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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作者:二月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陈八爷的视线在裴述和沈纤慈身上来回扫视,茬开两只脚,砸吧着肥厚的嘴唇道:“在这儿还没人敢管我陈八爷的事,你既然要管,总得有个说头,莫非这丫头是你的相好?”


    瘦猴在旁嬉笑道:“八爷,这还用问嘛,您看他俩眉来眼去的,铁定是一对背着家里出来偷会的小情儿。”


    “有道理,有道理。”陈八爷不住点头。


    “见鬼的道理,谁是他的相好,谁跟他——”沈纤慈羞恼至极,只觉得天底下再没个道理可讲了,听着他们不怀好意的调笑起哄,恨不得用泥巴堵住他们的嘴,“你们赶紧把我放了,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让我爹把你们全都捉起来扒皮抽筋!”


    陈八爷乜斜着眼瞅过去,“呦呵,口气倒是不小,你倒是说说你是谁,你爹又是谁,怎么就能把我扒皮抽筋了?”


    “我——”沈纤慈紧紧咬住了唇,有些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的,让人知道她被几个地痞无赖追赶得如此狼狈,指不定会传出怎么样的风言风语,泥点子一旦沾上身,再想洗干净可就难了。


    瘦猴谄笑道:“八爷您看,她无话可说了,编也编不出来了,这丫头说大话唬人呢,她爹就是天王老子都白搭,您花银子买了她,她就该是您的,老丈人来了也没辙。”


    “胡说!胡说!”沈纤慈因愤怒而双颊绯红,愈发奋力踢打起来,企图挣脱束缚,那刀疤脸见她挣扎得厉害,手里使了些劲儿,疼得她眼前发黑。


    下一瞬,两只手上的钳制骤然一松,沈纤慈失力般跌坐在地,头晕眼花地撞到一个人的腿上。


    裴述把她扯起来,推到了身后,转而对陈八爷道:“现在可以谈谈价了么?”


    刀疤脸惨叫不止,手部关节已然错位,怪异地扭曲着,叫人看了不寒而栗,陈八爷心中多了丝忌惮,掂量着道:“看来阁下是一定要管这档子闲事了……瘦猴,你来给他说说价儿。”


    “是,八爷。”


    瘦猴儿听到刀疤那声声惨叫就浑身一哆嗦,此刻被陈八爷叫出来,他缩着脖子清清嗓子说道:“砸人买卖就是砸人饭碗,这笔账要算下来,那可大了去了,少说也得拿个三百两。”


    此时,沈纤慈缓过劲儿来,揉着手从裴述身后探出头,忿忿道:“你那也叫买卖,全是骗人的把戏,砸了倒是积德行善了。”


    陈八爷瞄着她那张脏污小脸,愈发心痒难耐,“不赔也成,你跟八爷我回去,今后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少不了你的好。”


    沈纤慈嫌恶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骂他个狗血淋头,但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是给他脸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被这种无赖恶霸缠上,甩都甩不掉,她极力忍下这口恶气道:“不就要银子,给你就是了!”


    话说得再掷地有声,也不如银子来得响亮。


    在一片短暂又古怪的沉默中,裴述转头看向气势十足的沈纤慈,“你带了多少银子?”


    沈纤慈也看向他,试图分辨他这话的意思,在确定他就是那个意思后,忍不住瞪了瞪眼。


    要知道男人在女人面前总爱表现得格外大方,即使是打肿脸充胖子,也会咬着牙忍下,反之,连装都不肯装,那多半是对这个女人不感兴趣,或是对方不值这个价值。


    在沈大小姐过往的经验中,此情此景压根都不需要她开口,多的是人抢着给她出银子,而不是问她带了多少银子。


    沈纤慈抿着唇摸了摸衣裙,仿佛这会儿才想起来自个儿身上连一文钱也拿不出来,她捏住衣袖,脸上不禁微微发烫。


    陈八爷似乎觉察出了苗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沈纤慈拿眼去瞧裴述,不情不愿地悄声问道:“你有没有?”


    裴述淡然道:“不是所有人出门都会带上几百两银子。”


    其他人不会,沈纤慈会,因为她总有要买的东西,总有要花的银子,甚至偶尔还要用银子来平事,只不过这些银子票子素来由青雀儿云官儿替她带着,饶是她花钱如流水,银子票子也是不过手的。


    三百两银子在沈纤慈看来的确算不得什么,可当她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时,才知道一文钱也能难倒英雄汉。


    沈纤慈眼里带了点期盼,不甘心地道:“多少带了点吧?”出门不带银子,不如回家呆着好了。


    裴述嗯了一声,沈纤慈来不及欢喜,便听他道:“不多。”


    沈纤慈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他说起来简直好像是天经地义。


    “看来是拿不出银子了。”正午的日头分外灼人,陈八爷抬头看了看天,“八爷我没空跟你们闲扯,拿不出银子,这人我可得带走。”


    “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敢当街抢人么,难道就没有王法了?”沈纤慈以前听过强抢民女的戏文,可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陈八爷手搭在肚子上直发笑,肚皮一颤一颤的,仿佛她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


    此时,裴述也偏过头,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来回。


    若是沈纤慈这会儿照一照镜子,大约会被自个儿的模样吓一跳,满身的土灰就不必说了,头发歪斜凌乱,一张脸上被蹭得又是灰又是血,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


    偏她这会儿还一副谁也不服的神情,高昂着头,眼里亮得不像话,兴许是无知者无畏,即使被人追得狼狈至此,也丝毫不觉得在别人的地盘上该收敛一二。


    沈纤慈还未开口,裴述抬手一晃,便取下了她发间那支摇摇欲坠的珠玉步摇,簪头是一颗形状浑圆的珍珠,周围还镶着一圈璀璨夺目的金刚石。


    裴述掰下珠子,朝陈八爷掷去,不偏不移地落在陈八爷手里,“这颗珠子一千两银子也有了。”


    陈八爷搭在肚子上的手动了动,这么圆润无暇的珠子确实值这个价,若有出得起价的,还能卖得更高,银子是到手了,但是人嘛……


    “人自然归我。”裴述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淡声道,“做生意的人总该明白和气生财的道理,如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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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手下还能动得了手,也可以试试。”


    至于试什么,就不必多言了。


    陈八爷看看刀疤脸和瘦猴,似乎谁都不太能指望上,立时换了副和气笑脸道:“银子到手什么都好说,瘦猴,刀疤,咱们走。”


    言罢,竟大摇大摆地走了。


    沈纤慈气得直跺脚,不满地问道“你就让他们这样走了?”


    裴述踅过身,不紧不慢地走着,“那你说该当如何?”


    “当然是把他们都抓起来,或者,或者是将他们痛打一顿,要让他们悔恨终身,总之不能就这样算了。”


    “好主意,你为何不去呢?”


    “我?”沈纤慈呆了呆,她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去自投罗网,刚从他们手里逃脱出来,还要上赶着送上门不成。


    她猛然停住脚步,瞪着裴述的后背,扭头就想走。


    不过当她转过身,望着照常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有些迈不动步子,仿佛陈八爷等人就躲藏在这些人群里,随时都会钻出来抓她。


    沈纤慈挪动了一下双脚,碾了碾脚下的石子,恨恨地一跺脚,抬步跟上了裴述。


    两个人一个在前头走,一个在后边跟着,中间的空儿足可以站下三四个人。


    正是晌午用饭的时辰,赶完庙会的人都在往外走,沈纤慈被人挤来挤去,仿佛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唯有拼命地稳住身子才不至于被人群挤到别处。


    这庙会好像再也不是先前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初来时的可爱有趣,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人头晕,连远处的鸡鸭鹅叫都显得那般吵人。


    裴述步履从容地走进一处布棚子搭起来的面食摊子,此时刚刚走了一波食客,棚子里刚好空出了一张桌子。


    老板娘笑逐颜开地迎过来,麻利地抹好一张桌子,取了只干净茶碗,拎着大茶壶倒了碗黄澄澄的茶水,“客官快坐,先喝杯茶润润喉……今儿人挤人的,半天都走不动道,客官来咱这儿可是来对了,要茶有茶,要吃的有吃的,就是坐下松乏松乏筋骨也使得。”


    裴述一来便受到了热情招待,沈纤慈可就没他这么好的待遇了,她刚要进去寻个位子歇脚,就被拦在了外头。


    “哟,这是哪来的小乞儿,咱们小本生意,概不赊账,可不兴吃白食啊。”老板娘生得丰满高大,两条因常年干活而分外结实的胳膊一叉腰,把过道堵得严严实实的,看沈纤慈的眼神透着一股警惕,仿佛已然看出她口袋里掏不出一个子。


    沈纤慈涨红了脸,她哪里像是吃白食的 ,气不过地指向裴述,“那他呢,他凭什么就能坐了,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吃白食的?”


    老板娘拍拍围裙,娇笑道:“那位公子就算不付钱也没关系,这点吃喝我还请得起。”


    裴述端起茶碗,闻言笑了笑。


    沈纤慈满心不服,这是什么道理?


    只因沈大小姐不知道这世上不仅女人的美色可以当饭吃,男人的美色同样可以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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