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淼面色严肃,齐雨泽立即正襟危坐,朝她认真点头:“奴家知道了。”
看他模样应该是听进去了,穆思淼边串素菜边看向蒋文娅的动作。
她把柴丢进灶膛中,煮开后把上面的浮沫捞出来,又盖上锅盖小火慢熬,边熬制边看着汤汁的状态,在适宜的时间把胡萝卜和枸杞放进去。
她忙活着,中途一丝都不敢懈怠,眼里满是对鸡骨汤的期待与认真。
穆思淼并未看出什么别的异常,她收回视线,落在玥儿身上,她虽然不太喜欢小孩,但玥儿还算乖,而且她身上还留着自己的血,再者,毕竟是齐雨泽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们串好的签子放进木桶中,素菜并不需要提前煮好,穆思淼用防水布裹着,避免水分流失,盖上木桶后她走到灶房,这时蒋文娅基本已经煮好鸡骨汤,正进行着收尾。
穆思淼环臂靠在柱子上,看向锅里汤的颜色、闻着汤的香味,与她煮的相差无几,蒋文娅的确下了功夫。
“穆掌柜,您来尝尝。”蒋文娅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朝她挥手,穆思淼走过去,拿过勺子盛半勺到碗里,晃两圈等它冷后一口喝掉。
味道不错,与她往常煮的相同,蒋文娅火候把握的不错,穆思淼点点头,毫不吝啬的出声夸赞:“不错。”
蒋文娅被夸得满面春风,兴奋地接过穆思淼手中的勺子,把鸡骨汤盛进木桶中存放,方便明日午时使用。
今日事太多,直到现在几人还未进食,穆思淼便让她留了点鸡骨汤,往里下了面条,等吃饱喝足后已到申时,蒋文娅也到了下工的时辰。
将剩余的五文钱递过去,穆思淼看着她悠然背影消失在巷口,阖上门后去处理把削下来的鸡肉。
炸鸡柳既能用做小吃,也能放进卷饼中当做配菜。
她洗过手后,将前几天存放的鸡肉一同拿出来,鸡肉堆积在一起,渗出半碗血水,她倒进碗里又清洗一遍,把它们放置在案板上,切成条状。
用屉布擦干条状肌肉上的水分,加一勺盐、生姜、豆酱、酒,抓匀后腌制两刻钟,将粗面倒进碗里,又往里打入一颗鸡蛋,加水加盐搅拌成面糊,等待腌制时间结束。
把面糊倒进腌制好的鸡肉条中,抓拌均匀,此时齐雨泽已经将猪油烧热,穆思淼依次把鸡肉条放进烧热的油中,片刻后,用饭铲贴着锅边将它们翻过面。
等到鸡肉条全部飘起来,便是炸熟的象征,穆思淼用筷子将它们全部捞出来,放置在屉布上过滤多余的油。
灶膛中的火已经停下,穆思淼把油再次盛进油盆里,往后的日子继续使用,锅里剩下的油晚间也刚好能够用来炒顿菜。
明日所需的食材总算完成,刚吃过午饭没多久,穆思淼还不饿,询问齐雨泽也是同样的想法。
等齐雨泽把玥儿哄睡后,她便拿起茶壶沏了茶放进凉亭,同时也将笔墨纸砚拿过去。
“母亲今日冲着银子而来,而且她能准确找到我们居住的院子,定然已经知晓我们开摊位赚了点钱,既然得逞一次她就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想些对付她的法子。”
“但是母亲家中修缮房屋,我们说到底必须要帮着的。”齐雨泽看着穆思淼的脸色,声音逐渐降低。
“我们结亲后她们管过家里吗?”穆思淼对之前的事情不太清楚,虽然能猜测出来,但她装作帮齐雨泽回忆,特地询问一番。
齐雨泽瞬间噤声,头埋得更低:“不曾。”
“你生产玥儿之时呢?”
“未曾……”
说到这,穆思淼觉得他应当能想明白,果不其然,他听到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说。
点到为止,穆思淼并不是分毫不给,而是想让齐雨泽稍微改一下他这软弱的性子:“身为晚辈,长辈家中修缮,我自然是要给的,不过我们也得想想自家的需求,往后玥儿上学堂、参加科举,哪里都是要用银两的地方,银两谁会嫌多呢不是。”
穆思淼苦口婆心的说辞,如果齐雨泽听不进步可就是不识趣了。
他点头后询问穆思淼:“穆娘,那我们此时应当如何?”
穆思淼把纸张摊在桌面上,又让他将账本拿出来。
出摊两月有余,除去半年的租金外,存款所剩无几,距倒契所需最低银两还差好大一截,穆思淼撑着下巴,很是烦躁。
她当日租赁房屋时所说并不虚假,她的确有购买房契的想法,奈何房价太高,她便想着用倒契,也就是分期付款的法子。
当地律法规定,幼子中必须在城中有住宅,才有资格供女子去私塾上学,夫子稀缺,必须要提高入学门槛。
若是想让玥儿上私塾,穆思淼必须在她抵达年岁前攒够购房的银两,她靠在凉亭椅背上,将出除去租金后的存款数告知齐雨泽:“知道了吧,我们家中存款并不多,最多只能补贴她们一两银子的家用,再多我们也会过得艰难。”
齐雨泽虽会记账,但他却对于租金乃至每日的支出都不太清楚,毕竟购买食材之类都是穆思淼着手。
他面色涨红,对方才出口的话有些后悔,连带着话音都变得哽咽:“对不起穆娘,是奴家想得太少……”
穆思淼想着他可能是将孝道看得太重,只是告知他后期所需的银两,并没打算怪他,他突然的哭泣让穆思淼有些手忙脚乱。
她匆忙放下手中的毛笔,挪到齐雨泽身侧,轻轻将他搂紧怀里:“我并不是怪你,只是想告诉你,尽孝之前我们也得先以家庭为重。”
“奴家错了。”齐雨泽攥住穆思淼的衣袖,将脸往她怀里埋,肩膀因抽泣轻微抖动着。
穆思淼拍拍他的后背,等着他情绪平静下来,半晌后,齐雨泽主动松开她的袖口,后撤些距离,拿过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泪珠。
“平静下来了?”穆思淼语气中带着调笑,将气氛缓和后,她再次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写出一个存款数。
“钱袋中不过才一百多铜板,母亲她们肯定会再来找我们,你这几日把银两带在身上,不过要分为三个钱袋,第一个钱袋里放置四百文,往后越来越少,如若她们再来,你就把钱袋从多至少依次给她们。”
不劳而获是个无底洞,如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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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给她们太多,她们再来要时只会更加过分,依次减少的话,她们应当能感觉出自己没钱,或许就会收敛几日。
齐雨泽大概猜测到穆思淼这样做的用意,他拿出缝制好的钱袋,将还没来得及换成银锭的铜板数好,放进三个钱袋里,各自绣上不显眼的标记。
他还挺聪明,穆思淼看着钱袋上的花瓣标识,拿过仔细看一眼:“莲花?”
她下意识看向齐雨泽发髻,他发髻上插着的簪子正是自己刚来时赠予的,他戴着也正常,不过没想到误打误撞送他喜好上了。
“喜欢莲花?”
“喜欢。”齐雨泽抚摸一下鬓发上的簪子,收回手又继续绣着最后一个钱袋。
每个钱袋上的花瓣不同,花瓣越多则说明里面铜板越多,穆思淼把钱袋放下,帮自己斟了一杯茶,借着杯沿看向齐雨泽……
翌日午时,私塾钟声响起,穆思淼将锅盖掀开,把炸好的炸串放进空木桶中,又把另一个木桶中的卷饼拿出放置在案板上。
队列一瞬间排成长龙,穆思淼把炸串上撒上调料,卷进卷饼里,齐雨泽帮着从烤炉中拿出来烤红薯,蒋文娅则在铺子里盛鸡骨汤,又用托盘端着放置到客人面前。
三人各自分工明确,比当初穆思淼与齐雨泽两人时轻松得多,而且出餐的速度也快得多,她们每日做出的份量也比之前多。
现在每日的收入也比之前多了些,不过成本也因菜式而增长,整体算下来收入其实比往常多不了多少,但这些都是必须品,穆思淼便从其他方面入手。
再过几日就是冬至,每家每户会包饺子,而再往后就到了年关,岁暮之时,大鱼大肉自然是必不可少的,田里那鱼塘中的鱼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到时候,购买鱼苗的成本,轻轻松松便能挣回来,她边想着,边将最后一份卷饼递给客人,刚想缓口气,便看到远处两人朝她铺子而来。
一女一男,一前一后,她打眼一看便知晓来者何人,她沉了沉眼眸,看向身旁正擦拭着手的齐雨泽。
“呦,忙完了?”穆艳娥尖锐的话声刺耳,穆思淼艰难忍着才没皱眉,她看过去,询问着她们的来意,“母亲今日来又是有何事?”
“无事就不能来了吗?我来当时是看我的乖孙女。”穆艳娥瞪着齐雨泽,从他怀中强硬接过玥儿,脸上堆满虚假的笑。
虽说女子为尊,但穆艳娥似乎对玥儿并没多重视,穆思淼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先解决她们的事为好。
“自然是可以,我们正要回家,不如母亲一同回去,我们边喝茶边聊。”如若在这里打起来,定然会一传十十传百,穆思淼可不想出名。
但穆艳娥明显不是来这喝茶的,她抱着玥儿,走到摊位前,望着下巴试图俯视穆思淼,但她的个子并不比穆思淼好,如此一来,从外人的角度看上去,她的模样有些滑稽。
“我今日来,则是想通了一件事。”没等穆思淼询问,她便自顾自说着,“你租赁院铺,甚至开摊售卖吃食,怎可能就只有一百一十五文闲钱,你定是藏起来了,如若是这样,你便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