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看着浴桶里的两人像被煮熟了的虾全身泛红,不禁觉得自己的偷窥视角有些可耻。
这对小情侣太过纯情,氛围都到这了结果连对视都不敢,更别说亲一个,看得她连连摇头敲了敲手里的罗盘。
“咱就不能跳到关键剧情吗?”
她拨动盘上的指针,企图把它当作磁带一样快进。
罗盘跟被逆着撸毛的猫似的一阵猛颤,震得俞寒眼前一花,瞬间被投入到另一个场景。
不知道是快进了几日,药灵门众人皆因爆满的药庐忙的马不停蹄,脸上却都不乏笑意。
仔细一瞧,就连门内布置都喜庆了许多。
俞寒心中有猜想,跟着问因找到了尹易真所在。
她果真不负世人美誉,明明境界已至金丹,大喜的日子前却还在为凡人病患弹尽竭虑,如此天资和情操,也难怪全宗门皆对她宠爱有加。
慕妍见她好好一张白嫩小脸熬得形容憔悴,却对那些伤病者依旧温声细语,心生怜惜下,唤内门师兄弟强接了她手中的活。
尹易真望着人满为患的药庐,实在放不下心。
“此次周边瘟疫闹得实在蹊跷,虽发病症状一致,但那病灶却都…”
“好了好了,你莫不是以为这药灵门少了你就转不动了?”慕妍刮了刮她的鼻子。
尹易真急道:“师姐、我并非…”
慕妍笑着打断了她,又为她拭去额头的汗珠:“不久后便是你的道侣大典,师父这次可是掏了老本给你定制那套嫁衣,你若再不去试,不合身就来不及改了。”
“啊…”
尹易真如梦初醒,脸上飞起一团霞云,低下头声音糯糯:“那、那烦请师姐带我前去试衣…”
待两名女子嬉闹着上完红妆又披上嫁衣,站在一旁的左化掌门早已泪流满面。
“我早该知道的,呜呜、我就不该收你这么个女徒弟…”
“这么大一个奶娃娃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喂大,怎么就便宜了伏景白那毛头小子呢…”
“我们家小真啊…聪明漂亮心地好天资高,桓启养出来的小狐狸怎么都是配不上的!!”
“好啦师父,”易钧见师父越来越激动,忍不住劝了几句:“伏景白再怎么说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论容貌论修为,与小真也是不分伯仲的。”
他偷偷冲小师妹比了个大拇指,唇形微动,是【好看】二字。
“欸你个小兔崽子,胳膊肘怎么也往外拐!”
左化气得扬起手中的拂尘就去揍他,激得易钧连跳带跑去躲,留慕妍和尹易真二人闺阁一处清净。
“师妹,你真好看。”慕妍揽着尹易真的肩,与她一同望向那铜镜中的女子。
唇若血珀、肤似凝脂,蝶逐金绣、绛雪融春。
“我本以为你平常已经够好看了,没想到换身衣服略施粉黛,竟能再美上十分。”
尹易真被她夸得满面羞红,却又忍不住忧虑。她自小为孤,被师门收养长大,见师父如此哀怨,心中亦有困惑。
“师父为何…如此悲戚,我等修士成婚只不过是冠个道侣名号,我与景白也商量,日后暂不离居宗门。”
“所以这成不成婚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慕妍看她一脸懵懂,有些好笑,一时不知该唾骂伏景白还是心疼伏景白。
唾他在此仙蕊情窦初开时便抢了先,又叹他得了这位一心医道的爱人,日后可有的是地方要花功夫引导。
“这人若是成了婚呀,那心中可就是划出了独一片地去放他了。”
“且不论那道侣契自然令二人心意相通,你以后要是开心、难过,想的第一人自然便是他,而不是师父或者我们了。”
“倘若他要是伤了心、失了意,你的心也会跟着疼,恨不得自己替他受过。”
“这等独一份爱意给了出去,如同魂识少了一半,牵挂到旁人身上,让我们和师父怎不忧心呢?”
慕妍摸了摸她的头:“不过,真儿别怕,日后要是受了委屈,药灵门上下皆会为你撑腰。”
尹易真想了想,眼睛亮亮弯弯:“放心吧师姐。”
她笑道:“景白不会让我受欺负的。”
绚烂的裙摆摇曳,容光焕发的少女跑着去安慰她受伤师父,留慕妍一个人望着她的背影发愣。
“想什么呢。”
易钧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用肩膀顶了顶她。
她被顶的一个踉跄,白了他一眼:“在想我们家真儿好像真的长大了,这一跑,就像走远了,再也不回来了似的。”
易钧见她神情失落,叹了口气宽慰:“你怎么跟那老头一样杞人忧天!”
“以我们师妹的魅力,那不把伏景白那小子迷得晕头转向?”
“日后便是他天机阁首席弟子要搬进我们药灵门,那是少爷入赘、不是小姐嫁人!”
慕妍被他逗得一乐,易钧才终于放下心来,一同欣赏师妹那灿红的身影。
心念微动下,他忽然喃喃道:
“你喜欢什么样的嫁衣?”
慕妍闻言不对劲,皱着眉看他,却见向来玩世不恭的药灵门大师兄难得有些惝恍,稀奇地瞪大了眼睛。
感受到她的目光,易钧又吊儿郎当起来,调笑着回望她:“师妹都出嫁了,你这做师姐的也不着急?”
“不如我俩将就一下,也免得又有女徒外嫁伤师父的心。到时候我也给你做几身嫁衣,保准比师妹的还要好看,可好?”
慕妍眉尖抽搐,一巴掌盖住那张总是以取笑她为乐的臭脸,实在是不想让那张欠揍的脸看到自己的表情。
面对这种人渣的调戏也敢心动,慕妍决定罚自己闭关炼丹一百天。
不对,耍贱的明明另有其人,为何是她受罚。
慕妍一手刀劈向了他的天灵盖:“再敢胡言乱语我就给你吃食里下药让你十天离不开茅厕。”
易钧捂着头瘪了瘪嘴,就听到门外忽然有弟子通报天机阁来客求见。
左化吹胡子瞪眼哼了一声:“这才几天,这小子就这么迫不及待。”
尹易真却突然慌得不行,一双眼睛巴巴地望向了慕妍。
“师姐,我、我是不是应该换身衣服把妆卸了再去?可是这样又会让他等上好久…”
慕妍撇嘴:“等一会怎么了,这小子等你开窍等到今日,还差这一时三刻吗?”
“师姐…”红着脸少女嚅嗫:“可…可他连着好几日来找我都没得空,今、今日好不容易…”
她抬头望望镜中的自己,就连师父也说,她这般打扮很是好看…
慕妍看出了她的心思,最终还是笑道:“去吧。”
“就穿着这身去,我们药灵门可不讲究出阁前不能见情哥哥的那套,去罢,别让他久等。”
尹易真的眸子闪啊闪,望向师兄,又瞅瞅师父,见三人都作默许,便满心雀跃地拎着裙子朝门外跑去,余下三人摇头嗟叹。
伏景白被邀约至幽僻之处,只觉得自己心下忙乱,却又不知到底在乱些什么。
自己的本命法器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那手心的汗被摩挲在黄铜之上,留下一片粘腻的金属触感,让洁癖的他更觉焦躁。
然而这份焦躁,在他望见那团向他奔来的火红时,又变成了难言的情怯。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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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害怕了起来,甚至不敢直视那团灿烂的红,像被星火灼烧了眼睛。
“伏景白、伏景白,你为什么不看我?”
清脆悦耳的少女之音在回旋在他的耳畔,他却只敢盯着那双绕着他打转的双足。
那小巧的足尖如被红绸托住的玛瑙,脚踝系着的银铃露水般坠着轻灵的星光,随着她的跳动发出玲珑之音。
“伏景白,你看看我呀,他们都说我穿这身好看。”
“大婚当日我就穿着这身嫁给你,好不好?”
易真…易真。
伏景白紧盯着那双藏在裙摆中的足弓,像一弯被红云遮掩的新月,令人新生急切,想拨开那雾瞧个真切。
倏地,得不到回应的她也沉默下来,那团火焰好像也被寂寥的夜色浇灭,令两人都陷入凉凉的静默当中。
“你是不是因为家规才嫁/娶我?”
忽然,两人异口同声道。
少女嘻笑了一声,却令他更加紧张了。
往日里那些遇事沉着不徐不急的家教门规全都抛在脑后,他甚至不敢去揣测她的那声嘻笑意欲为何,只一股脑地把心中压抑的忧思吐露出来。
“易真抱歉,我骗了你。”
“伏家家规只令族人偿女子清白,未曾说让女子偿自身清白…”
“你、你莫要为了我那句戏言强迫自己嫁给不愿的人,我、我…”
她开口打断了他。
“伏景白,你要我嫁给你,也是骗我的吗?”
“不、不是、我当然…”
他听不明她的情绪,也看不见她的表情,情急之下抬头去辨,就见那正红色的嫁衣勾勒出纤秾合度的身段,云鬓间珠翠映得肌肤胜雪。
心尖上的少女盈盈一笑,杏眼弯成月牙,两颊胭脂如三月桃花,眼波似春水潋滟,整个人似裹着晨光的云霞,明艳得不可方物。
伏景白曾听师父说,每个人的命盘星轨里,都有一处红鸾。
若那处星动,天机阁弟子追逐星夜的眸子里,便会出现一颗燃烧的星星,如烈日入眸一般,在命格里烙下痕迹,再无力挣脱。
他也曾不当回事,燃烧代表着星的死亡,而流星一瞬,又怎么嵌入机算者的命格。
如今,伏景白好像看到了自己的那颗星星。
“傻景白。”她看着他那呆呆傻傻的样子,忍不住又“扑哧”笑了出来。
“我好看吗?”
“好…好看。”
见一向超然洒脱的翩翩公子此时竟像稚子一般痴愣,尹易真心中甜蜜,忍不住捧着他的脸笑。
“你是傻了,我又不傻,你伏氏家规,我还不会自己打听吗?”
伏景白只觉得脑子发烧,像被那燃烧的星星烤得停转,一时间只知道望着她璀璨的双眸,仿佛失了言语的能力。
尹易真想着,师姐一直觉得她不懂情爱。
可她自己不觉得,她认为她可懂了。
她就这样捧着他的脑袋,慢慢踮起脚尖,在她最喜欢的月色下,在他最喜欢的星光下,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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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易真离去时,伏景白紧紧注视着她的背影。
此夜虚幻,似在梦中,但夜风寒凉,又带给他一丝实感。
他将自己的本命法器送给她,以便在结契之前随时感知她的状态,也能助她破解些许瘟疫之谜。
可任凭伏景白怎么回忆着她那晚的姿容,却总是记忆混沌,怎也看不清晰。
他悔恨自己的情怯,总认为时机未到、来日方长,以至于那夜未敢仔细端详,未将她那身红昙月嫁,刻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