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赶了将近一整天的路,多多少少都疲乏了。
徐素指导秦砚铺完床褥,也耗尽了她最后一格电量。
她倒在自己格外松软的床褥上,听着洞外潺潺的水声,意识模糊了起来。
半梦半醒间,光影绰绰,她听见余下三人朦胧的对话。
随后钧师仪和傅序出了山洞,应当是去打猎了,秦砚没去,在准备晚饭需要的其他东西。
她要不要也起来干活呢……这个积极向上的念头转瞬即逝,因为徐素彻底睡死了。
大概是临近原著结局,任务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向来心大的徐素,也无法睡得安稳。
甫一睡沉,就是无穷无尽的混乱梦境,反常诡异的事件充斥其中,在意识的各个角落追赶着她。
徐素一退再退,最后无处可退,被抓住她脚腕的魔物吓得一个激灵,手掌触到山洞湿凉的石壁,她总算清醒过来。
但她睁开眼,第一时间看见的却并不是山洞内的景象,而是一片透着微弱光芒的青色。
是秦砚崭新的发带,好像还是在江城买的,恰好替她过滤了照明符略微刺眼的光亮。
耳边窸窸窣窣,是有人急切的行动间,衣服摩擦的声音。
徐素伸手拿下发带,撑起上半身,就见到洞口僵持的秦砚和钧师仪二人。
气氛似乎有些奇怪,秦砚一脚在山洞外,一脚还留在洞内,行走间动作不太自然。
而钧师仪则紧跟在秦砚身后,洞内明亮的光线倾泻到她背后,恰好让她的表情隐匿在阴影之中,徐素看不真切。
师姐不是一向都不大喜欢秦砚的吗?怎么他们会离得这么近?
而且……她睡了很久吗?怎么师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徐素有些疑惑,一度以为自己还没睡醒,只是踏入了下一个梦境。
秦砚耳朵灵敏,率先听出徐素醒来的动静。
他往前一步,出了山洞,在洞外转身看向徐素,表情没什么异样:“醒了?旁边有晾好的水,记得喝掉。”
徐素这才发现自己床褥旁有一只水杯,还是带有雕花的,也不是大家统一买的。
不过眼下她无心思索,秦砚哪来那么多空位带些有的没的,另一件事攫取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倘若她没看错的话,方才秦砚转身的瞬间,钧师仪被身子挡住的那只手……极为迅速地动了动。
那是出刀的动作……
徐素全身凉了下去,她起身,缓缓站到了装有法器的包袱旁。
看着仍旧看不清神情的钧师仪,话却是对着秦砚说的,“师姐……是有事找你吗?”
话音一落,周遭像是早已拉至极限的琴弦,在她短短的一个问题下,添了些许力道,场面即将分崩离析。
无色的硝烟在山洞内弥漫,转眼间,又消弭在秦砚带笑的解释中。
“是有件小事找我,钧师仪说他们运气好,猎到个大东西。但太大了,她和傅序弄不回来,这才回来叫我一块去。”
徐素仍紧盯着钧师仪藏于身后的那只手,将信将疑道:“真的吗……那我也去帮忙。”
话音未落,她一直怀疑不大对劲的钧师仪,总算转过身来。
师姐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明朗,语气也是不容置喙:“就一头猎物罢了,哪用得着全员出动。再说了,你刚睡醒,要是你去还要等你拾掇自己,肉都要等不新鲜了,我们去就行了。”
话毕,不等徐素再反驳。
秦砚已径自往外走了,钧师仪急急跟上去,洞内只剩下徐素自己。
……师姐另一边的刀鞘里没有刀,看来是她多虑了。
徐素长舒口气,又瘫回了自己的床褥上。
她还以为,师姐是被魔气什么的控制住了……
回想着刚才的一点一滴,徐素自嘲一笑,彻底松懈下来。
也是她睡昏头了,师姐浑身上下,一丝一毫的魔气都没有,怎么会被魔气控制呢?
待到洞外二人走到足够远的距离,伴随着刀从秦砚手中,掉到地上的金属碰撞声。
钧师仪迅猛地将秦砚掼到一边的石壁上,警惕地用全全身力气压制住他。
石壁上,本就站不安稳的小石头前仆后继地往下坠落,像是他们本就脆弱的战线。
钧师仪眼睛眯起来,杀气凝结在其中,叫人不寒而栗。
偏偏她要震慑的人毫无反应,秦砚冷冷地回望着她,连同她身后,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傅序。
傅序面上表情极其复杂,还交杂着些许悲伤。
半晌,钧师仪森然道:“你别以为方才你在素素面前替我打掩护,我就会手下留情。”
秦砚哂然一笑,面上尽是讥诮:“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为了给你打掩护?要不是徐素不想看到我们窝里斗,我才不会管你那光辉的大师姐形象。”
语气极尽讥讽,不过钧师仪并未在意这些细节。
她利落地抽出剩下的那把刀,将刀背压在秦砚脖颈间,冰凉的金属贴上血管,散发着威胁的意味。
做完这一切,钧师仪才冷声道:“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接下来我问,你答就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砚幽幽笑了起来,毫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受他人掌控。
甚至顶着刀背,向着傅序的方向凑了凑:“我是什么人?这位同样认识徐素没多久的人,不是应该已经跟你说了吗?”
他满不在乎的状态令钧师仪极为不爽,她狠狠附着灵气打了他肚子一拳,没有留情。
虽说秦砚身体的确与常人不同,但总部当初为求逼真,痛觉是一样的。
生生接下这一拳,他当即弯下身,却并未痛呼,只是呼吸粗重了许多,他眼眶因血丝爆开红了起来。
还挺能忍的,的确是个人物。
钧师仪掩去眸中的异色,接着声色俱厉道:“现在能好好说了吧?你说傅序也没认识素素多久,但他不论是身法、门派还是姓名,都是有根有据的,而你……”
她眼睛眯起来,再次用刀背逼得秦砚抬头看她:“我问素素,她顾左右而言他,明显是在给你打掩护。我又去问傅序,嚯……你猜猜,我问出了什么?”
徐素果然会维护他的,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的秦砚,在这一刻总算有了其他的表情。
钧师仪看着他不知想到什么,眼睛都快要亮过刀刃的反光了。
显然易见,他完全没有在思考她说的话。
钧师仪额角青筋直跳,忍无可忍道:“傅序说,当时你主动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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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队伍,只说是和徐素在芜城认识的……是一名散修。”
“可是,”钧师仪将刀往前顶了下,一字一顿道,“素素从前给我说过,她只在九岁那年去过芜城,那一年她典当物件、聘人找师父、护送她回江城,以及和傅序第一次见面,你说说……你是在哪一环认识的素素?”
秦砚近乎挑衅地看着她,语气轻蔑:“你觉得是在哪一环呢?”
钧师仪并未被他激怒,只要没有切实的证据,她就不可能在他脖子这么显眼的位置留下伤口。
于是她继续说着其他疑点:“而且,你说你是散修,可我看你功法运转,不管是灵气,还是出手招式,都不像是自己摸索着修行的人。姑且当作是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用进门派也能掌握其中规律。”
说到这里,钧师仪握着刀柄的手收紧,似乎只要秦砚答得不对,她就要瞬间了结了他。
她死死看着秦砚,说出了最后的疑点:“你的来历不清,身世不明,但只要素素无所谓,这些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熟悉荒生山的地形?此前,除去荒生山的本地人,基本不会有外人进山,更何况自怨魔袭击爆发开始,荒生山便再无人敢进。”
傅序旁听许久,终于在此时开口:“怨魔爆发是在孙武事件前后,那是……我们三人第一次见面,此后就从未分开过……你也腾不出时间来提前探查……”
似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他别过头,没再说下去。
但事关重大,钧师仪并未心软,她抵着秦砚的脖子,厉声道:“秦砚,你究竟是什么人?待在我们身边,是在谋划什么?”
胸腹间仍残留着血气,秦砚不顾疼痛,笑了起来:“哈哈……我谋划什么?哈哈……”
真是荒谬,他竟还能谋划了……
他不能想未来,不敢想任务结束后怎么办,只能在最后的日子里让徐素好受一点,这便是他所有的作用了。
笑到最后,笑声逐渐悲凉,不知是在笑他们还是笑自己。
大概是他在言语间逐渐失控,也可能是总部判定剧情走进了死胡同。
秦砚脑中蓝光闪过,一个提示框跳出来,紧接着,有机械无起伏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剧情出现严重偏差,将自动启用剧情矫正功能。”
于是,眼前的一切开始往另一个方向发展,细微的剧情矫正使得钧师仪看见了视线之外的东西。
她看见冷落许久,躺在地上的另一把刀,刀刃处有一长条血线。
方才忙乱间,秦砚为在徐素面前粉饰太平,自行用手夺过她的刀留下的。
自从觉察出秦砚身上的不对,已沉默了大半个晚上的傅序。
此时也开了缄默许久的口,替他辩解:“师仪……秦公子身上,的确有许多疑点。只是……眼下毕竟还没有任何证据,疑罪从无,不如这回先算了,之后再多观察观察吧……”
钧师仪闭了闭眼,良久,她垂下手,连带着手中的刀。
她没看秦砚,背过身去,弯腰捡起另一柄染上血色的刀,用帕子细细擦着。
沉闷的声音从她口中传来,说得极其艰难:“……起码你对素素……是真心实意的。但我会好好盯着你的,你最好给我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