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斜靠在门口，见到真人朝他走过来，他顺着真人的目光举起了手中的卡，笑嘻嘻地回应：“嗯嗯。”
送个卡还亲自过来。
真人面对那张卡高兴不到一秒钟又垮下脸，五条悟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说起来，这是五条悟第一次没管真人身上的咒灵的气息与他体内流转的咒力，认真地打量他的长相——打量他的皮囊和咒灵灵魂相不相符。
嗯，身高。
五条悟挑眉，只矮了他一点，和杰差不多高，还可以。
脸？
缝合线，不行。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危险分子嘛。
五条悟直起身，用手轻弹了两下衣服，把卡递给真人。
但目前看起来没问题，安全。
无事献殷勤，真人腹诽。他接过卡，一个字也不想多说，转身准备离开，不出所料地被五条悟叫住。
“现在还早嘛。”五条悟装模作样地点了点手腕上虚无的手表，“一起去吃个早饭？”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待会说不定还能赚钱，赚谁的钱不是赚。
况且他态度还不错。
真人略微一思索，点头：“可以，吃什么？”
“就去我最常吃的那家餐厅吧。”五条悟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快要十二点，坐车过去刚好饭点。
五条悟打了个专车，等了一会，二人共同上车，五条悟故作绅士地抬手点了点后车车门，“你先，请。”
两人一米八，一米九，先后上车，若非车型较大，恐怕看起来还要更为仄逼。
真人随手捏起后车座上跳动的小咒灵，拳头大小，用手捏了捏后撕开，塞入口中，坐在他身旁的五条悟头也不转地看着窗外，好似漫不关心，这倒是让真人感到心情舒爽了一点。
他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无论是在港口Mafia被森鸥外所警惕亦或是在咒术界被忌惮的时候，都不喜欢。
司机听不到后面的动静，也看不到那个小肉球的惨状。
那只球状咒灵被扯着皮肉撕扯开，肌肉被真人用手硬生生撕开，产生了类似布料拉开的声音，“斯拉”一声。
然后是塞入口中的窸窸窣窣声。
五条悟斜靠在窗户旁，他的眼睛看不到这幅画面，但耳朵听得到，他甚至能根据耳边的声音脑补真人体内咒力流转的状态。
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车上显得分外明显，五条悟耳背随着撕扯声的扩大传来痒意。
大脑不受控制地脑补真人吞下咒灵的画面，他用左手食指点了点窗户，发出很细微的“咚咚”声。
吃下去的咒灵应该是入口即化？五条悟想，他没听到咀嚼声。
前座的司机看起来异常紧张，脸色微微泛白，嘴角下撇，真人没注意到司机的反应，但六眼注意到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斜眼瞄着后面的两位乘客，看到真人若无旁人地双手食指拇指捻在一起，做出撕扯的动作。
两人偶然对上的目光让他脸色更白，特别是在真人对着他诡异地微笑之后。
五条悟食指持续地规律性敲着窗户，他与真人各坐一边，百无聊赖。
普通人也该锻炼一下心理承受能力啊，只是车上坐了个真人就这么恐惧了，也难怪咒灵泛滥成灾。
五条悟瞥了一眼真人，也没恐怖到这种程度吧。
几乎是遇到的每一个人看到真人都是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保护非咒术师是咒术师的使命！五条悟脑中划过夏油杰义正言辞的正论，转瞬即逝。
真人究竟是怎么把吞下的咒灵转化成咒力的呢。
五条悟脑中千百条思绪飘过，但时间仅仅过了几秒钟。
如果普通人也能像真人一样转化咒力就好了。
完全不知道五条悟因为自己吃了一口咒灵就脑补了这么多的真人吞下咒灵，一股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清甜在他舌根弥漫开来，味道很淡，勾的他食欲大发，心头痒痒。
“过去要多久？”真人当做自己吃了份餐前甜点，蠢蠢欲动，开口询问道。
司机语气紧绷，“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这么久啊。
真人咽了下口水，看向司机，身边没有咒灵的时候，人类也能勾起他的食欲，但比起食欲，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对人类的恶意要更为严峻。
因为饿了所以就想捏死一个人类。
这像话吗？
真人皱眉，掏出手机点开之前下载的游戏玩起来，试图消磨时光。
是日本最近很火的5V5的MOBA游戏，也许是因为前世残存的肌肉记忆，真人玩了没几天就上手了，现在打一把刚好下车能结束。
他游戏声音开得很小，但还是传入了五条悟的耳朵，五条悟直起身，靠近真人，看向他手机屏幕里熟悉的游戏。
“你也玩这个啊？”五条悟说道，他看向真人选的角色，嗯，果然咒灵是不会玩辅助的。
真人沉下身，避开了和他靠得有些近的五条悟，他心情一下沉受到本能影响就会加重，真人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声。
五条悟倒是兴致勃勃地看起真人打游戏，打到激烈的时候时不时出声指点，感叹两句，看起来饶有兴味，他还掏出手机点开游戏，往好友栏搜索真人的游戏名，“待会记得加我。”他强调。
此刻两人之间氛围的分外和谐，如果忽略五条悟一直从未停止开放的无下限的话。
时间正好，一把结束刚好到达目的地，真人收起手机，率先推开车门下车。
餐厅不在马路边，而在附近人来人往的商场旁单独开了一整栋，只有门口挂着名字，楼前站着几位服务员，看起来低调奢华。门口是川流不息的人流。
看起来很高级。
人流越多的地方咒灵越多，不过大多数是飘在他们身边的低级咒灵，构不成威胁。一眼望过去没有成气候的高级咒灵。
看来吃不成大餐了。真人随手抓起一只小咒灵，如同上一只般如法炮制，当做甜点塞入口中。
真人忘记了自己要时刻保持微笑，不要恐吓人类的“咒灵自觉性”，周围的人流隐隐约约避他一头。
他跟着五条悟，凭借自己的气场优势，毫不费力地穿过人流，来到这家看起来就贵得不一般的饭店前。
真人对五条悟选餐厅的品味很是期待。
前台的服务员笑容满面，“请问有预约吗？”
五条悟递给她一张卡，应该是这家餐厅的充值卡，随即就有服务员带着二人前往专门的包厢。
万恶的有钱人。
这个包厢不同于他前世去的小包厢，宽敞得多，看起来也更为高端，真人比较了一番，然后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第一次来高级餐厅的他还挺紧张。
五条悟问了问真人的忌口，流畅地点了一堆菜，还把菜单递给真人试图让他也点几份。原本真人是不想客气的，但他看着菜单上的英文沉默了。
“没别的了，就那些吧。”真人客气地回复道。
不同于其他人面对真人的态度，五条悟虽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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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保持警惕，但他却更为平和，似乎在有意识地把真人当做一个只是有些特殊的“人”来对待。
不像太宰治动不动就想把枪架在真人的头上激怒他。
现在菜还没上来，包厢内只有他们俩人。
“你想干什么？”真人语气和缓，昨天五条悟应该已经把想问的想看的事都做完了，怎么今天还马不停蹄地来骚扰他，甚至主动要请他吃顿饭
五条悟靠在靠背上直视真人，泰然自若，“没想干什么，单纯来看看你，毕竟头一次见你这样的咒灵，很新奇啊。”
真人鼻梁横切一道细长的缝合线，眼旁也歪七扭八地缝着几道，他眼睛不算圆润，看起来甚至偏为狭长，此时面无表情的这幅样子看起来很唬人。
如果是自己的皮囊，又为什么要把他做成这幅样子呢，做成一副由不同皮肤缝合起来组装成人类躯体的样子呢？
能够转化咒力为己用的咒灵也从未出现过。
五条悟继续回复真人，“毕竟我对你很感兴趣啊。”
这么直白。
真人“嗯”了一声，“希望你的兴趣早日消下去。”毕竟我来东京只是为了寻找压制恶念的方法，实现和其他人友好共处目标的。
每天面对其他人恐惧的目光，究竟要如何才能表明自己真的没有恶意。
菜品上得很快，占了满满一大桌子，五条悟没动筷，瞪大眼睛看向真人，“吃呀，别客气。”
他眼里的好奇与打量快要溢出来了。
真人懒得搭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塞入嘴中，味道超赞。虽然吃饭不足以一直他心底的食欲，但曾经好歹也做了那么久的人，他还是习惯按照一日三餐的规律吃饭。
观察咒灵究竟会不会吃饭不会是五条悟此行的目的吧？
真人抬起眼，看向五条悟。
吃饭的咒灵哦，奇观。
五条悟在真人的注视下糊弄式地塞了几口，“吃这个你吃不饱吧？要不要……”
他话音未落，真人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他给太宰治设置的专属铃声。
五条悟缓缓闭嘴，期待地眨巴着眼睛看向正准备从兜里掏出手机的真人，是完全不懂得回避的纯真姿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真人嚼了几口嘴里的米饭，什么社交礼仪，面对太宰治的时候，这些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不耐地接通：“又有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太宰治学着真人吧唧两下，“一个非常棒的消息，我也要像你一样休假啦。”
你休假和我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说，我要来东京和你共事咯。嗯嗯，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准备来迎接我吧。”
莫名其妙。
真人干脆地挂了电话，又要来一个他懒得搭理的人。
他一歪头，直接对上五条悟期待的眼神，“你的同事要来了？”五条悟问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懂不懂……”什么是礼貌啊？
真人冷声冷调地回复，他身上的气场越发可怖，从六眼中甚至能看到随着他话语而无意识迸发的咒力，几乎要蔓延包裹住整个包厢。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这种场景就该跑了。
“一百万。”五条悟竖起食指面相真人。
“成交。”
不过就是个太宰治，有什么看不得的。
真人身上的气势降下来，五条悟看到了他回缩的咒力，真人漫不经心地又夹了两口菜，“吃完再去，让他等会，他自己会找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