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距离云筝租的公寓距离不远,随着一行人在车里的回忆讨论,时间过得更快,没多久便抵达燕园公寓。
燕园公寓距离章大两公里,是个十几年但配置完善的老小区,周围是章大附小,居民大多是附近职工家属和老人小孩。
因为急于搬离宿舍,云筝当时在章大二手群发了租房信息,两个小时以内,便有中介迅速联系他。
房租实惠,地段适宜,两室一厅月租六百,还不需另付押金。
室友三人不放心,都怀疑是骗子,用廉价房做噱头,实际把优质男大骗过去割腰子送缅北东南亚。
看房是谢子钧几人专门找导员请假陪着云筝去的。
房东没露面,全程是网站中介负责。
中介销售穿着正式的西装,相貌端正俊朗,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说话口音听得出是本地人。
四人看房前做过万全准备,租赁网站能搜到他的信息,名字和相貌都对照得上。
中介表示房东对租客只有一个要求,房东洁癖严重,为了保持房子的整洁度,租房期间,不允许租客带任何人进家门。
因为这一项硬性规定,所以租房一年,云筝从没把室友带回公寓。
这件事云筝下车后被冷风一吹才想起来。
室友三个被司机送回学校。
单元楼门口只剩下他和傅斯聿。
冰凉的雨丝飘进檐下,云筝缩了缩脖子,呆在原地不动。
从下车到进单元楼,一路都是傅斯聿牵引他,干燥的大掌轻轻包裹他的手,像牵着小朋友。
如果云筝没听见傅斯聿心声的话,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真的很像正常的兄弟。
【宝宝的手好小,有我一半大吗?】
【宝宝手好软,也很热,手指也很细。】
【指关节是粉粉的,用力咬一口宝宝会疼吗?】
当然会疼啦!他是个有痛觉的正常人类,更何况是用力咬呢!
云筝耳根发热,他完全想不明白傅斯聿脑子的思维逻辑,怎么会完全找不到着落点分析呢。
傅斯聿见少年站着不动,感受掌心柔夷的同时,慢慢开口问,“怎么不上楼?”
【宝宝住几楼?】
云筝没说话,曲起指节,故意悄悄用指尖掐了下厚掌的肉,不算重。
感受到男人心声蓦然停止,他才稍稍镇定好情绪组织语言。
云筝抬头向人解释,面露苦恼,“去年租房的时候,房东有要求不能带人回家,虽然我没和他碰过面,但是万一呢?”
傅斯聿低着头,深色黑眸紧锁住少年,视线从鼻梁滑落,最后定定落在不断张合的红唇,“嗯,所以呢?”
“我想和房东提前联系一下,知道我的病情后,应该会同意的。”
云筝比较自信,因为房东人真的不错,除了孤僻不爱和租客接触,但是能为大学生给出这么低的租金,应该算不上坏人吧。
傅斯聿没出声,但是云筝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仰头问,“哥哥你说呢?”
傅斯聿很冷淡地“嗯”了声。
下一秒,云筝听见不合时宜的心声:
【宝宝怎么会这么乖。】
云筝抿紧唇,他真的很想让傅斯聿别再胡说八道了。
但话憋在舌尖,绕了一两圈,最后变成非常憋屈的一句解释:“哥哥,我这是正常租客应该遵守的规定,合同里写了。”并不是他很乖。
失明期云筝几乎没用过手机,这会儿想联系房东才想起。
云筝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口袋,空空的,“哥哥,我手机呢?”
话刚说完,脑子里某根弦猛地一颤,突然想起某些关键的回忆。
因为从小没钱,他养成节省的性子,所有东西非必要不买新的,衣物、文具,还有手机......
他现在用的手机,还是刚考上高中时傅斯聿买的。
十六中强制住校,傅斯聿强制给他买手机方便联系,即便云筝说过很多次,宿舍走廊有公共电话很方便的。
毕竟对他来说,手机是很贵的,云筝不敢收。
但是傅斯聿做出的决定没人能控制,他二话不说买了台新手机。
而后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冷冰冰丢下一句“我不想等你联系我。”
手机性能好,云筝一直用到现在。
云筝心跳速度有些快,脸颊发热,他觉得有些丢人。
好在傅斯聿没说什么,也似乎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傅斯聿修长指节解锁屏幕,打开通讯录,迅速滑动,轻松找到房东一栏。
查找联系人的动作简直熟练,像是翻查过上百上千次的熟练。
傅斯聿报了一串电话号码和备注与他确认,“是他吗?”
没等云筝回神,男人已经拨通了电话,替他和“房东”说明情况。
男人嗓音低沉斯文,光凭谈吐便能判断出对方是教养和出生极好的家庭。
温润又周到有礼。
云筝愣怔半刻,随后有些不自在地垂眸。
傅斯聿好像真的变了很多,虽然看不见,但是真的温柔很多。
和从前那种控制欲强、极少放权的家长形象不一样了。
云筝还记得上高中时,如果晚上他和同学在社交软件上多聊一会儿天,隔天对方就会苦着脸朝他控诉,为什么要删掉自己。
自己第一时间迷茫否认,但是掏出手机一查,联系列表怎么都搜不到人。
对方几乎一秒判定,“你被盗号了!”
但是盗号总不可能只删掉一个人,两人盘查半天,昨晚确实是有人登录了云筝账号。
云筝隐约猜到是谁,恍然大悟,“可能是我哥哥,他知道我的密码的。”
同学十分不开心,“兄弟之间怎么能互相登录对方账号呢,万一你谈了女朋友呢,你和女朋友聊天全被他看光了,你不尴尬吗?”
最后云筝女朋友没谈过,认识的朋友倒是一个个被傅斯聿删掉。
他红着眼睛非常伤心。
傅斯聿那时候已经完成充当家长的身份,心肠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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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表示,如果再让他发现晚上和同学聊天,他要找老师聊一聊转班的问题。
云筝被他一句话吓得眼泪直流,再委屈也只是咬嘴巴不敢说话。
直到现在,云筝几乎都不怎么习惯用手机跟人聊天。
傅斯聿和房东的通话十分简短,两方沟通效率极高。
房东在听完解释后,毫无犹豫答应,两人最后还互相说了几句客套祝福的话。
既然房东同意,那云筝也没什么顾虑。
他安安心心“领着”傅斯聿进家门。
房子是智能锁,傅斯聿牵着云筝的手解锁。
室内装修简约,布局简单,两室一厅,家用电器一应俱全,还附带小阳台可以晾洗衣服。
他住在主卧,空着一件客房,两个房间面积都不大,但是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可惜云筝现在看不清,不能一一为傅斯聿介绍。
视力受阻,失去盲杖,在自己家他都不能行走自如了。
云筝安安静静地坐在软垫沙发上,掌心攥着盲杖,低垂头。
室内开了暖气,他的羽绒服一早脱下,现在只穿了一件圆领米色毛衣,因为住院生病,本就清瘦的身形,现在更是皮肉贴骨,薄瘦得像张轻飘飘的纸片。
客厅左侧阳台处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急流水柱冲击塑料盆,发出不小的噪音。
云筝发呆的思绪蓦然中断,他疑惑偏头,朝向动静发出的方向问,“斯聿哥哥你在干什么?”
傅斯聿显得很平静,他盯着塑料浅盆不断积聚的水,“洗衣服。”
“洗衣服?”云筝蹙了蹙眉头,呆怔一秒。
突然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想起自己进医院前一晚,随手丢在阳台洗手池里的脏衣服,其中唯一的塑料盆里,放着他穿过的...内裤!
少年握着盲杖,一路啪啪嗒嗒几乎是有些慌张地跑过来,看不见方向,全凭直觉,膝盖碰着茶几,跌跌撞撞差点摔倒。
好在前方有人稳稳扶住他,傅斯聿双臂一揽,穿过云筝肋下,力道不轻不重,嗓音略沉,“跑什么。”
云筝脸皮薄,不知名的羞耻从耳后根丝丝蔓延,要说的话烫嘴,他几乎快捋不直舌头,“阳台衣服...不麻烦哥哥,你别洗...!”
傅斯聿这会儿十分体贴,“可是筝筝衣服脏了。”
“筝筝知道的,我有洁癖。脏衣服放在那儿我会难受的。你想让我难受吗?”傅斯聿压低声煞有介事找理由。
男人语气温柔,不似作伪。
“真的?”云筝简直臊得慌,说话时几乎要抽噎。
“当然。”傅斯聿扮演文良兄长的能力简直炉火纯青,云筝很容易绕进对方的逻辑。
男人低声半哄半诱的,云筝几乎快相信他的说辞,二十三岁的男人出于洁癖,帮另一个成年男性洗内裤。
直到耳熟的心声突兀响起——
【宝宝内裤好软。】
【黄色的小短裤,穿了很久吗,能看出鼓鼓的形状。】
【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