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婉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大理寺,望着眼前熟悉的住所,她内心相当愉悦。她展开双臂躺在床上肆无忌惮滚来滚去,房间内打扫得很干净,自己去长兴县这么久,那三个拜把子兄弟还知晓整理房间。
刘承福说过的话随时在她脑海中游荡,不信你去问尹天睿。
这三个字已经深深印在了她脑海之中,父亲在世时,她依稀听父亲提起过此名,但因她当时太小,又过去了十年之久,实在想不起关于他一点信息。
今日她即将去面圣,当司遥告知她此消息时,内心狂跳。
虽然她对皇宫环境不陌生,去过很多次,但还是头一次进文华殿面见皇上。她内心又惊又喜,此次前去汇报案子进展情况,不仅能看到当今圣上,为自己兄长正名,还能接触到吏部尚书尹天睿大人。
等待司遥的时候,她脑海中无数次想象出走进文华殿的场景。
“婉儿姐,”就在她手托下巴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咚”的一声,一个石子飞到了窗框上。
她起身推开窗户,只见他们三位正齐刷刷站在窗外。
“婉儿姐,听说你稍后要进宫,能不能和少卿说说,带上我们呢?”鲁达那憨厚声响起,声音里带着羞涩和期待,边说边用他那熊掌般的手挠头。
他说完,站在他两旁的两小只也迫不及待点着头,尤其是张田龇牙笑着。
“你们可以去找司大人嘛,哦,不对,”她转念一想,又觉不妥。
“如今我们顶头上司是谢少卿,查前朝旧案,我们一切计划都在瞒着他,如今又未与他打招呼偷回京城,他不惩罚我们便算了,还请求去京城,简直痴人说梦。”
他们三位听到她的分析,顿时一脸失望。
此时司遥突然站在了他们身后,听到他们几位的对话,内心很不是滋味。“阿婉说得对,如今你们的顶头上司是谢司珩,有何事直接向他汇报才是。”
站成一排的三人听见后面的声音,同时转过身去,见到他身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撒丫子便四下逃窜。
“走吧,我们出发。”望着站在窗前的江诗婉,声音甚是温柔。
江诗婉换了身轻快的衣裳,快速推开门去跑到他身边:“我这样去见陛下,可以吧,不给您丢脸吧。”
她展开双臂,转了下身子向他展示了下新换下来的衣裳。今日她身着浅色纱质衣裳,上面晕染着淡淡的蓝和淡淡的粉,衣袂飘飘,头上簪着粉白花朵,细长粉色的坠子随着她摇晃着,整个人像是灵动的花仙子一般。
淡淡桃花香从她身上隐约传来,他深吸口气,挪开不舍的眼神转身便往大门口方向走去。
江诗婉踉跄着跟在他的身后,“如果那三小只也能去见见世面就好了。”
她这样寻思着,脚步跟着前面他熟悉的背影,没留神脚下步子,整个人撞到他后背,“司大人,您怎么停下来了。”
身材高大的他身上散发着迷人的静水香气,埋进他后背的江诗婉被这突如其来的香气迷得神魂颠倒。
“有机会会带他们去的,今日真的不合适。”司遥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耐心解释道。
江诗婉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尬笑点了点头。
文华殿内,文武百官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行着礼,御座坐北朝南,由珍贵的金丝楠木打造,椅子上的雕有大气的龙纹图案。皇帝刘炟正襟危坐,两侧的香案燃着龙涎香,香气袅袅。
御座后日月山河图案甚是庄严大气,那种极致的压迫感,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东侧以叶重为首的文官和西侧以枢密使为首的武官,按品级高低依次站在各自位置之上。
“大理寺卿,你今天前来是向朕汇报前朝旧案的吗?”
跪倒在地的司遥微微抬眸,“是,陛下,微臣从长兴县回来便带着助手前来汇报。”
皇帝刘炟点了点头:“有何收获?那些灾民都安抚了吗?”
“回陛下,工部尚书刘承福已经被发配到岭南,灾民都陆续收到灾粮。前朝旧案已经陆续得到些线索,前朝工部尚书江山贪污公款一百五十万两纯属诬陷,这是曾经修筑过堤坝工人写的请愿书。”司遥挺直脊背,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被王正暗中带回京城的万民书。
他话音刚落,站在东西两侧各怀鬼胎的官员脸上闪过惊慌。
站在皇上旁边的公公端着木质锦盘走到司遥身边,待收到万民书后便又躬身向皇上走去。
此时殿内一片寂静,文武百官神色慌张,低垂着头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跪在他旁边的江诗婉一直未敢抬头,额头贴地的她望着整个倒转过来的文华殿还算有趣,尤其是站在两侧官员的微表情,实在让她觉得好笑。不过哪个是尹天睿,要怎么分辨嘛。
跪得都快低血糖了,她瞥了瞥嘴忍不住吐槽道。
“那个姑娘,你就打算跪到地老天慌吗?”
江诗婉猛地一抬头,“陛下,小女江诗婉叩见陛下。”
“别叩了,站着问话,不然大理寺卿又要心疼了。”皇帝刘炟淡淡一笑,刚刚看过万民书后他心情甚好。
“上次我们只有一面之缘,这次一见又变漂亮了呢。”
“回陛下,您夸得小女都不好意思了。”江诗婉见陛下当着这些文武百官夸了她,脸蛋微红着站了起来。
“不愧是江山之女,仔细一看确实有他当年的神韵。”皇帝刘炟见到她异常高兴,话便多了些,见到两侧百官反应各异,内心也忍俊不禁。
看来眼下他们已经听闻他倒叶的消息了,让他们听到风声也不是坏事,最起码能让他们有所畏惧。
江诗婉礼貌向陛下点点头,“回陛下,我的父亲一生两袖清风,清正廉明,他不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幸好太湖地区百姓给了他一个公道,要不然这个黑锅会让我们□□几辈子抬不起头。”
“你们家族已经被灭,这个黑锅让他背下去又能怎样呢?”此时吏部尚书突然拿着笏板,阴沉着脸站了出来。
“瘦猴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嘛,”站在文官首位的叶重缓慢回过头去,呼哧呼哧说出这句话后,疯狂咳嗽起来。
江诗婉回过头去看了眼,说话阴阳怪气的官员。“大人,小女哪里惹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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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不愧被叫瘦猴子,确实瘦的可怕,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陛下,眼前的姑娘真是江山的女儿吗?”
皇帝刘炟点了点头:“尹尚书,您与江山相处那么多年,怎么连他的骨血都分辨不清了呢?”
她愣了一下,眼前这个瘦猴子就是尹天睿?
只见他嘿嘿向当今圣上鞠躬笑着:“回陛下,老夫年事已高,又没亲眼见过此女,嗨,估计这孩子随她母亲。”
“尹尚书,您年事已高,老夫我是不是应该坟头草这么高了?”叶重喘着粗气,沙哑嗓音提高了不少,他费力比划着手问道。
皇帝刘炟见他们又要拌嘴,忍不住当了和事佬。“我们先来说下这个案子吧,刘承福是您的手下,叶阁老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回陛下,刘尚书他是罪有应得,被流放岭南是您深明大义,但顾忌着老夫的面子。”
“那朱煜的事怎么说?刑部尚书是您的学生,对他敢用那么重的刑罚,除了你他不敢。”皇帝刘炟穷追不舍。
江诗婉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好无用,自己辛苦十年寻找真相,在这个文华殿内几秒就能解决。权利真是个好东西,怪不得世人挤破脑袋都想拥有它。
今日如果未见这般场景,她是怎么也都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当今陛下当着她的面,为自己匡扶正义,为死去十年的父亲仗义执言,这让她内心相当感动。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好似找到了能快速为父亲报仇的方法。
她真正的仇人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少人参与杀害了父亲?除了年岁已高快要埋入黄土的叶重,还有他背后隐藏的势力。
“老夫没有命刑部尚书用那么重的刑,刘承福是我唯一看走眼的学生,提携他当工部尚书,只是在当时只有他合适而已。谁知他上位便被利益虚心,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是他,都是他干的。”
江诗婉见眼前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正喧嚣尘上,尤其是为老不尊的叶重,竟然真的把锅全甩给了被流放的工部尚书。
她突然觉得甚是好笑,又觉得甚是可悲。
“江姑娘,你首次来到文华殿便把这里搅合得天翻地覆,你为你父亲伸冤不假,可有曾想过朝野上下会为此永不安宁。您父亲已经死了,内阁是整个大商的天,你就忍心见他们互相拆台,互相拉踩,互相攻击吗?”
尹天睿想过有这一天,但未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内阁是大商的天,尹尚书您说得对极了,这天如果整日乌云密布,阴风阵阵,该怎么拯救天下苍生。”
江诗婉对他的印象实在不好,不知父亲怎么会与他这样的人有过那么多接触?如果今日他父亲还活着,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不知该作何感想。
她有些气愤,也知首次进入文华殿就这般冒失,确实有些失体统。
“陛下,这姑娘确实是他女儿,您看看她的眼神和他一模一样。”尹天睿伸出手指着她的眼睛,引导给当今圣上看。
江诗婉索性闭了嘴,他们又不熟悉,为何会偏偏对她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