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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兰因絮果(七)

作者:谈墨夫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苦衷,还真没看出来。”跑堂小伙走到门前瞧了敲门,“就是个受气包,天生一副熊样,长兴县交给他真不知这太湖知州哪只眼睛瞎掉了。哎对了,你们可知这新来的叶知县有个致命的缺点是啥?”


    小伙回过头来,八卦的心溢于言表,还未等他们回答,便心急地说了出来,“他一个大老爷们,长得人高马大的,竟然晕血。”


    他边说边笑得前仰后合。


    “师傅,徒弟把下一位病人带来了。”


    说完他冲他们点点头,“二位赶快去看病吧,小的先去忙了。”


    他们互相点了点头,见伙计走远,司遥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看起来很瘦却甚是精神的老头,开了门后便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进来吧。”


    司遥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老先生诊脉处的凳子上,“李大夫,麻烦您看一下姑娘的脚,刚刚不小心扭了一下。”


    老头低下头去,“姑娘的脚,老夫不便查看,你是他的官人,还是你来脱一下她的鞋子。”


    司遥见他们二位的关系又被误会,他便有些羞涩,“大夫,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头有些错愕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轻笑,“来,帮忙脱下鞋子。”


    司遥连忙蹲到地上,小心翼翼地脱下她的鞋子,他们低头查看却见她的脚踝早已经肿得老高,“你试着按一下,看她的反应。”


    李大夫吩咐道。


    他用手试着按了一下她的伤口,江诗婉便忍不住抓住椅子,额头上布满汗珠,双唇紧闭。


    “骨头没事,先消肿止疼吧。”他站了起来,又命她伸出手仔细地摸着脉搏。


    “你们来自汴京?”李大夫低头写着方子问道。


    “老先生怎么看出来的?”司遥仔细地帮她把鞋子穿好,缓缓站起身来。


    “汴京口音,本地的百姓都称呼郎中,北方人才称呼大夫。”低头写方子的李大夫头也不抬回道。


    江诗婉露出虚弱的笑,“李大夫,什么都瞒不过您。”


    “你们在这里万事都要小心,如今的百姓与衙门矛盾重重,百姓游行不断,如果再继续下去,会出大事的,希望你们二位前来能助百姓解决好问题,让京城那些当官的都知晓这里的内情,山高皇帝远的,没有人为老百姓发声。”李大夫摸着灰白的胡子,忍不住吐槽。


    司遥有些吃惊,这位李大夫实在是不简单,不仅一眼辨认出他们来自哪里,甚至还看出了他们的身份。


    “李大夫,您真是神了,”司遥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不知您老能不能讲一讲这长兴县的百姓为何怨气这么重?这游行已经继续了这么多天,为何还不罢休,官府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安抚好百姓呢?”


    江诗婉也忍不住侧耳倾听起来,她也是很好奇,为何长兴县的百姓对于官府有这么大的不满。”


    “姑娘,看你有些面熟,好像十年前我的一位故人。”李大夫凝视着她,却又对于自己的判断有些拿不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他知晓他们全家已被满门抄斩,有后人留在世上的可能几乎为零。


    不过眼前这个姑娘,一举一动实在与他惊人相似。


    江诗婉笑了笑,“李大夫,小女也时不时会听人说,世上长得相似的人那么多,一点都不稀奇。”


    李大夫笑了笑,“我的这位故人是十年前的江工部尚书,恰好你们都姓江,说不定有些渊源呢。”


    “这原有的堤坝便是他修筑的,十年前这位大人是我们妙手堂的常客。”他面带微笑,边说边认真地写着药方。“江尚书堤坝修筑到长兴县时,便把临时的家安顿在了长兴县逍遥山的山顶,修筑堤坝嘛,时不时工人就会有个擦伤,骨折,砸伤的,他便带工人来我这里抓药。”


    他们二位默默地听着,尤其是江诗婉,他不仅认识自己的父亲,还应该认识自己的兄长朱煜才对。上次自己被刘承福用了重刑,自己在逍遥居养病,兄长就应该在这里抓的药才对,要不然他怎么能赊到药呢?


    司遥静静地听着,自己的思绪却飘到了九霄云外,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难道她真的是江山的女儿?


    自打两年前,她来到大理寺之时,便暗中叫人查了她的身世,只是当时并没有查出些什么,不管是她的身世,还是她第一次与自己相见时说要为父亲报仇。


    谢司珩来大理寺任职之时,他便有意无意问过她的身世,只是当时的谢司珩也表示并不太清楚,只知她一直想要寻仇,却不知为谁。


    他们二人曾经住在桃花村那么多年,两人青梅竹马,江诗婉都没有把自己的身世清楚地交代给他,怎么也不会把这些话对自己说吧,司遥略微沉思着。


    这也是他从未问过她真正的原因。


    种种迹象表明,江诗婉对于十年前堤坝被毁一案特别用心,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的猜测。


    只是以现在这个形势,让太多人知晓她的身世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现在长兴县都在流传十年前的工部尚书江山曾经贪污了修筑堤坝的公款一百五十万两,这也是百姓发起游行的原因,他们并不信任现在的官府,以前的谢瀚海,再加上如今的叶知县,官民之间的信任已然崩塌。”


    李大夫的毛笔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写了下去。


    他们二位这才知晓长兴县百姓闹游行的原因,官民互不信任,这是产生问题的根源。


    “那李大夫,您相信十年前的工部尚书贪污公款一事吗?”江诗婉忍不住问道。


    李大夫笔突然停顿了一下,悬在半空中,他抬起头笑着摇了摇头,“十年前江尚书每给一位工人抓药,看病都会详细记录在册,然后拿着册子来我这里结账,一分一厘都用在了给工人治病上面,哪怕他自己累到咳血都不会动用一毫一厘公款,他怎么会贪污公款呢?别人不知晓,老夫还是知晓他为人的。”


    江诗婉听到他的话一阵感动,自己的父亲一生清廉,死后十年竟然依旧还有人造谣,无论如何她都会还父亲一个清白。她的心里有了数,待她把腿伤治好后便会去父亲曾经住过的逍遥居中去看看。


    如果不是那里离镇上太远,她和司遥便搬到那里居住了。


    “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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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先让他们给你抓药去,然后敷到患处,有喝的汤药,也有外用的,每日三次,连服七日,再来复查。”李大夫把方子递给了正在沉思的司遥,见他略有迟疑,便笑笑,“司大人,快去吧,你们前来调查此案,老百姓还等着你们呐。”


    司遥接过药方,低头礼貌向他表示感谢,重又抱走江诗婉缓缓走出了房间。


    他把江诗婉安顿在了妙手堂前厅病患处,把手里的药方给了刚才那个跑堂的小伙。


    “看来李大夫与前朝工部尚书江山甚是熟悉,我们明日去逍遥居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李大夫说的那些修筑公款的记录,如果我们拿到这个证据,便能证明江尚书贪污公款纯属造谣。”


    司遥认真听着她的话,时不时点点头。


    刘承福灰溜溜回到县衙之后,便见自己被百姓打得浑身是伤,他暗暗后悔自己亲自出马解决此事了。明明这修筑堤坝一事,不仅仅自己拿了好处,拿到大头的又不是他而是叶首辅,他怎么就把自己派到了这里呢?


    他的心里严重不平衡,此时的他浑身都痛,哪受到过这般羞辱,从百姓胯下逃走的场面实在令他不堪回首。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妙手堂去检查一下身体吧,他的老腰都快折断了。刚刚他的手下来报,司遥他们也去了那里,不管怎么说,都要去看看才行。


    如果新修筑的堤坝被他们查出来,确实是他偷工减料,那死得可不是他一个人,还会牵涉到叶阁老,真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不死也得被他扒层皮去。


    他来到这里只有两个目的,赶紧毁尸灭迹,把他偷工减料的账本全都烧掉,还有一个目的赶紧安抚群众,赈灾粮按时分发下去,保证整个太湖地区不再产生暴乱。


    想到这里,他揉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外,挥手告知手下赶紧备马。


    江诗婉喝下汤药,脚踝处又抹了膏药,她躺在临时的床板上,正一口一口喝着司遥从街上买来的鱼汤。


    “你这么精心照顾小女,日后该怎么报答?你已经照顾两次了呢。”她喝下鲜美的鱼汤,一脸享受。


    “可惜这里的鱼汤没有大理寺后院的鱼好,如果我们在的话,鲁达他们早就抓了鱼为你煲汤了。”司遥来回吹着碗里的热气,淡淡一笑。


    “司大人您可真会吹,长江养育了两岸百姓这么多年,那小小池塘的鱼怎么能和这里的鱼相比呢。”江诗婉被他的话气笑了。


    “知道你爱喝鱼汤,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在,就不用我亲自去买了。”司遥把勺子伸到了她的嘴边,“小心烫。”


    “是,您劳苦功高,小女谢过。”江诗婉调皮地向他作了个揖。


    “明日晚,我们就住在逍遥居吧,再回到客栈实在是太麻烦了。”司遥把空碗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认真地看着她。“明日一早我就去把客栈的房间退了,日后就住在那里养病吧,毕竟上次你受伤就住在那里,那里风景好有助于你恢复。”


    “上次可是有朱煜兄长在,这次只有你和我,男女授受不亲,实在不方便。”江诗婉双手抱胸,忍不住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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