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江逸风被香料呛得直打喷嚏,可霍昭却无动于衷,仿佛只感知到了他刚刚的那个问题:“你说什么?”
“说个事实而已,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哎哟我的妈,”江逸风抬手挥走空气中过重的香粉,“你不会自己不知道吧?”
“我不喜欢他。”霍昭没理他,从旁边又拿了一块香过来,按照刚刚的步骤,一模一样地切块,称重。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在一件事情失序之后,就用其他可以掌控的事物让它恢复秩序。
香料按照规定的克数重新填满,空气中呛人的味道终于消失了。
Alpha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丝毫波动,如果服装界也有演技奖的话,江逸风想,真是应该给霍昭发一个。
“你不喜欢他?!”这几乎是反问句了。
“那你找我要邀请函干什么?你在这里调香干什么?总监给员工发福利啊,不然你先发我一份吧!”
江逸风说着往这里走了一步,霍昭下意识拿手掌护在了桌子上的香料,抬眼道:“出去。”
江逸风的脚步骤然一停。
尽管他的信息素等级不低,在霍昭这样的威压下,依然还是能感觉到胸口的起伏。
这是Alpha与生俱来的斗争感。
可在他的信息素因此点燃斗志的时候,江逸风想——此刻的霍昭,也绝对不平静。
“干嘛这么暴躁,”没听说过做媒也能被人打的,江逸风举起双手以示无害,“你易感期快到了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跟我是没什么关系……”但是跟林蕴有关系啊,江逸风挑了挑眉,“少生气啊哥,你这个信息素等级,经常情绪波动,很容易导致易感期提前的。”
江逸风看了眼霍昭,刻意道:“尤其是,跟林蕴在一起。”
霍昭将称好的香粉重新碾碎,冷冷道:“滚。”
“行行行,我滚我滚。”
反正拉法已经到手,江逸风笑嘻嘻道:“这个月二十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可千万别提前用抑制剂啊哥。”
不然,他只好送人过去了。
霍昭冷冷一抬头,江逸风火速后退两步:“我滚了。”
办公室里重新变得安静。
稀碎的香粉被一点点放进熏笼里,空气中是淡淡的,令人平心静气的熏香气。
但是霍昭的手指紧紧抓着桌面边缘,胸口紧紧起伏了下,偏头,望了眼桌上的全家福。
他站在自己的父母中间,父亲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母亲穿着一袭黑色滚金的旗袍,目光冷冷望向前方。
这是他与已故的父母唯一的一张合照。
再后来,他们一起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霍昭至今都记得火光灼烧他脸颊时的痛楚。
他不会喜欢林蕴,霍昭想。
他当然不会喜欢他。
他可以是朋友是哥哥是家人是没有感情的伴侣,唯独不会是爱人。
“小陈。”
“您好霍总监,”秘书推门进来,“有什么吩咐吗?”
霍昭将桌上的邀请函拿起来:“你去把这个给……”
可是看到邀请函上的花纹,霍昭的手突然又顿住了。
“哪个展区在哪来着?听说你们邀请函上还有会立体勾绣,一定很漂亮,到时候我可以留下吗?”
Beta兴奋的声音重新在耳边响起。
林蕴如果看到这个,肯定会很高兴吧。
算了,还是他亲自去送一趟吧。
“没事了,”霍昭说,“你先回去吧。”
秘书是江逸风刚提上来的,万一做事跟江逸风一样不稳重再给弄丢了。
还是他去送比较好。
只是出于弄丢了邀请函可能产生的麻烦和效率考虑。
跟他本人要见谁没有任何关系。
*
林蕴来到工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桌上放了一个倒计时。
想起明天下午要发生的事情,连最最煎熬的周五都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还有25个小时。
林蕴一边在CDA上跑着图,却偷偷打开网站,寻找着届时女装区的位置和展区的划分。
到时候只需要等霍昭一去应酬,他就可以尽情地享受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漂亮裙子漂亮裙子漂亮裙子。
打工人只有靠着这些才有力气讨生活啊。
其中一个青绿色的礼服,林蕴几乎一眼就觉得漂亮,正要点出来放大。
“这批次的新品是谁做的——所有人现在放下手头的工作!”
部门主管抱着几件样衣回来,将之重重地摔在桌上。
“斜向拉伸率超标!前襟起翘!肩部容量根本不够!市场部现在直接叫停了,这样的衣服送过去让客户怎么穿,设计师呢,都给我滚过来!”
看得出主管应该很生气,市场叫停意味着公司已经对这批货进行了生产,这是已经造成损失的严重事故。
但是林蕴记得,上周开会的时候,这几个问题,他明明在打样的时候提醒过的。
只可惜所有的设计师都觉得这个所谓“轻余量”概念会在新季度大爆,没有人理他。
林蕴也不想管这个,顶多是设计师和面料师重新对设计和整改方案,只有他们都已经拍板了才会交给他,而且也没有容许他更改的余地。
林蕴将头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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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桌面上的倒计时,双手合十,几乎是在祈祷。
“所有人放下手里的工作,优先解决这个事情,大家周末辛苦一下!设计师重新调整方案,面料师再去确认一下工厂那边,林蕴——”
深深吸了口气,林蕴不情不愿抬起头:“嗯。”
“你看看他们两个有什么需要,随时准备对版。”
随时准备的意思就是暂时用不到,做一个两处替补的打杂。
若是往常,林蕴可能就这么忍下来了,可是现在……看一眼还没有关闭的网站,上面连衣裙那样漂亮闪烁,他明明差一点就可以够到。
“不可以等他们做好了再找我对版吗?”林蕴破天荒地开了口。
“什么意思?”主管挑眉看向他,“你周末有事?”
“什么事?”
“我……”
“重大疾病需要出示三甲医院开具的病历条,直系亲属死亡或者重病同理,至于其他的——”主管冷冷扫视过林蕴,“我想不出你有任何请假的理由。”
“我真的有事。”林蕴将手指握得很紧,他很希望上次那个丝带还在可以触碰到的地方,或者是胸针、手链,虽然什么可以在现在给予他勇气的东西。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这种抗衡都显得很苍白。
“林蕴,”主管审视了一眼其貌不扬的Beta,“你来公司都有两年了吧。”
“跟你同期进来的实习生,不是已经升了设计,就是可以自己独当一面,只有你现在还是一个初级的证,你自己不反思一下为什么吗?”
“这次出的事情是整个部门需要共同面对的,你这样没有集体意识,只想着自己出去玩吗?如果商务部的业绩不够,你们所有人的季度奖金都要被扣!”
“是啊林蕴,”旁边的同事拉拉他,“这周确实也是突发状况,就先忍一忍呢。”
“好了好了,”经理也出来打圆场,“大不了周内再调休就是了。”
“经理说得对,你之前不都挺听话的,”姜南拉拉林蕴的衣袖,“这次怎么回事,明天你跟着我,我给你少安排一点工作就是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到林蕴面前,形形色色的面容对着他开口,声音越过他逐渐下沉,好像再次站到了那个众人簇拥的讲台上,刚刚那一点从喉头挤出来的声音也被淹没了。
*
“林蕴?”
霍昭到这一层的时候,是在洗手间里看到了他要找的Beta。
“林蕴?”霍昭皱起眉,上前一把抓过林蕴的肩。
Beta被他强行带过身来,露出一双哭过的、可怜兮兮的通红眼睛。
几乎像是江逸风所预想的一样,岩兰草信息素刹那间弥漫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