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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执笔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等到比试开始的那天,钟玙终于见到了九筒所说的未来人皇。


    他看起来有点紧张,也许是“未来人皇”四个字的加持,钟玙觉得他浑身仿佛萦绕着一股贵气,所以勉强也撑得住场面,没有露怯。


    ——只是这身打扮气势和九筒这几天在她耳边描述的那个等待被救赎的可怜质子一点也不相干。


    他身上穿的衣裳面料,在人间没有万贯家财根本不可能用得起。再说相貌,平心而论,段韫生得不差,钟玙甚至可以从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中想象出他母亲该是何等绝色的佳人。


    想来也是,身份卑微,但好歹是个皇子。不用奔波流离在沙尘漫天的路上,也不用和一群似人非人的流民抢食,更不用日日夜夜忍受达官贵族的侮辱与欺诈。


    钟玙在心里不屑地“切”了一声。


    这些天来,九筒和钟玙已经到了相看两厌的境界,此刻更觉得心梗。它抱着救赎系统工作精神,机械音教导道:“宿主,你快上去打个招呼留个美好的初印象,顺便再鼓励鼓励他!”


    钟玙神情淡淡:“我和他不熟,说什么?”


    九筒看她没有拒绝的意思,立即活灵活现地演起来:“就说,你是段韫段师弟吧?久仰师弟大名,这次比试一定要努力哦~”


    钟玙叹气。


    她用诛心剑柄毫不客气地敲了敲段韫。


    段誉莫名其妙地看向她,钟玙生硬地复述道:“你是段韫?段师弟,久仰你大名,这次比试一定要……”


    ……


    完了,她说不出口。


    九筒以为她忘记了,急忙提醒:“你一定要努力哦~”


    钟玙僵硬点头,努力挤出个笑容,一字一顿道:“你、一、定、要、努、力、哦!”


    段韫神色一变,他蹙眉不解、疑惑、尴尬、警惕、愤怒,慢慢又变成了笃定,最终断言道:“你在威胁我?”


    九筒震惊了:“哪里威胁了?他怎么这样!”


    它若是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钟玙似笑非笑毛骨悚然的笑靥,还有这半歪嘴角让人不寒而栗的样子。九筒直觉不对,问道:“你做了什么把他吓成这样!?”


    钟玙道:“你这话太好笑了。”


    且不说努力这词多么伤人自尊,就说一个陌生的竞争对手忽然给你鼓劲加油,能留下什么美好印象,钟玙腹诽道。


    殊不知段韫听到这话,便更加肯定了,他佩剑横在面前,与她拉开距离,带着几分敌意盯着钟玙:“你是大哥的人还是三哥的人?”


    九筒心累了。


    很好,救赎先不谈,能不能先别拉仇恨?


    季明知一转头,就发现自己的小师妹跑到一个长相穿着气质都不俗的陌生师弟那里,两个人针锋相对,气氛紧张,下一秒好像就要打起来似的。


    场景真是熟悉得令人头疼。


    季明连忙赶上前劝道:“这位师弟,在下季明知,这是怎么了?”


    段韫稍微放下点防备,他不卑不亢同样作揖道:“原来是行渊师兄,在下段韫。我与你师妹无冤无仇,她却忽然对我胡言乱语。”


    钟玙抿了抿嘴,恶人先告状道:“他污蔑我,分明是比赛艰辛,我来与他共勉,他却说我是什么奸细。”


    段韫惊了,他急道:“师兄,她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他拿不出什么证据,苦恼道:“我都不认识她,她却上来直呼我姓名。”


    钟玙啧了一声,皇族真是穷讲究,不过直呼姓名确实不太礼貌。她躲在季明知身后冲他道歉道:“段沐恩,给你赔罪了,还请你莫要计较。”


    段韫眉头皱得更紧,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字?”


    钟玙弯着头探出来,知道他的字很难吗?她识海里还有他的生平事迹呢。


    沐恩并不是什么好的寓意,山下弟子进清鹇派时要断绝人间一切关系。皇族子弟不容外人取字,于是帝王早早为他赐了字,丢到清鹇山自生自灭。


    父皇赐字沐恩,段韫清楚地明白,自己不过是商国的一枚棋子。


    沐皇恩,勿忘本。这可笑的五皇子身份也不过是段氏皇族与清鹇派的权衡之物。


    他有意避开自己的字,多年来鲜有听到这个名字,却陡然间被一个陌生的小师姐喊出。


    她果真是奸细!


    他恶狠狠地盯着钟玙,眼里是难以言说愤怒夹杂忌惮。季明知连忙挡在钟玙面前,道:“师弟误会了,我的师妹绝对无意冒犯。”


    段韫强压着怒气,低声在他耳边说:“行渊师兄,我相信你。但也好心提醒你一句,她有问题!”


    季明知牢牢护住钟玙,仍然不肯让步,道:“我愿为我师妹作保,师弟不必担心。”


    段韫看他维护的动作,心头微动。巍巍皇权下,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朋友亦或是同门的情谊,如果曾几何时,也出现这样一个人该多好。


    行渊师兄果然如传闻中那般高风亮节,只是当局者迷,识人不清。段韫凶恶地剜了一眼钟玙,收回佩剑离去。


    留下的钟玙和季明知面面相觑,季明知率先侧身低头问她:“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去招惹人家?”


    钟玙脱口道:“为了你。”


    季明知表情略略松动:“我?”


    钟玙认真点头,肯定道:“为了你不被人囚禁被捅噶屁,你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代价。”


    “啊……有这事?”


    “以后就有了,具体原因你不需要知道,反正等我救你就对了。”


    “好,只是师妹下次先和师兄商量再行事,好吗?”


    九筒在钟玙脑子里又开始拿着喇叭哭唧唧:“怎么办啊怎么办?20的好感度你能嚯嚯到5,连个新手任务你都做不好!你怎么还有工夫和这个路人甲在一起扯瞎话。”


    要不是它藏在自己识海最深处无法强行踢出去,最讨厌别人教训自己的钟玙嘟囔道:“扯什么瞎话,都是一本正经的大实话好不好。”


    季明知摸摸她头,说道:“是是是,师兄信你。”


    钟玙哼了一声,大敷衍鬼,你信了才怪。


    –


    外门比试第七天,钟玙勉勉强强进入决赛。


    大概是这几场如同被幸运女神眷顾,遇到的都是同她一样的未筑基弟子,解决起来其实并不麻烦。毕竟钟玙对自己的剑术,向来有十分的自信。


    恰好今天比完就轮到季明知上场,她低着头,默默站在人群中观察他。


    两人先是友好地互报姓名,互请指教。


    对面那人率先大喝一声,想速战速决,瞬间冲了上来。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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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身形一闪,凝聚灵力,在上方凭空画符布阵。


    “履霜,坚冰至。”


    那人应该是个剑修,只见他脚下一滑,猝不及防地重重摔倒。他迅速站起来,又跌倒。他不甘心地挥剑奋力向上一扬,划破了季明知设的符,才勉强顽强地站起来。随后便双指凝额,口中默念,霎时间,手中的剑变幻为无数把灵剑虚影指向季明知。


    然而季明知不躲不避,为安剑跳出来,剑身横在他面前,两股灵气对抗持平。


    有人认出来这把曾经威名赫赫的除魔剑,悄悄议论道:“竟然真的是行渊师兄,行渊师兄不是符修吗?”


    “我清鹇派弟子哪有不会使剑的,而且符修和剑修又不是不能同时修,我们掌门不就是集大成者吗?”


    “可是之前听说行渊师兄经脉受损无法习剑来着?”


    “谣言,一定是谣言!你看师兄都能将为安剑带出鹇涧,简直是我的神!”


    季明知顿了顿,眸底金光一闪,他握住为安剑,像是有些歉意地向对面那人点头。随后以剑气作风地符,落剑时,风四起,清风直上如破竹,剑影如流云般渐散。


    等风息平稳,对面那人早已灵力不支倒了下去,而季明知仍然毫发无损站在中央。


    季明知胜!


    下面人欢呼一片,他却未见得意之色,淡然自若地拱手作礼,却在人群中忽然望进一双平静又冷清的眸中。


    明明是他最可爱的小师妹,怎么总是这样冷冰冰的眼神。


    于是季明知顺着那个方向露出一个粲然笑容,举着剑高高挥手,有了几分少年意气的模样。


    欢呼声久久不停。


    然而台下的钟玙只是与季明知目光交接一瞬,瞳孔微缩,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就转身继续看榜。


    下一场,她的对手叫许尹,是个筑基后期修为的符修。


    跨修为的修真者对决通常是碾压式的,如同季明知这样,哪怕封住自己的六成灵力,看似灵力上差异不大,但在实战经验和招数上却仍然能赢得轻轻松松。


    若是符修,大概还有几分迎战的可能。只要她能赢过他,就可以成为和季明知他们一样的内门弟子了。


    她这样想着,听见身后有少年微喘的呼吸声。虽然不明显,但因为太熟悉,几乎在刚一出现就被钟玙认出,声音在耳边被无限放大。


    有人用剑柄拍拍钟玙的右肩,在钟玙向右转头时又故意从她左侧探出头来:“师妹?”


    钟玙在那一瞬间条件反射地精准反手掐住季明知的脖子。


    “咳咳咳…”季明知把手举起来,作投降样。


    钟玙的指尖抵着他的喉结,感受声带传来的震动。她手心微潮,松开了他。


    “师妹不仅偷看我比赛,还想提前解决掉师兄好拿魁首吗?”季明知故意打趣道。


    钟玙唇线微扬,嗯,这样才有几分她认识的小屁孩模样。


    她偏头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问道:“若我与你对战,师兄会给我放水吗?”


    季明知想摸摸她的头,却被钟玙精准预判,攥住,又甩开。他垂眸看她,笑道:“师妹想我如何?”


    钟玙抬头,仍然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眼里却毫无惧意,道:“若有那一日,师兄定要全力以赴,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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