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榆景烦透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现在要去找姜柚!”他一把将人推开,“她今天就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
沈梨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内心只剩窃喜,偏偏表面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阿景,你不是说,她只是你妹妹吗?”
“那她嫁给别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呢?”
提起这个,段榆景气更不打一出来。
他猛地转身,指着沈梨初的鼻子,双眼一片猩红,“都是因为你!”
“既然你当初选择了和那些男人去国外,为什么还要在走了7年之后回来招惹我?”
“为什么一次次利用我对你念旧的那些情谊,导致我现在的生活一团糟!”
沈梨初没想到他会说这些,只能继续装可怜,“阿景,你误会了,这7年我虽然人在国外,但我们一直有联系,我认为你对我的感情一直都没有变,所以在回国后才第一个找到你的。”
“是不是姜柚又误会了什么?所以现在才要和别的男人结婚,来报复你,故意气你的?”
“阿景,我现在和你一起回乡下,一起去找姜柚解释清楚!”
沈梨初觉得,这次和以往不一样,再用以前的那些手段和招数,肯定是留不下人,不如将计就计。
谁知,她拉着他刚走出单元楼门口,迎面就撞见一位五大憨粗,非常精壮的外国男人。
*
整个婚礼过程中,姜柚表现得都很淡定,丝毫没有被段榆景那通电话影响到。
这也是顾知衍没有想到的。
他以为,姜柚走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
外公外婆对这个外孙媳妇非常满意,第一次见面就送了传家的玉镯。
他们就顾知衍母亲那么一个女儿,现在女儿没了,就只剩这么个外孙,成了二老唯一的传承。
姜柚一开始是推拒的,但转念一想,顾知衍家庭条件不好,外公外婆又是从千里之外的乡下赶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如果执意拒绝,会让二老以为是她看不上这玉镯。
其实她对玉石之类的一点都不了解。
农村举办婚宴就是一整天,直至傍晚,院子里依旧热闹。
乡里乡亲见顾知衍没什么亲戚,大家索性都当亲戚,在院子里热闹的喝酒,活跃气氛。
姜柚也换了一身大红色的旗袍,肩周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摇动,显得她今晚的妆容艳而不俗。
她出来敬酒,顾知衍就端着酒瓶在身后跟着,乖乖的模样倒和平时那种震慑感大不相同,有些反差人设的萌感。
新婚夫妇热络的招呼着邻里和亲戚们吃好喝好,一旁的宫舟野和白宴礼装作互不认识,两个人早把李媛媛哄得喝多了。
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柚子,你哥回来了!”
啪嗒——
姜柚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发出一阵刺耳的脆响。
顾知衍眉头紧皱一瞬,立马将她拉至身后,以免被地上的玻璃碴扎到。
段榆景来了!
如果是以往这个时候,姜母听到段榆景这个继子主动来,肯定要高兴坏了的。
但今天,通过上午那通电话她很清楚,段榆景和姜柚之间发生了什么。
还很有可能是那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姜母首当其冲,把刚踏进院子门口的段榆景拦了下来,一脸慈祥的看着他,“小景来啦。”
“你看这院子里乱糟糟的,我带你先回家洗个澡,休息一会吧。”
段榆景满身狼狈,鼻青脸肿,甚至胳膊和手上都挂着已经干涸的血痂,看着触目惊心。
妹妹的婚宴上,哥哥一开始没出现,婚宴到了晚上快结束了,哥哥一副这模样的出现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肯定有事,之前那些和段榆景熟络的人也就没有撺掇他过去喝酒,都只低着头自己喝自己的。
段榆景轻轻推开面前的姜母,一步步朝院子里走。
他和顾知衍对视的这一分多钟里,千军万马都仿佛从中间踏过一遍,厮杀惨烈,谁都不肯臣服。
在他快要走到二位新人面前时,周阿姨上前拉了他一把,“小段啊,你看你来的也太晚了,你妹妹结婚这么重要的事,你还要忙工作。”
“再来晚一点,这新郎新娘都要进一个被窝睡觉了!”
“要不你去我家坐坐?我女儿自己在家待着呢!”
其中意思再明显不过,旁边的人都嗤之以鼻。
段榆景更是不屑,只当面前没有这么个人。
可那句‘进一个被窝睡觉’,就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刺进他的心脏,致使他的心疼到无法呼吸。
“姜柚。”
他站在顾知衍面前,语气复杂的喊了一声。
他清冷的五官,此时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被打碎的美玉,凄凉又脆弱。
“跟哥回去吧。”
略带乞求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冷漠,紧绷的肌肉暗示着他隐怒的情绪。
姜母见情况不好,赶紧张罗着忙活人把宾客遣散,让院子里恢复安静。
还好白宴礼已经把外公外婆送走,一开始二老就怕晚上打扰到新婚小两口,这才提前走的,倒没成想,阴差阳错的走对了。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甚至静到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周阿姨赖着不肯走,一心想要把段榆景这个乘龙快婿拉回家。
姜母无奈,只好硬生生把人拖走。
顾知衍面色清冷的看向段榆景,“论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哥。”
“但看现在这样子,你不屑,也不配。”
说完,他拉着姜柚转身往屋里走。
段榆景一把拉住姜柚的另一只胳膊,“柚子,我再说一遍,跟哥回去!”
“现在,立马回海城!”
顾知衍驻足,侧眸,嘴角下拉,形成一道冷峻的弧线,“大舅哥这是要带我的新婚妻子去哪?”
“滚开!”段榆景怒吼,“你只不过是一个乡下种地的,配不上我的柚子?”
顾知衍冷冷勾起一边嘴角,“那你呢?”
“姜柚这七年是怎么过得?你又是为什么这副模样的出现在这里?”
“难道大舅哥不惧艰险的?赶来,是为了抢亲的吗?”
段榆景一脸难以置信,拉着姜柚的那只手猛地收紧几分,“柚子,你把我们之间的事,都告诉这个毫不相干的男人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姜柚长呼一口气,缓缓抬头,眼皮掀起来的那一刻,那张脸清冷如玉,“他不是什么毫不相干的男人。”
她对上段榆景那双神色复杂的双眼,“他是我丈夫,顾知衍。”
“还有什么问题吗?”
“哥!”
这一声‘哥’和从前、和平时都太不一样了。
是一把劈山的斧,劈下去的那一瞬间,她和段榆景之间只剩下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
任凭谁再往前多迈上一步,都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