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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 37 章

作者:执笔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秘境外的客栈里,寒峙仍然在哭泣,他的泪水凝结成冰粘连在睫毛上,眼睛也被冻肿了,面目滑稽,最可笑的是他竟然毫无察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低低呛呛的哭声掩盖了屋檐雪花簌簌抖落的微末声响。屋内,季明知斜了一眼抖动的屋梁,神色微动。


    突然之间,地面向上裂开凸起,一道冰蛇般的裂缝迅速向他们蔓延,其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冰霜覆盖。


    而角落里背着身子哭泣的寒屿对此一无所知。


    千钧一发之际,钟玙一剑蓦地斩断他背后已经冻成冰线的腰绳,于是本就破败的衣服就更加可怜了。她旋腰一脚把他踹出去,寒屿借着惯性一下扑倒在门口喂马的干草上,连哭都忘记了,一只手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屁股,一只手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四面八方的冰裂长了眼睛似地朝他们而来,季明知二指虚合,在空中迅速画下一道金符,神色自若:“在我面前用符,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符纸落地,顺着这些冰裂燃起熊熊大火,一路烧到客栈外,在冰天雪地中炸开一束耀眼的火花。屋外顿时传来交错的脚步声和火烧上身的痛呼声,接着便多了数十个黑衣人将客栈团团围住。


    在他们的簇拥下,一个与他们年岁相似披着雪狐皮的少年大摇大摆地走进店内,满脸堆着显而易见的傲慢与嫌弃,打量了众人,不紧不慢道:“你们就是清鹇派的弟子?”


    段韫一眼便认出他,周国那位小太子——太叔俊。周国公主虽多,但只此一位皇子,是真正的天潢贵胄,自幼便顺风顺水惯了,所以骄恣跋扈,人神同嫉。


    段韫咬牙切齿道:“太子殿下,贵国是想要与清鹇为敌吗?”


    太叔俊不屑地轻笑一声道:“你是哪位,轮得到你和孤说话?”


    段韫忍了忍,拱手道:“清鹇派弟子段韫。”


    太叔俊身边一个侍卫上前附耳说了什么,他啧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你就是商国的那个送上山的‘和亲’皇子啊,百闻不如一见,如今一看,果真是个——废物。”


    段韫脸上变了变,季明知前迈一步与太叔俊正面对峙,不客气道:“清鹇派弟子季明知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有何指教?”


    侍卫再次上前耳语几句,只见太叔俊态度攸然转变,笑容也真诚了几分,随意朝他拱拱手道:“原来是行渊道长,失敬失敬。这不过孤给你们开个玩笑,算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吧。”


    涂山衍在后面厉声质问道:“要我们命的见面礼吗?”


    太叔俊故作惊讶:“你们怎么能这么想,若是孤想要你们的性命,自然是手到擒来,何必费这许多功夫。”


    他拍拍手,一个蒙纱女子从他身后站出来,太叔俊介绍道:“这位是离阳宫宫主风月仙,大乘修士,刚刚不过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而已。”


    如他所言,所有人顿时感受到来自大乘级别修为的威压。直到太叔俊道了一声“好了”,才让风月仙收回灵力,他继续道:“孤不过是仰慕清鹇双璧的风采,想要亲自瞻仰罢了。对了,你们在秘境中‘偷’来的宝贝,也该要物归原主了吧?”


    寥寥数语,竟然荒唐地就给他们定了罪。叶依依不甘辩解道:“你们周国事先明明说过此次试炼全凭本事,秘境之内,先到先得。”


    太叔俊轻笑:“的确如此。可鎏金称自古便是周国的传国之宝,被妖物偷走,如何能算秘境的东西?如今你们帮孤寻回,孤自然会感谢你们,今夜请各位入宫用膳如何?”


    “无耻!”叶依依颤抖地咬牙骂道。


    对方人多势众,即便动手也占不到上风。总归是认主的宝物,轻易丢不了。钟玙思忖片刻,果断摘下鎏金称,随意一抛给他,便要离开。


    太叔俊头一次被人如此轻视,脸色骤然一变,道:“放肆,给孤站住!”


    气氛渐凝之时,忽见一人莽莽撞撞地闯进来,半跪在涂山衍面前,恳求道:“少主,请救我们二小姐一命!”


    涂山衍后退半步,半信半疑:“纯狐六哥?你怎知我在此处?”


    纯狐瀛是涂山衍二姐生母的娘家人,自幼作为贴身侍卫,忠心耿耿。他急切道:“少主失踪后,二小姐怀疑是大小姐动的手脚,命我暗中寻找。五个月前,我才得知您在清鹇派的消息,却被那只凤凰拦在山外。苍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您!少主,求您救救二小姐!”


    明知这巧合太过不对劲,但涂山衍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对家人的牵挂,道:“二姐姐怎么了?”


    “二小姐已被大小姐押入地牢,三个月后…大小姐就要用二小姐的血祭狐族先祖。”


    “闭嘴!”涂山衍眉头紧锁,怒斥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大姐姐向来稳重,从未做过任何逾矩荒唐的事情,虽然和二姐姐在经商之道上多有分歧,但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一家人又怎么会置对方于死地?


    但涂山衍心里也明白,这样的消息,纯狐瀛绝不可能空口无凭地捏造诋毁大姐姐,否则他就算有九条尾巴也不够砍的。


    “哎呀真不巧。”太叔俊故意关切道,“原来这位便是妖族赫赫有名的温恒公子,既然有家事要处理,那孤也不好阻拦。”


    涂山衍几乎本能地看向季明知,有些犹豫不决。


    太叔俊嘴角噙着笑,好意劝道:“家人都命在旦夕了,还惦念着这些人做什么呢?”


    纯狐瀛也扯住涂山衍的衣角,焦急道:“三少主!二小姐曾经那么疼爱您,只求您救她一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明知轻轻抚了抚他的后颈,安慰道:“放心,长老那边我们自会交代。”


    涂山衍一双含情眼脉脉地看着他,郑重道:“行渊,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等我。”


    这个剧情……钟玙看得清楚,这两个人分明是眉目传情,难舍难分。


    “我们都会等你回来的!”她连忙扑上去,像领导视察般亲切地紧握住涂山衍的手,在他耳畔低声地半是威胁半是挑衅道,“你、休、想。”


    季明知笑容瞬间消失,连忙把她扯回来。


    识海里,九筒滴滴警告她好感度大幅度的下降,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他都要走了,你就不能少作死一点,在他心里留下个美好的回忆吗?”


    钟玙心虚地撇撇嘴,实在忍不了一点。她就是不爽,恨不得撑开涂山衍的眼皮让他好好看清楚,季明知是她的师兄,又不是他的,少装出一副情深不悔的模样。


    涂山衍前脚刚踏出客栈,太叔俊后脚便拦住了其他人,他立即警觉回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恒公子家中有事,自然可以先行一步。但其他人既然无事,便留下来做客吧。”


    季明知示意涂山衍离开,冷冷盯着太叔俊:“殿下莫不是摆了场鸿门宴,非去不可?”


    太叔俊无所谓地笑了笑,眼睛半眯起来。立即有眼力见的人搬来软椅,他懒洋洋地坐下:“行渊道长猜猜呢?”


    钟玙拔出诛心剑,自上而下斜睨着他,太叔俊阴沉的笑意一点点加深,道:“说笑了,孤怎会如此?除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身份,孤也不过是个仰慕各位英姿的凡人罢了”


    钟玙不动声色地微耸眉心,他到底想干什么?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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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回事?”钟玙在识海里质问道。


    眼看着涂山衍的好感度下跌的九筒怏怏地道:“我也不知道啊,原著压根没有这段。”


    一盏茶后,一个满身血污的暗卫突然被押了进来。


    太叔俊以手掩嘴讶异道:“大周境内竟然还有混帐行刺,多谢宫主护孤周全。”


    那刺客身上挂着商国的腰牌,挣脱束缚拼尽全力朝季明知方向大喊道:“殿下,陛下已薨,速归!”


    他甫一说完,立即就被身后的风月仙断了心脉。


    “你!”季明知身后的段韫心神大乱,一时无暇顾及眼前的尸体,满脑子都是如何应对大哥和三哥的算计。


    太叔俊直直地盯着他,不禁笑道:“看在传说中玩世不恭、草包无能的段五草包也并不是毫无能力的嘛。”


    段韫不客气地回道:“传闻中专横跋扈、目中无人的太叔殿下也并不是毫无城府的酒囊饭袋。”


    “孤从不掩饰,就是想要告诉这天下孤的野心究竟有多大。”太叔俊露出尖尖的虎牙,狂悖至极,“可你现在是在大周境内,谁又能护你回国?”


    段韫听出话中转机,当机立断道:“还请殿下助我一臂之力,无论什么条件,我都愿奉上。”


    “倒是能屈能伸,我周国可以助你荣登大殿,但商国必须无条件向周国称臣。”


    “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你只有死路一条,最后还会连累上这群可怜的倒霉蛋。”


    冯尘忍无可忍:“殿下太不将我清鹇派放在眼里了,且不说我等合力未必不敌大乘修士。我若放出传信,师门必来相助,到时候这笔账该怎么算?”


    太叔俊丝毫不慌不乱,道:“清鹇派向来立身持正,秉中立姿态,从未涉入凡世纷扰,难道为了商国皇子,要与我大周交恶?”


    “他是我师弟。”


    “他既然舍不下他的身份,就算不得你清鹇派的弟子。何况我大周与魔界接壤数年,挡住多少魔界挑起的腥风血雨,给你们清鹇派提供清静之地。你们以为,清鹇掌门不知道你们在我这?就算孤杀了他,清鹇掌门也会掂量掂量,究竟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重要,还是我大周更重要?”


    无人应答,季明知的眉头越拧越深,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袖下的拳头微微颤抖。


    钟玙心想,季明知生气了?想来也是,太叔俊公然打清鹇派的脸面,自然是该生气的。只是他话并不假,清鹇派多年来得以安宁,离不开周国在西北的屏障庇护,却也实在没有生气的资本。


    冯尘和季明知站在最前面,难得默契地并肩站着。


    段韫却推开二人,抬头神色淡淡道:“我接受你的条件。”


    在钟玙心中,无论年岁增长,段韫在她心里其实像个又装又倔还容易生气的小屁孩。但此时此刻,他冷峻的面容镇定到令人捉摸不透,难以言喻的感觉,就仿佛她真的能在他身上看到了未来人皇的狠厉与决然。


    太叔俊满意地勾起嘴角,递给他一粒绿色丹药。段韫毫不犹豫地吞下。


    太叔俊挑眉嗤笑:“不怕我毒死你?”


    段韫皮笑肉不笑:“命在君手,悉听尊便。”


    季明知忍耐道:“殿下好意心领,宴席无福消受,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不如再等等,天色已晚,明日再走。”


    “不必,今日便走。”


    “孤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这是命令。”


    冯尘直接道:“我等非周国人,殿下的命令等你一统霸业后再说不迟。今日我们非走不可。”


    双方剑拔弩张,战火仿佛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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