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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庄周梦蝶(二十一)

作者:谈墨夫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陈霜的瞳孔猛地一缩,强烈的窒息感令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片刻冷静下来的她狠狠地抓住他的手,“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怕再死一次。”


    在隔壁间的司遥听见两人的动静,顿时紧张起来。


    如果现在被田华清有所察觉,那他们的计划将会功亏一篑。


    他的耳朵紧紧地贴在隔墙之上,忍不住下意识地皱起眉。


    阿牛和阿虎还在一楼的舞台上为他保驾护航,张田、王正和鲁达也都布局在了花满楼的附近。


    按接下来的计划,陈霜儿应该把田富的扳指拿出来。


    只要田华清承认那个扳指是他儿子的,那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依旧待在牢房里的田富被关这么多天,早就已经失去了斗志。


    如今的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前来花满楼之前,司遥与杜凌见了一面。


    现在的杜凌为了防止外人闯入劫狱,而对大理寺严防死守。


    陈霜儿早已经准备好的扳指恰好在此刻从身上滚落了下来。


    田华清听到响声,顺着声音寻去。


    待他看到那枚滚落到地上的扳指瞬间把她扔到了地面上。


    被摔倒在地上的陈霜来不及喘气,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就向那滚落的扳指爬去。


    突然田华清的大脚狠狠地踩到了她的手上,并发出狰狞的笑:“雪儿,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官就成全你。”


    说完他更是身体前倾,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脚下。


    她那纤纤玉手被踩得通红。


    趴在地上的陈霜疼得冷汗涔涔,她紧咬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田华清见她不服气的模样,又狠狠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来回碾压着。


    陈霜的手指瞬间鲜血直流,此刻的她快要痛苦的晕厥过去。


    “包庇杀人犯,你会遭报应的。”


    *


    大理寺


    现在大理寺的气氛甚是紧张,杜凌带着自己的手下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昨日他与司遥彻夜长谈,两人把调查的信息汇总在一起,经过两人的权衡利弊,最终决定共同破案。


    近日,大理石卿司,也就是司遥的父亲因为此案而向两人施压。


    如果近期还不能快速结案,年底的俸禄不仅被扣,接下来的一年,每个人的俸禄减半。


    杜凌虽然不差喝酒钱,但是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他身手不错,便被安排严防死守,不得任何人企图带走田富。


    。。。。。。


    *


    花满楼里依旧人声鼎沸,前来一睹陈雪复活芳容的宾客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今日的花满楼与昔日有何不同。


    整个一楼依旧沉浸在捧羹把盏的热闹当中。


    坐在角落里的江诗婉见二楼迟迟不见动静,等得未免有些心焦。


    坐在二楼靠窗位置的司遥,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有一柱香的功夫了。


    她时不时地挪起身子,伸出脖子试图向里张望而去。


    他有伤在身,不宜再与人刀剑相向。


    陈雪的案子迫在眉睫,整个大理寺不得不全体出动。


    作为一个旁人,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再次受伤。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喜怒哀乐竟然与他有了些许的关联。


    见到他因为案子有眉目而眉毛舒展,她的嘴角也会自觉地向上扬。


    案子到了瓶颈期,进行不下去时,他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苦思冥想,她也会跟着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杀人啦。”


    一声刺耳的尖叫从三楼传来,只见一个娘娘腔模样的男子从楼梯中跑了下来,边跑边高声喊着。


    “血,好多的血。”


    人声鼎沸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待他们回过神来便疯了般向外奔跑而去。


    混乱中,江诗婉则逆流而上,慌忙地穿过人群从楼梯的一侧向二楼奔去。


    “司遥——”


    她边躲避着人群,边一个个打开房门寻找着她的踪迹。


    没见他的身影,便又急忙向三楼跑去。


    “司遥——”


    她内心焦急,一遍遍呼喊着他的名字。


    来到三楼的江诗婉猛地打开了三楼会客的门,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里面的场景令她毛骨悚然。


    只见司遥摇摇欲坠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身上的衣裳早就粘满了血迹。


    陈霜儿躲在他的身后,眼神里不时闪过惊慌、恐惧。


    田华清早已经倒在血泊当中,血流了一地。


    她赶紧跑到司遥的身边,慌张地检查着他的身体,边检查嘴里边下意识嘟哝道,“有没有受伤。”


    司遥无力地摇了摇头,虚弱道:“快,快去叫人。”


    “婉儿姐。”


    陈霜不顾一切地抱住了她,哭诉着:“姐,我害怕。”


    江诗婉急忙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


    过会儿,她两步并一步地跑到窗前,快速地打开窗户寻找着街道上张田他们的身影。


    只见躲避在街角的张田,也在慌张地往他们这个方向张望着。


    她一招手,他们便赶紧扒拉开街上的人群向这边跑来。


    阿牛和阿虎先来到了这里,见到这个场景面面相觑。


    “整个二楼我们都检查过了,没有皇城司的人。”


    江诗婉点了点头:“你们先把霜儿带回大理寺去。”


    阿牛和阿虎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拽着她就往回走。


    他们前脚刚下楼,就听到几人踩着木质的楼梯踏板急匆匆的向楼上面来。


    “你没事吧。”江诗婉看着他那木讷的表情,猜不透此时放空的他再想些什么。


    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江诗婉的身上,嘴唇微颤地摇了摇头。


    江诗婉拿起帕子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


    突然他猛然把江诗婉搂在怀中,下巴轻轻地倚靠在她的肩膀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小憩。


    两人就这样以一种半立立蹲诡异的姿势屹立不动。


    “少卿,发生何事了?”


    只见张田带着大理寺的人慌张地跑了进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二人的身上,见到他们如此暧昧的举动,又赶紧尴尬地挠了下头转过身去。


    跟在他身后的几位同仁结结实实地撞倒了他的身上。


    “我先把他拖走。”


    张田尴尬地笑了两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田华清。


    他向后一挥手示意,这几人急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把晕倒在地的田华清抬走了。


    待他们把田华清搬离开来,只见地板上一滩红色的血迹弥漫开来。


    江诗婉感受到他的紧张与无助,她缓缓抬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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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冬日的天奇冷,他身上淡淡的竹叶清香却更加清晰。


    他全身在抖,江诗婉不知晓刚刚他们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却清晰地感觉到,田华清的死也许只是他失手。


    她胡乱地猜测着,内心却清楚地知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抚下他的情绪,其它的事先放一旁。


    *


    待张田他们带着田华清的尸体回到大理寺时,却见杜凌正与皇城司的人打得火热。


    他们是不能从正门进去了,只好又偷偷把人转移到了后院。


    “今天这是啥好日子,怎么事都赶一块了。”


    鲁达终于开口吐槽了几句。


    他们把田华清偷偷送到了停尸房,与仵作赵叔交代了几句后便匆匆向大理寺的大门处跑去。


    “这么多皇城司的人,看来田华清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张田皱眉看着庭院里满是身穿制服的皇城司,忧心地感慨道。


    “事情闹这么大,不是我们能收场的。”


    主簿王正一路不语的他终于开了口。


    “我们上吧。”


    张田还未来得及阻止,鲁达已然抽出身上的佩刀,嗖一下就飞了出去。


    “少卿已经受伤了,我们去找司卿大人吧。”


    王正见态势已无法收场,便想要出去搬救兵。


    “先看看再说。”张田一把拉住他,“杜少卿虽然人是傲气了点,但本事还是有的。”


    此时田华清还在停尸房躺着,万一他们去搬救兵时,人没了事情可就闹大发了。


    *


    花满楼来看热闹的宾客瞬间全部跑光。


    花嬷嬷她有自之知明,这陈雪复活肯定是有大阴谋,不过她多了个心机,只要配合大理寺说不定能摆脱嫌疑。


    毕竟她也是被田富逼迫协助藏匿尸体的。


    只是她怎么也未能想明白,这陈雪是如何复活的。


    虽然陈雪当了花魁,在花满楼也不过寥寥数日,但是这并不影响花嬷嬷认出她。


    见到这种情况,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她识趣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诗婉真切地感受到他,在经过自己的安抚之后,整个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


    “他,他要伤害陈雪,被我拦了下来。”


    江诗婉听得真真切切,气急败坏道:“那你就不要命了,外面那么多人待命,你为何不出声?”


    她见司遥脸色惨白,太过虚弱,便不忍再继续责怪下去。


    “我带你出去,车夫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


    江诗婉费力地把他架了起来,因他的身体太过虚弱,他的整个身子全部倾斜过来。


    她瘦弱的肩膀努力地支撑着弱柳扶风的他。


    。。。。。。


    没几日,花满楼就放出消息,停业整顿无限期。


    一个月后,田富因恶意杀人,证据确凿被判斩首示众。


    一年后,捡回一条命的田华清官职被撤,被贬岭南。


    春暖花开之时,大理寺的庭院里鸟语花香,不请自来的蝴蝶在花园里翩翩起舞。


    早已身体康复的司遥背着双手,看着这满园的蝴蝶,却有了淡淡的哀愁。


    她离开已有多日,也不知去了哪里。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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