揽在怀里,问:“今天出去都看了些什么?”
“没什么,骑着你的墨里白在城外随意走了走。”
齐煊皱了皱眉,撑起半边身子道:“什么墨里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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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了哪个野男人的马?我的明明叫雪里黑。”
他俯下身靠近,鼻梁都快抵到她脸上,晏锁蔚偏开头,伸手想将他推远些。
哪知手像贴上一座肉山似的,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
齐煊和她较起劲儿来,故意又往下压了压。
“说话!你今天骑的是谁的马?”齐煊眼中明明带着笑,却仍旧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黑鬃白顶,不是墨里白是什么?”晏锁蔚也被他较劲儿的样子逗笑。
“什么!我给它起的名儿!叫他雪里黑它才应。”
“不见得,看来将军府的小儿子驯马也不怎么样,我今天唤了它三声墨里白它就应声了。”
齐煊把下巴挪到她的肩头,声音通过锦被传来,闷闷的:“哦……想来它是知道我们的关系,把你当成主人才那么听话,这不正说明我的驯马能力一流?驯出了这么通人性的马。”
眼见齐煊又要往自己身上揽功讨赏,晏锁蔚赶忙闭上了眼装睡,不再与他争辩通人性和驯马的关系。
齐煊可不放她,又晃了晃她。
“别睡,你又不早起,晚上陪我聊聊不行吗?”齐煊挑眼看她。
“说吧,你想聊什么?”
“谢郡主隆恩。”
晏锁蔚听他阴阳怪气,蹬了他的大腿一脚。
齐煊只当不觉,道:“我今天去朱雀卫,总觉得梁俞那家伙没憋什么好事。他要是害我,我没了官职,你会怎么办。”
晏锁蔚听他说得那么严重,正色起来:“他做了什么反常的事?”
这下轮到齐煊无语:“……不说他,我问你会怎么办。”
“怎么?你连你的官职都保不住?”
“……才不是。”
齐煊泄了气,躺回晏锁蔚旁边。
“你……”
“不说了,睡吧睡吧。”
两人同时出声,晏锁蔚见齐煊不打算再说,也就不自讨没趣,闭上眼不说话。
可齐煊发觉自己刚刚着急说出的话打断了她,又翻过身看着她。
齐煊拨弄了一下晏锁蔚的鬓发。
她没反应。
他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晏锁蔚拨开他的手。
“你多小心他就是。”晏锁蔚闭着眼睛说罢,摆出一副真的快要入眠的模样。
齐煊赌起气来,张嘴对着她的耳垂就是一口。
“不许睡。”
“不是你说要睡的吗?”
“我现在说不许睡了。”
“我不管,随你闹吧。”
“你要睡也行,我们现在来睡个别的。”
说完,齐煊双手架起晏锁蔚往上一提,晏锁蔚的手刚要碰上他的后背,就被齐煊闪开,双手被他架在床边。
又是这个姿势。
不过,晏锁蔚这时灵台还算清明,她发觉齐煊似乎有意无意地在避免她碰到他的后背。
没等晏锁蔚继续探究,齐煊就已经解开了中衣,一具热得发烫的身子贴了过来,止住了晏锁蔚的目光。
不知是地龙还是他身上的热气,蒸得两人的头发交缠贴附在彼此身上,如同可见的经脉交汇缠动,丝丝入扣,牵得人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