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翠林间有两抹黑色身影频频闪现,两位没轻没重的客人不知惊动了多少睡午觉的本地户。
鸟雀惊飞,虫蚁惊走,树梢倾动,灌木飘然。
温斐始终保持领先谢华瑾一个身位的距离。
那人倒是不急,每一步都很稳,像复制粘贴。到半山腰的时候骤然提速,几息间已将他远远甩在后面。
温斐更不急,慢悠悠踏出一步,现身时又正好落在领先他一个身位的位置,间距像是用尺子比着量般标准。
谢华瑾摇头轻叹:“作弊啊。”
“是吗?”温斐好整以暇,“有规定用什么不能用什么吗?”
没有。
所以不算作弊。
温斐得意笑着,像是只打了胜仗的小狐狸。
老狐狸笑而不语,只状似遗憾般又叹了口气,运转轻功继续向上爬。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温斐斐喜提一个为期三月的贴身仆人,而谢华瑾也如愿得偿。
这好像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心甘情愿落入他设下的陷阱。至于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在拉扯解出分晓前,谁知道呢。
他们迎着冬日暖阳相视对笑,从容不迫,带着成竹在胸的笃定。
——————
他们上来的地方是谢家新宅的侧面,建筑工人冷不丁见到他们还被吓了一跳,负责人听说大老板来视察着急忙慌跑过来介绍工作进度。
房子的雏形已经出来了,温斐推算谢华瑾应是从去年七月初就开始规划这个项目。
这么一算,也难怪他不认可谢韵之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大佬最显著的特点之一——精力充沛,谢大小姐那娇贵的身子骨别说连续通宵,少睡几个小时就跟要了命似的。
而身子骨状得跟牛犊似的唐芯芯就没有这个顾虑啦~︿( ̄︶ ̄)︿
拜谢家主所赐,好哥哥·温斐决定重新规划一下唐芯以后的日程安排,emm……就从每天坚持习武开始吧!
“阿嚏~”正在晒暖烘烘太阳浴的唐小芯狠狠打了个喷嚏,交·小肥啾·子扑棱着短翅膀飞过来:“哦~天呐,唐芯芯,你不会着凉了吧!”
“没有的事,怎么会~”唐芯裹进毛绒绒小毯子,懒懒道,“肯定是斐斐想我了!”
交子:‘歪头眨眼’尊嘟假嘟O.o?
“尊嘟。”温斐斐无辜脸歪头杀,张开双臂一副要抱抱的模样。
现在,他要行使他当“主人”的权利!
谢华瑾无奈摇头,背对他蹲下:“上来。”提出这种要求,也不知道是在为难他还是为难自己。
温斐本来就不要面子,所以就是在刁难他!
他趴上他的背,欢呼:“驾~”
谢先生不明白,一场精心设计的约会怎么就变成了带自家小朋友出来郊游的既视感。
男人背着青年旁若无睹众人惊诧的视线穿过坎坷的工地来到更为崎岖的山间小道。
旁边有运输施工设备的大道,但温斐就要走小路。
这条路是赶时间的工人抄近道踏出来的,两边高至膝盖的野草随着身影拂动,轻轻扫过男人的小腿带来细微痒意。
“呵呵~”他忍不住轻笑,“温斐,别闹!”
温斐才不会听话,右手穿过男人前胸牢牢扣着他肩膀,左手拎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摘下的柳条轻扫他腿弯。
闻言附耳调笑道:“谢先生怕痒啊~”
他不怕。但温斐这种危险操作谢华瑾实在受不了。
太近了。
明明这段时间下来他已经习惯这人时不时的作弄调戏,但此刻的距离太近了。
呼吸间闻到的不是山里清新的自然空气,是带着温斐独特薄荷香的清凉气息,耳旁垂落属于另一人的发丝,胸前横亘心上人有力的手臂。
再好的自制力,他也不是圣人。
欲望是凡人的本能,他对他,更是欲壑难填。
感受身下越发粗重的呼吸,温斐此刻没有打野战的兴致,收起作怪的柳枝,空气中的独特薄荷味愈加浓厚。
谢华瑾刚松一口气,鼻腔里却汹涌而入独属于那人的气息,有一瞬间的无语又有点想笑。
这算什么,一计不过瘾再生一计?
“你是从ABO世界穿回来的吗?”还能随时随地散发信息素?
温斐乱七八糟推书的回旋镖终究还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好消息:谢先生知识面确实拓宽了。
坏消息:往各种不可言说的方向狂奔。
预想的镇静清心效果没有展现它应有的实力,温斐不信邪又调高一档浓度。
是的,谢华瑾没说错,他确实去过ABO世界,并且为这具身躯保留下来一点神奇的功能——改良版薄荷味信息素,效果远胜清心咒。
今日却在谢华瑾身上遭遇此生最大滑铁卢,不仅没起到该起的作用,甚至适得其反,往火上浇了一把油。
在引得某人失控前,温斐紧急避险跳下来,手背到身后掐了个法诀。
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吹走所有燥热。
感受到背上一轻,谢华瑾当即大阔步两步向前“面树思过”。
良久,男人转身,双臂环抱背倚着树,深沉凝望青年。除了眼里是一片化不开的墨色,其他看起来一切正常。
温斐有些无措,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尴尬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呆呆站着。
很多时候,丰富的理论知识与实践完全是两码事,但自负自傲如温斐,哪怕是面对自己也绝不会承认他其实是个感情小白。
谢华瑾冷凝审视的目光让他极度不适,身体本能反应瞬间绷直,是兽王与挑衅者展开激烈角逐的前奏。
灵魂却抽离出去,飘在半空以旁观者视角冷静反思自己这段时日近乎失智的行径。
或许,他真的该闭关一段时日了。
“过来。”
低沉冷肃的两个字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势直指而来,理智瞬间破防,灵魂与身体开始打架。
抬头直视那人不容抗拒的眼眸,温斐选择顺从心底最深处的声音:过去吧,至少,在作出决定之前,听听另一位当事人的想法。
“你唔……”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住青年柔嫩顺滑的脸蛋,中指抵在下颌敏感处摩挲,食指和大拇指揪起脸颊处一小块皮肉惩罚性揉捏。常年握枪形成的老茧与细腻的肌肤摩擦,不疼,麻麻地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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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斐震惊的瞪大圆眼,纯黑瞳仁闪着细碎星光直勾勾瞪视男人,水润光泽,像色厉内荏的幼兽。
感受着手心的触感,丝滑长发穿过虎口环绕指节像套在大拇指上的扳指。终于实打实触摸到心心念念的人儿,谢华瑾反倒没了那些旖旎心思,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原来不止手冷,脸颊也是冷的吗。
好像冰淇淋机现搅出来的纯牛奶冰淇淋,看着坚固,实则拿在手里没多久就化了。
温斐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下意识偏了偏头,使侧脸轮廓更贴合掌心的弧度。
温暖干燥的热意源源不断从两人贴合的肌肤传导,在冰雪中自得其乐独行悠久的旅人蓦然踩空,可身下不是苦黑无边的深渊,而是一团热烘烘暖洋洋金灿灿的毛绒团子。
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喜欢这样。
所以他眯起惶惑的眼,享受这从未有过的片刻安宁。
此时此刻,世界静谧安然,像梦想中的摇篮。
第一次突破定义为朋友的安全社交距离,谢华瑾终于得以看清温斐藏在层层马甲之下剔透纯然、无依无靠浮在半空不安无措的本质。
有人说,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欲望,那叫喜欢;当一个人发自本心地心疼另一个人,恭喜你,你爱上他了。
谢华瑾自嘲轻笑,眼里却交织着温柔、怜惜、心疼、无奈与欢欣。
至此,这场情感博弈的输赢于他毫无意义,唯有掌心之人的一举一动才是无上珍宝。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将他揽进怀中,直至他另一侧微凉的脸颊贴上他蓬勃有力的胸肌。长发四散而下,自心口起,缠绵半身。
阳光透过层叠枝叶洒落斑驳光点,给树下的两人蒙上一层薄纱般的明光。
他依偎在他怀中,背靠大树,静静感受脉脉流淌的细碎幸福。
是的吧?
这应该就是人世间对所谓幸福的定义吧。
——————
识海深处——在主人刻意屏蔽的空间,除了被分出去的那缕神识,所有碎片一齐沉寂。
而被禁锢的那片不可名状之物不知何时平息了躁动,不再试图冲破枷锁,而是向外吐出一个又一个五色缤纷的泡泡。
红的蓝的绿的黄的粉的黑的……
十九甚至对这样异常和平的氛围感到不习惯,小光团向内缩了缩,努力合群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它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按照约定,它需要为温斐守住这片封印之地,它履行了身为系统对宿主应尽的职责。
可宿主叛变了!!!
所有神识碎片,包括识海的主人自己,通通默许了被封锁之物一点一滴的逸散。
万能的系统核心数据库没有教它处理此类事件的案例,它甚至无法分辨这对温斐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
但长久以来的历史经验告诉它,千万不要跟温斐对着干,不然一定会死一次又一次。
所以——
我衷心祝愿你——我无所不能的宿主——温斐,愿主神保佑你,愿命运眷顾你,愿大道庇护你,愿你能像以往的每一次,永远——
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