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宫剩下两人见状,纷纷提剑刺向封灵籁。有了两位师妹的协助,红衣女子身形一稳,长剑横扫,剑光直逼封灵籁。
封灵籁侧身后仰,抬剑架住朝她面门而来的三柄剑锋,三人之力使得她腰后仰得更低了几分。
肖灵音见她落了下风,拾起放糕点的盘子扔向红衣女子。而红衣女子正全力压制封灵籁,猝不及防之下,只得侧身躲避。盘子擦着她的耳际飞过,砸落而下,只幽幽听得碎声,楼下行客听见动静纷纷仰头张望。
只见福鼎楼上刀光剑影,人影交错,隐约还能听见兵器碰撞的声响。有人低声议论:“咦,上面怎么打起来了?”
另一人急道:“快去找唐长老来!”
几人听后,朝着东边狂奔而去。
楼上,红衣女子侧身躲过飞来的盘子,这一躲,便松开了架在封灵籁刀上的长剑。
封灵籁抓住这一瞬的机会,腰身一挺,长刀猛然一挑,将剩下两名太阴宫女子的剑锋震开,随即迅速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莫老头冷冷开口:“三位姑娘哪里来便回哪里去,无名镇可不是尔等能撒野的地方!”
红衣女子稳住身形,冷冷地看着莫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是何人?竟敢插手太阴宫的事!”
莫老头双手负后,站上前,声音沙哑却不失威严:“老朽的名号怕说出来吓着你们这群小女娃,无名镇素来不允以武犯禁,无论你是何等家事身份,既在此镇便守此镇的规矩。”
一旁的紫衣女子闻言,柳眉倒竖,手中长剑一挥,直指莫老头咽喉,讥讽中带着不屑:“老东西,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吓退我们?太阴宫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封灵籁与戚玉嶂见紫衣女子如此出言不逊,对待老人家也无礼数之说。眼中冷意更甚,封灵籁比戚玉嶂先行一步站在莫老头身旁,她手腕一抬,刀尖便对上了紫衣女子的剑尖,神情淡漠,语气中带着警告:“老人家好言相劝,你却如此无礼,若是你们太阴宫的长辈,你敢也如此放肆?”
戚玉嶂也附和道:“太阴宫也是江湖中名门正派,尊老敬贤的道理不该不懂,姑娘今日行径,说出去未免有损师门。”
肖灵音:“就是就是!”
紫衣女子被两人一番话说得脸色微变,手中的长剑微微颤动,显然心中怒火难平。欲开口反驳她们,却被身后一道清冷嗓音喝退。
紫衣女子听到那清冷的声音,脸色顿时一变,手中的长剑也微微垂下,显然对来人极为敬畏。她与两位师姐师妹妹迅速收剑,转身面向来人,齐齐躬身行礼,语气恭敬:“拜见大师姐。”
来人一袭孔雀蓝长裙,面容清冷如霜,眉目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她缓步上前,目光淡淡扫过紫衣女子三人,语气冰冷:“你们在此闹事,可是忘了宫中的规矩?”
紫衣女子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师姐恕罪,我们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孔雀蓝长裙女子冷冷打断她,目光如刀直射红衣女子:“她且不知无名镇,你作为师姐,在江湖中也闯南走北了小一年,难道你也不知吗?何况,太阴宫的名声,岂容你们如此败坏?”
一旁的青衣女子见自己两位师姐被大师姐当着外人的面训斥,不由感到委屈,咬唇为她们争辩道:“大师姐,我们是奉少宫主命令而来,他们几人得罪了少宫主……”
“住嘴!”红衣女子低声呵斥,打断了青衣女子接下来要说的话,“雨薇你将尊卑放在了何处!竟敢与大师姐顶嘴,错便是错,师姐教训得是。”
青衣女子被自己喜爱的师姐这么一吼,更加委屈难受,明明自己是为了她,她不领情便罢,还如此疾言厉色对自己,不禁双眼泛起了泪花,不敢再辩驳,低头向大师姐认错:“是,大师姐教训得是,雨薇知错。”
孔雀蓝长裙女子见她们低头认错,也不再为难,至于为了何事也装作未听见。目光望向封灵籁一行人,语气缓和:“两位,方才是我师妹们无礼,冒犯你们及这位老人家,我代她们向你们赔罪。”
言罢,便朝封灵籁一行人欠身行礼赔罪。
封灵籁将手中的长刀入鞘,神色淡然,微微点头:“无妨,既然姑娘出面,此事便就此揭过。”
戚玉嶂也拱手道:“姑娘明理,我们自然不会再多计较。”
孔雀蓝长裙女子微微颔首,目光又落在莫老头身上,语气恭敬:“老人家,方才是我师妹无礼,还请您见谅。”
莫老头闻言摆了摆手,白毛覆满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罢了,年轻人火气大,老头子不会放在心上。倒是姑娘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气度,难得。”
孔雀蓝长裙女子微微低头,语气谦逊:“前辈过奖了。”
肖灵音这时从一旁探出头来,笑眯眯地说道:“这位美人,你倒是讲道理,比她们强多了!”
孔雀蓝长裙女子看了肖灵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的神色。她转头对红衣女子三人说道:“还不快向诸位赔罪?”
红衣女子三人不敢违抗,只得上前一步,齐齐向封灵籁一行人躬身行礼,语气诚恳:“方才多有冒犯,还请诸位见谅。”
莫老头摆了摆手,语气淡然:“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封灵籁和戚玉嶂也微微点头,表示不再追究。
肖灵音自知是师弟理亏在先,巴不得她们不追究,两家能化干戈为玉帛,她喜闻乐见。
孔雀蓝长裙女子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对红衣女子三人说道:“你们先回客栈,等我回去再处置。”
红衣女子三人不敢多言,低头应了一声,迅速退去。
孔雀蓝长裙女子这才转身对封灵籁和戚玉嶂说道:“两位,今日之事多谢你们手下留情。他日若有缘,再行谢过。”
封灵籁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姑娘客气了。”
孔雀蓝长裙女子微微颔首,又向莫老头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仿佛一缕清风,来无影去无踪。
肖灵音看着她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感叹道:“太阴宫竟有如此妙人,奇哉!怪哉!”
封灵籁仍盯着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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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长裙女子背影消失的地方,神色不明:“她的武功在临安城那对夫妇之上。”
戚玉嶂赞同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回去说。”
莫老头打了个哈欠:“老头子年纪大啦,就不陪你们赏月了,先回去睡了。”
言罢,直接从福鼎楼的楼顶一跃而下,落地后慢悠悠地往自己铺子而去。
肖灵音看着他从这么高的楼顶跳下,又全然无事,可见武功之高,怪不得敢出头面对气焰嚣张的太阴宫。
她侧头,目光带着探究望向封灵籁与戚玉嶂,心道:无名姑娘与戚公子皆来自无名镇,看来这无名镇果真如传闻那般卧虎藏龙啊,连太阴宫这样的江湖门派也要退避三舍,怪不得处在两国交界,却无人敢动。
天边渐起鱼肚白,封灵籁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淡淡道:“回去吧。”
*
众人在客栈中补眠至下午才幽幽转醒,封灵籁与肖灵音洗漱完毕便下楼用饭。
她们才出房门,便被客栈掌柜拦住,“两位姑娘,可是要去用饭?”
封灵籁点头:“是。”
客栈掌柜致歉:“对不住啊,楼下被人包下了,两位姑娘先回房,我差人给您二位将饭菜送进屋。”
封灵籁与肖灵音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不已,肖灵音歪头便朝楼下张望,客栈掌柜立即用他肥胖的身子挡住她的视线,“姑娘,回去罢。”
见客栈掌柜不让自己看,她向封灵籁眼神示意,封灵籁立即会意,越过掌柜从二楼伸头望向楼下。掌柜虽胖,却灵活异常,他猛地转身拽住封灵籁的衣领将她拉了回来。
“姑娘,包下一楼的客人咱们得罪不起,我们开门做生意很是不易,还望姑娘体恤。”掌柜一手推着一个,将她们往房内推,“回房用饭吧,今日姑娘的饭钱我便不要了,我再送姑娘们几样点心小菜。”
人总是这般,你越不让她做甚么,她偏要去做。掌柜越不想她们去看,她们偏要去看。这回到封灵籁侧头眼神示意肖灵音,她二人假装顺从,快及门前时,封灵籁倏地转身一手攥住掌柜手腕,一手按住他的后脖颈。
肖灵音快速推开房门后侧身避让,封灵籁瞬时将掌柜推进屋内,快速关上房门。
掌柜完全没想到她们生得如此温婉娴静,竟会这般行事,一直怔愣着被她们关进屋里,好一会儿才回神。
封灵籁二人也知掌柜难处,并不下楼,而是选择在二楼往下张望,既能满足好奇心,又能避免给掌柜惹麻烦,一箭双雕。
两人皆看见一楼前厅正中的位置有两人相对而坐,再仔细看,距离他二人一丈外,围坐满了墨色劲装腰间配刀的男子。
肖灵音“咦”了一声,低声道:“那不是戚公子吗?”
此时,掌柜回过神来拉开门而出,见封灵籁两人趴在二楼围栏上不住向下张望,吓得脸上肥肉一抖一抖的,心中焦急却不敢大喊,只得低声:“两位姑娘哟……”
话还未说完,只见先前掐他后脖颈的姑娘跳了下去,霎时吓得他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闭,肥胖的身子便往后倒,发出“砰”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