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欢迎颜雅搬入,唐芯提议晚上办乔迁宴庆祝。
交子:→_→我看你就是想吃席。
唐太公钓鱼,贺大厨欢天喜地上钩:“好啊好啊,我下厨,吃大餐!”
安&小谢:说得好像这个家里有第二个人会做饭一样。
等等……不对,有。
谢韵之小眼神瞄向某位因工作繁忙几乎不怎么下厨但手艺意外还不错的谢先生,他正和温斐说悄悄话。
那二人离得极近,只要头稍微一动,某人的头发就能蹭到身旁人的脸颊。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笑得很是荡漾。
谢之之:???
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出现幻觉了都。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谢韵之慌里慌张站起来,一左一右挽起唐芯和安若素闷头往外走。
“诶~怎么了?”唐芯不解,安若素也一头雾水看着她。
“去实地看看阴面那三套,顺便去超市看看有什么适合放进系统背包。”
“哦~好啊。那快去!顺便买点调味料回去,一一说家里调料不多了。”
“嗯,快走!”
另一边,谢华瑾似有所觉看着三人以落荒而逃的架势头也不回走出去。
奇奇怪怪,现在小女孩的心思完全猜不透,伤脑筋。
谢先生素来移樽就教,把方才关于核弹库存问题的讨论暂时搁置,转头就向温斐牌好哥哥发问:“像韵之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在想什么?”
一个很微妙的问题,他猜他真正想问的是如何与一名二十岁花季少女重构健康和谐温馨有爱的亲子关系。
温斐看破不说破,只戏谑道:“唐芯心思浅,但你家那位……”
“韵之很单纯!”谢华瑾打断他,并纠正道。
温斐无语,谢韵之单纯?谢总司令亲手教出来的谢家继承人单纯?一个一周内上手商城所有工作并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人单纯?哈!有些人的亲爹滤镜别太厚。
“那你要这么说,”温斐坏笑道,“我给你推荐一些当代年轻人喜欢的事物?”
谢华瑾警觉:“嗯?”
“二次元了解一下?”
“……”他知道,谢谢。
“呐,这是书单、番剧单和热销游戏。你看完这些……”
“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呵。”温斐送某异想天开之人一个白眼,“就能和她有共同语言了亲。”
谢先生受教,又问:“‘亲’是什么意思?”
温斐眨眨眼,显然没想到睿智的谢先生会问这么一个“蠢”问题。但这并不妨碍身体先于大脑作出反应。
青年左手轻搭男人右肩,身体倾斜缩短二人间距,这个距离有些不礼貌,呼吸间鼻腔里全是对方的气息。秀发拂过手掌散落在臂膀,湿热气流喷吐着耳骨,把冷白肌肤染上绯色。
“意思是——亲爱的。”
清冷声线细语呢喃倒显得温柔,偏语调上扬充斥玩味。
男人耳尖瞬间爆红,红得好似要滴血。
——————
黄昏日暮,残阳斜照。
凛冽寒风鞭笞丛林,吹进小楼习武场却是春风徐徐。
出发日期暂定三日后,这几天里四小只除了交接好工作还要进行紧急训练。
除却贺大厨因做饭逃过一劫,三女齐齐整整被拎到习武场接受谢总司令的倾情指导。
好消息:这位比温斐下手要轻。
坏消息:只轻一点点。
场地中央立着四人,赫然是三打一的局面。安若素作为主攻手率先出招,唐芯等待时机偷袭,谢韵之游走在外圈苟活。谢华瑾也是刁钻,拦下前二者招数,径直朝谢韵之攻去,下手毫不留情面,一个扫堂腿把人干趴下而后追着唐芯打,徒留某之赖在地上气成河豚。
唐芯别的不好说,但逃跑的功夫确实练出来了,脚下轻功不断,身影如燕绕场盘旋,逼得谢华瑾只能与安若素过招。
男女天生力量差距固然存在,所以安若素更注重练习巧劲,选得功法也属以柔克刚之类。
不同于唐芯和谢韵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安若素每天晨起跑步,中午抽空练拳,晚餐后练功,睡前看书。日日苦练,两月来从未懈怠。
此时对上经验老到有意喂招的谢华瑾也能见招拆招。
两人正面对战交手百招,最后安若素体力不济被一掌打飞一丈远,“正巧”砸中内力不济脚步放缓的唐芯,两人摔作一团。安若素用最后一丝力气在空中控制身体翻转,自己当了靠垫。
唐芯手忙脚乱爬起来,坐在地上问:“素素,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谢总司令有分寸,安若素只摔得有些疼,筋骨没伤到。习武之人,摔摔打打是常态,这一场下来她学到不少技巧,可谓痛并快乐着。
唐芯摇头,她连根头发丝儿都没伤到。狐疑看向场边翘着二郎腿跟个大爷似的坐着看戏的温某,那人环抱双臂,主打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奇怪,她总感觉刚刚落地前似乎有阵风“接住”了她俩。
低声问道:“刚刚落地前你有没有觉得有东西接住了我们?”
安若素盘腿坐起,仔细回忆方才细节,最后摇头又点头。很怪,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她脑子出问题了?
“怎么了?”谢韵之蹭过来问。
唐芯看了看她,关心道:“你刚刚受伤了吗?”
“没有啊。”谢之之坦然道,“我爸打到我前收了力,我自己顺势躺倒的。”
她又不傻,与其被打一顿,不如秒出局,反正这局势有她没她一个样。哦,不对,她在反倒成拖累。
安若素无奈扶额,这人……也是坦荡。唐芯则说了她俩的困惑,谢韵之歪头思索片刻,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诶,之前和温斐对练这么久我们都没受过伤。”
练武哪有不受伤的,磕磕绊绊在所难免,但她们身上别说伤口连淤青都没有。
温斐……唐芯长叹一声,他嘴上说得好听,要她们吃点习武的苦头,到头来还是心软。
“那我们要去感谢他吗?”安若素问道。谢韵之也眨巴着大眼睛蹲答案。
“不要!”唐芯大声拒绝,又压低声音悻悻道,“你要是敢戳穿他就等着吃苦头吧。”
温斐其人,记仇且不讲理。他要是默默对你好,你就受着,要是你敢戳穿让他“没了面子”,就等着他报复你吧。
说多了都是泪啊,唐芯当年还不懂事。有次她在书店看上一本言情小说,结果钱不够,温斐帮忙付款才买下。她后来攒了一个礼拜零花钱去还钱,温斐当面冷淡收下,然后她就痛失了一个月淀粉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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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Q。
要不说当年傻呢,这次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个事儿,后来在同一个坑里跌倒好几次才渐渐摸清“真相”——温斐没说要她还,那就是不要她还的意思!
这人有自己的价值观,他也只按自己的观念行事。
因此同理,他不说他做了什么,她们就不要多事,免得受皮肉之苦。
谢韵之&安若素:……好别扭一人。
——————
茶室,谢先生特色调香——冰镇柠檬薄荷沉水香。
温斐初闻觉得奇怪,闻多了倒也能接受,时间长了还挺喜欢,清新深沉,酸甜交织,馥郁芬芳。
窗外竹林摇曳,青紫交加。
应该再配点雪,青年想。
有人在看风景,有人在看看风景的人。
谢华瑾目光不自觉随着青年转动,右手托起茶盏,轻抿一口,这是一壶失败的茶水。
男人目光转回,不可思议望向手中杯盏。以他的茶艺,怎么会泡出这么浓涩的茶水?
茶叶——顶级凤凰单枞,水——高品质纯净水,杯盏——出自名家之手,茶宠——吉祥如意熊猫崽崽,鉴定完毕,没有问题。
所以问题出在哪儿?
谢华瑾放下茶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眼神总是克制不住往窗边看去,青年懒洋洋半躺着,发丝凌乱铺在胸前,温润面庞恬静清俊,秀色可餐,像酒心巧克力冰淇淋蛋糕,外白内黑,看似冰冷实则甜美,诱人迷醉。
真想咬一口。
青年似有所觉,疑惑望过来。男人在他发觉前狼狈地将自己炽热的目光撕下来移开至别处。
真糟糕啊,谢华瑾。
男人深呼吸止断思绪,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想温斐。
那个初见时如青竹亭亭的温斐,那个诡辩时笑得像只小狐狸的温斐,那个素手拨弄风云又装作无辜可怜的温斐,那个侃侃而谈自信自负的温斐;
那些撒泼无赖的温斐,那些愁绪万千的温斐,那些潇洒自由的温斐;那个星光下独属于他的温斐,那个说“亲爱的”温斐……
为什么脑子全是温斐,太糟糕了,谢华瑾。
温斐可是个男人,他才二十二岁和谢韵之一个年纪,是你并肩作战的同事,是你朝夕与共的朋友,是……别人的合法丈夫。
所以,清醒点,谢华瑾。这不是你该去想的人,别闹到最后大家都尴尬,连朋友都没得做。
谢华瑾右手捂上左胸膛,心跳沉闷急促,心头千般情绪交织——烦躁、酸涩、不甘、苦闷……最终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他曾如无情神祇俯瞰人间爱恨交织,视情意为虚妄,视爱意为荒诞,作壁上观凡人献上情意,批判爱意不过一纸妄言,情爱不过无用累赘,锦上添花之物何其多,不缺这一味。
却在一个平凡的冬日傍晚醒悟,他也不过是一个为感情所缚的愚夫。
亲情、友情、爱情,关于感情这门学科,素来无往不利的谢华瑾一败涂地。
沐浴着那人澄澈疑惑懵懂无辜的目光,他终于认清自己。
为什么大费周章只为那人一句“没有烟花”?为什么只带那一个人去看那场星空下的彗星?为什么会因为一句明显的玩笑话神思不属?
因为他乐意,他喜欢。
因为心之所起,情之所至,唯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