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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当清晨的阳光还升起的时候，步广里还有永和里的府门便一扇扇开启。
早已经等候在府门外的车夫早早的掀开了马车的吊帘，然后将从府中出来的老爷迎上马车。
出门的官员冲着两侧邻居纷纷打过招呼之后开始登上马车朝着南宫的方向而去。
唯有靠近步广里董卓府宅左右的官员府邸，出门之后都低着头话也不说的赶忙登上马车。
好像生怕是被什么人看见一样。
董卓的府邸门前已经清扫干净。
一早便换上了黑色朝服的段羽腰间挂着一柄宝剑。
铁石头还有王虎奴两人带着两名侍卫早已等候在府门前。
器宇轩昂昂首挺胸的段羽从府门走出之后翻身上马也朝着南宫的方向而去。
三公，九卿，各部凡六百石以上的官员全部都朝着南宫的宫门外集合。
不多时，司马门外已经集结了数百名等候上朝的官员。
入司马门之后便要下车下马步行。
除去王公之外，即便三公也是如此。
所以车马一般都停留在朱雀门外。
前来上朝的官员三五成群等候在司马门外。
以大将军何进，司徒袁隗，太尉杨赐，司空张温几人为首身边都围拢着大量的官员。
口中所讨论的也无疑都是昨天晚上发生在洛阳城内的事情。
段羽归来，杀了中尉丞卫班。
而且还是在执金吾伏完的府邸当中。
一些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的官员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惊掉了下巴。
更让官员们热议的是，段羽虽然击杀了卫班，但是皇宫当中却没有一点消息传出。
就仿佛好像是不知道此事一般。
所有人都在猜测皇帝对此事的态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清晨的阳光已经照亮了司马门前的广场。
基本上所有的官员都已经来齐了。
人群外围，靠近边缘的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让一下。”
一身黑色官袍，头戴武弁的段羽一手按着腰间的佩剑，冲着挡在前面的一名背对着他的官员说道。
那名身材瘦小，看着官袍品级应该只有六百石的官员皱着眉头转过身来。
然而转过身来的第一眼却看到了段羽的胸膛。
当那名官员仰起头来，看清楚段羽的长相之后，一声惊呼响起。
“啊......卫.....卫将军，对对对.....对不起，下官并不知道是卫将军。”
说着那名身材瘦小的六百石官员连忙朝着一旁让路。
而刚刚还吵吵闹闹的人群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卫将军，段羽！
一时之间，挡在段羽身前的所有官员都自动的给段羽让开了一条通道。
段羽微微一笑致谢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昂首挺胸大步朝前的走去。
广场上数百束的目光一时之间都集中在了段羽的这个方向。
袁隗，杨赐，张温等人也都回身看向了段羽。
“子翼。”
何进冲着段羽挥了挥手道：“来这里。”
何进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冲着段羽挥手。
段羽看了一眼之后便笑着走到了何进身边拱手施礼：“大将军，许久不见。”
何进一手拿着笏牌，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眼段羽道：“我倒是一如既往，倒是子翼，许久不见好像又壮实了许多，而且这一回来，就又做的好大的事情。”
“刚刚这里都是在谈论子翼昨天晚上的事情呢。”
周围的人听到何进这么一说，都连忙把头低了下来。
段羽这胆子他们可是见到了。
那卫班说杀就杀了，谁还敢轻易的触及段羽的虎须？
那不是找死吗。
低头是为了躲避段羽的目光，他们刻什么都没有说。
段羽微微一笑回道：“让大将军见笑了，末将性格莽撞，倒是招惹下麻烦来了。”
“不过......”
说到这里，段羽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眯，然后轻微的朝着身后的一个方向转头。
所有段羽目光触及的那个方向的所有官员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在段羽看过来的时候，都立马转过头不和段羽的目光对视。
“不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认人欺凌，苟活于世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我段羽从不主动招惹是非，并非是因为我怕别人，但若有人主动招惹我.......”
段羽越过身后的众多人，将目光落在了杨赐还有袁隗等人的身上。
不远处，袁隗冷笑着轻捋下颚的胡须。
杨赐的是微微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时之间，随着段羽的这话一出，司马门前的广场上的气温都仿佛冷了下来。
没有谁不知道，段羽和袁隗以及杨赐等人有过节。
从第一次段羽升任汉阳郡太守以及凉州刺史开始。
这次镇压太平道的乱贼，杨赐还有袁隗推举的所有人都折戟沉沙了。
唯有段羽这一路遇山开山遇水搭桥接连战胜，这无疑是打了袁隗以及杨赐两人的脸。
而且是打的啪啪作响。
之前段羽没有回来的时候，袁隗还有杨赐因此被免职，虽然后来官复原职了，但依旧被皇帝几次训斥。
这无形当中，就更加增加了几人之间的缝隙。
且如今何进成为了大将军，外戚开始逐渐掌权，而段羽和外戚何进的关系又亲近。
扫了一眼远处的袁隗还有杨赐之后，段羽收回了目光。
“子翼此举虽然痛快，但恐怕会有人以此做文章啊。”何进压低了声音，然后冲着袁隗还有杨赐的方向看了一眼。
意思很明显。
段羽坦然一笑。
“大将军且放心，末将做这些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准备。”
“大不了就是罢官免职， 没什么大不了的。”段羽坦然的说道。
“诶。”何进立马皱着眉头摇头：“子翼说的这是什么话。”
“如今前方战事吃紧，陛下正是需要子翼领兵的时候，怎么会给子翼罢官免职呢，充其量就是一番惩戒。”
何进靠近了半步之后说道：“我今天早上已经让人去宫里打探了，皇后那里给了消息，说陛下并没有很生气。”
“但小惩肯定是免不了的。”
“不过子翼放心，我定然会帮子翼说话。”
“是那卫班欺辱子翼在先，这事儿不能全怪子翼。”
段羽冲着何进抱拳：“末将多谢大将军如此挂念，日后大将军的事，就是末将的事儿。”
“对了，还有一事末将正想和大将军说呢。”
“什么事儿？”何进好奇的问道。
“是这样的，大将军可知道白纸还有雪盐？”段羽问道。
何进眉毛一挑。
然后连忙点头。
这能不知道吗。
简直太知道了。
如今新兴的雪盐还有白纸在洛阳已经卖疯了。
价格虽然昂贵，但依旧是趋之若鹜。
而且......
之前所有人都以为，那白纸还有雪盐都是中山甄氏。
可现在才清楚，这白纸还有雪盐竟然是段羽弄出来的。
“之前有所隐瞒，实在是不得已。”段羽说道。
何进再次点头。
段羽说的不得已是因为什么也好理解。
当初段羽在晋阳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尉。
如果要是传出去了，肯定会被有权有势的人惦记。
但现在不一样了。
段羽是卫将军，凉州牧，谁敢？
除了天子谁敢打这个主意。
但是天子并不能直接巧取豪夺，这样不易于名声。
“是这样的大将军，白纸还有雪盐如今在冀州以及司隶校尉部的销售都是甄氏主导，但在南阳荆州一带还没有大面积销售。”
“南阳等地太远，末将也并无那么多时间打理，不如就交给大将军族人。”
“末将负责供应，而大将军族人负责销售，至于利润，我们五五分账不知道大将军方便吗？”
段羽这话一出，何进的双眼都要亮起来了。
“这......这.......”
何进激动的看着段羽道：“子翼，这......这样行吗？”
“那我这不等于占了子翼的便宜啊。”
段羽笑了。
经过甄氏的事情过后，这白纸还有雪盐的利润必然是要在让出一部分的。
与其等着被动被瓜分，还不如用来主动拉拢。
一个是省去了很多麻烦，一个是交下了许多人。
只要有利益，就有稳固的关系。
这天下没有不缺钱的人。
袁绍称雄河北还为了钱和中山甄氏联姻。
曹操盘踞兖州豫州，还为了钱盗掘陵墓。
而刘备占据徐州，也为了钱和巨商糜氏联姻。
制造兵械，购买粮食，购买辎重，豢养属下，给属下发奉，哪个不需要钱。
他将白纸还有雪盐的成本多做出来一些，这样看似五五分账，实则三七分账。
这买卖怎么算看着都合适。
就是找了一个经销商而已。
而且这个经销商还是如今大汉权势最大的外戚，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对于何氏经营白纸还有雪盐的这个人选，段羽也有了打算。
何灵曼就很合适。
“大将军就不要推辞了，这是末将的一点心意。”段羽微笑的看着何进。
“好好好！”何进激动的连连点头道：“既然子翼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推辞了，省的坏了子翼的一片心意。”
“吉时已到......”
“宫门开！”
伴随着一阵阵尖细的声音，司马门开启，众臣开始排队进入司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