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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兰因絮果(二)

作者:谈墨夫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叶府  品茗室


    下了早朝的叶重刚刚回到府邸用过早膳,便听下人在院子里鬼喊鬼叫。


    躺在椅子里刚要小眯一会儿的他又被吵醒,他皱了皱眉,“何人在此喧哗?”


    “回大人,不好了,听街上的人议论,大理寺的人敲登闻鼓啦。”只见他的家仆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大理寺的人敲登闻鼓,真是天下奇谈。”叶阁老听到这话,赶紧从躺椅中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这个家仆小心翼翼扶着他,“老爷,您没听错,听街上的人说,大理寺一个姑娘敲了登闻鼓,此时皇上正在接见她。”


    叶重还未反应过来,便又听见门外另外一个慌里慌张的声音。


    “老爷,老爷,刘尚书求见。”只见又一个冒冒失失的家丁跑了进来,“刘尚书正在门外等候。”


    叶重向他挥了下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连如今的工部尚书都紧急求见,看来是出大事了,坐在藤椅上的叶重脊背微微佝偻,整个身体微微前倾,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他眉头微微蹙着,沉思着大理寺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举动,竟然这么快便传遍京城。


    “等,把我那好女婿叫来。”叶重又叫回了正在离开的下人。


    这两个下人向他行礼后,便又退了出去。


    “叶阁老,徒弟拜见师父。”只见刘承福还未经过叶阁老的同意,便推门进来,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顿时松了口气,疾步走上前去。


    “发生什么事了?”


    “回阁老,今日下了早朝,没一个时辰,大理寺的录事便去敲了登闻鼓。”


    “所为何事?”


    “那个姑娘便是大理寺第一个女录事,名叫江诗婉。”刘承福低声回道,他双手紧握在一起,掩饰着自己急切的心情。“回阁老,那姑娘便是当时在长兴县阻止下官推倒堤坝的人。”


    叶重微微抬眸,“那女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回阁老,那女子与司遥的关系甚好,他们一同调查十年前的堤坝被毁一案,才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事。”


    刘承福咬牙切齿,恨不得此时便抓住她,要了她的性命。


    “这个姑娘,怎能能这么大的胆子,没查出她的底细?”叶阁老瞥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徒弟,问道。


    刘承福抬眸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回阁老,微,微臣如果能查出她的底细就不会这么棘手了。”


    “她整日跟在司遥的身后,平日里根本没有时间下手调查,他们又整日在大理寺工作,只有到了休沐之时才能偶尔发现他们的身影。”


    叶阁老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嘿嘿笑道:“这就是老夫把谢司珩派到大理寺的原因,这次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阁老,英明。”刘承福急忙拱手以示敬佩,“不过,阁老,此时那谢司珩在哪里,我们可以把他叫过来打听一下大理寺的情况。”


    “在来的路上,等着吧。”叶阁老摇晃了下脑袋,眼神有些迷离。


    最近他感觉视力愈发的不好,不管是谁站在他的面前,都需努力辨认许久才知晓,平时都是凭借声音来辨认此者的身份。


    “阁老,您觉得您那女婿靠谱吗?”刘承福试探地向前探了探身子,仔细辨别着阁老的反应。


    “怎么,你觉得他不靠谱?”


    “他一个穷小子,出身贫寒,好不容易中了状元郎,听说到了府上后便与过去告了别。自此后从未回过自己的家,那家中的老母有病在身,日夜期盼他能回家看看,直到死都未发现他的身影。”


    刘承福忍不住把自己暗中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


    “他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怎么会死心塌地帮我们做事?”


    叶阁老耐心听着他的分析,又喝了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你是不信任老夫,还是不信任老夫的女儿?”


    “幼清那么漂亮,又有这么好的爹,他怎能不安心下来为老夫做事?”


    他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刘承福见阁老并没有把他说的事放在心上,无奈摇了摇头,暗中祈祷那上门女婿能靠谱一点。


    正在二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下人便来禀报,谢女婿回府了。


    站在门外偷听的叶幼清把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来此本想问问自己的夫婿为何好几日没有回家,刚要敲门便听到了如此炸裂的谈话。


    幸好自己的爹爹,对于自己选的夫婿,还算满意。


    她本就看中了他那一身好皮囊,她什么都不缺,锦衣玉食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什么奇珍异宝,甚至是天上的星辰,他的父亲都能满足她,集千万于一身宠爱的她,就想单纯找个帅出天际的怎么了?


    虽然他这个夫婿心思不活络,但胜在对她还不错。


    如果不是无意知晓那江诗婉是他的青梅竹马,她打算就这样把日子过下去了。


    今日她听闻那江诗婉又出了幺蛾子,胆子比他肥,竟然去敲了那登闻鼓。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只见海棠树下一个匆忙的身影隐约出现,待她看清来者是谁便急忙轻声跑了过去,拉着他的衣袖便要离开。


    谢司珩见她又要胡闹,有些纳闷地看着她:“幼清,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刚才听到了,你那个青梅竹马敲了登闻鼓,不管怎样,你不许在插手这件事。”她的脑袋歪向一边,撅起嘴巴威胁道。


    她说完便拉扯着他的袖子向他们二人的府邸走去。


    谢司珩急忙站定,“幼清,别胡闹,岳丈大人要生气的。”


    “小女不许你在接近那江诗婉,在大理寺,我虽没有办法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但只要在府上,我便不许你去找她。”


    叶幼清气鼓鼓地拉住他的衣袖,拦住了他的去路。


    谢司珩有些无奈,“幼清,岳丈大人是有正事商量,稍后便回去陪你,乖。”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那肉乎乎的脸蛋,又亲了下她的额头。


    刚才还气鼓鼓的叶幼清,这才消了气,她有些不满地拉住他的衣袖,“那你早点回来。”


    谢司珩点点头,她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他的衣裳。


    *


    皇宫  明德堂


    皇宫内这个书房是最为私密隐蔽的地方,每当有重要之事,皇帝刘炟都会在这里解决。


    加之这里严肃庄重的气氛,总是让来者有说不出的恐惧感。


    明德堂说起来是个书房,兼顾皇帝修生养息,四周高大阴暗的藏书阁令这里的氛围甚是压抑,大白天这里都要四处掌灯。


    不过这里唯一的好处是远离喧嚣,刘炟思考重大问题时,习惯被这里黑暗的氛围包围,四周静谧的氛围总是让他的大脑高速运转,迅速得到自己寻求的答案。


    此时的江诗婉正跪在当今圣上的面前,刚刚敲了登闻鼓的她,得到了最为隆重的接待,这让她受宠若惊。


    一袭白衣的她,衣袂飘飘,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身上的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空气中弥漫着从她身上散发的清水香气,犹如雨后的竹林,让人陶醉其中。


    眉眼精致,双眸明亮有神的江诗婉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肩,浑身上下透露出温婉又倔强的气息,整个人美得不染半点尘埃。


    “你叫江诗婉。”


    坐在她面前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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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炟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被她清冷的气质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怪不得国安公主视她为一大威胁,对于她来说,这实在是个强劲的对手。


    他见过多少美艳绝伦的女子,这还是头一次令他如此失态。


    她这样的女子绝对不适合圈养在皇宫之内,怪不得司遥对他念念不忘,她那清雅的气质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


    “是,陛下。”


    她点了点头,未敢抬眸看一眼当今的天子。


    站在她身边的司遥担忧地望着她,江诗婉的举动着实让他震惊不已。幸好他与当今的圣上私下见过几次面,也深知陛下的为人。


    “敲登闻鼓所为何事?”


    “回陛下,小女是大理寺的录事,此次前来面圣是为了给死在刑部的朱煜鸣冤。”


    皇帝刘炟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江当事,前任工部尚书朱煜的死,朕同样惋惜。这个消息今日早朝之时,大理寺卿已经一一禀报了。”


    “你这次前来,难道未告知你的上司?”皇帝刘炟抬眸望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司遥。


    江诗婉摇了摇头,“回陛下,小女未曾告知。”


    她停顿了一声又继续说了下去,“今日大理寺休沐,小女得知司大人在此,才下定决心寻来的。”


    “你自作主张,是不信任朝廷,不信任朕,还是不信任大理寺卿。”


    当今圣上的话音刚落,江诗婉便焦急地抬起了头,“不是,陛下,小女没有那个意思。”


    司遥见此也急了,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刚想要解释,便被皇帝刘炟拦了下来。


    “那你为何如此大胆?”


    “小女,只是,只是想把事情再加把火,这样会得到陛下的重视,让害死他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江诗婉说出了实情,这也是她最为担忧的。


    如若朱煜的死依旧掀不起什么风浪,皇宫未得到重视,放过害死他的人,不仅让那些朝廷上的蛀虫更加肆无忌惮,也会让接下来的调查受阻。


    “就因为这个原因?”


    江诗婉摇了摇头,“回陛下,小女自然也是考虑自身,不瞒您说,小女被人跟踪有些时日,得知这案子如果不能顺利推进,小女的人身安全也就没法保证。”


    皇帝刘炟得知缘由,点了点头,“司大人已经把朱煜的事上报给了朝廷,此事是因十年前的旧案而起,朕已经发话命他联合刑部,皇城司十五日之内定要破除堤坝被毁一案。”


    “你与司大人继续跟进此案,你的人身安全就交由司遥吧。”


    皇帝刘炟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司遥,像是在问他,你有什么问题吗?


    司遥面色凝重行礼道:“陛下放心,江录事的安危是微臣的责任。”


    皇帝刘炟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国安公主因为眼前的姑娘闹得不可开交,但如此坚毅胆大的女子受到伤害,实在是一种损失。


    “陛下,小女还有一事。”江诗婉斗胆再次相求。


    她见皇帝陛下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便恭敬地磕头行礼道:“小女恳请国安公主放了小女,小女与司大人除了工作会面,私下并没有感情纠葛,是她误会了小女,还望陛下您将此意告知国安公主。”


    “国安公主为难过你吗?”皇帝刘炟有些意外。


    江诗婉淡淡一笑,“并没有,只是她误会了小女与司大人的关系。”


    皇帝刘炟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江录事,您可知晓刚刚司大人和朕说了什么?”


    江诗婉微微抬眸,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


    “待日后司大人告知于你吧。”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司遥,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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