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二郎和邹娘子对视一眼,双双否认,“这不可能!你说什么疯话?”
谢七娘指着陶二郎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废物男人,自己生不出孩子,到处说我不会下蛋。从前,念在夫妻之情,我打落牙齿往肚子咽,从来不反驳。我为你承受了多少骂名,喝了多少苦汁子,你竟然这样对我?你有良心吗?”
陶二郎感受到了那些明晃晃不加暗示的恶意打量,为了维护自己做男人的尊严,他发了狠,重重抽了谢七娘一巴掌。
“我膝下有两个孩子,谁说我生不出孩子?我跟别人都能生,就跟你不能生,不是你的问题,难道是我的问题吗?”
谢七娘呜咽失声,“你,你打我?”
金三娘忽而有些不忍,她跪着向前,把谢七娘扶了起来。
谢七娘不敢看金三娘的眼睛,捶足顿胸,大喊后悔。
许回见时机成熟,问道:“谢七娘你说对不住金三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谢七娘伏地陈情,“启禀大人,我大嫂是,是清白的,小郎就是她和大哥的孩子!”
施仁已经站不住了,戚风扶了一把,小声调笑道:“你这么紧张做甚?不知道还以为是你的孽子。”
施仁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苦着脸。
许回又问:“你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原来陶二郎一直眼馋陶家酒馆。本来大家一起过苦日子,谁料想陶大郎走运发达了,陶二郎嫉妒不已。陶大郎一死,他自以为天赐良机,便想吃绝户,将陶家酒馆占为己有。
栽赃金三娘不守妇道是最省事的法子,只是奸夫难办。他左思右想决定捏造自己跟金三娘有私情,孩子是他的种,便可以理所当然地继承酒馆。
他曾经对这个侄子是真心的,因为那时候邹氏还没生孩子,他以为自己要靠着侄子养老了。没想到邹氏的肚子那么争气,等他的亲儿子一落地,侄子的存在就碍眼起来。他想着解决金三娘之后,再以父不详的名头将侄子打发走。谁料有这番变故。
“陶二跟我说,我们夫妻两个没有孩子,只怕是晚景凄凉。领养别人的孩子,又怕养不熟,孩子还是向着亲爹娘。大哥留下的孩子样样都好,只要我配合他,配合他诬陷大嫂,小郎就是我儿子了。我一时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我,我不是人。大嫂背后的痣,是我告诉陶二的,都是我的错。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活该!”
说到兴头上,妯娌两个抱头痛哭。金三娘哭她死去的丈夫,谢七娘哭她狠心的男人。
邹娘子大喊,“不可能,我的孩子分明就是陶郎的骨肉。娘子,我知道你恨我,可也不能这样编排陶郎啊!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怎能这般羞辱于他。”
许回沉吟半晌,“终究还是缺乏实证。要想知道谁说的是真的,不如请郎中来替陶二瞧瞧身体,届时便可一清二楚。”
陶二郎心虚不已,连忙阻止,“不必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这酒馆我不要,我先走了。”
他和别人也试过,就是怀不上。邹娘子怀上了,他还以为是上天的恩赐。现在想来,到处都是漏洞。
许回脸色一沉,“拿住他。”
左右的差役得令,上前擒拿想要逃走的陶二郎。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说走就走。本官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曾与金三娘有私情,陶小郎究竟是谁的儿子?”
陶二郎只是求饶,避而不答。
“你不肯说,那还是请郎中来说吧。”
陶二郎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承认了罪过。他不能承受郎中当众宣布他不能生的可能。
许回松了一口气,着人给他们签字画押,各自判刑不提。
陶二郎被判五年的牢狱,而谢七娘判了一年,二人所侵吞的财产如数奉还给金三娘。
又有金三娘替谢七娘求情,改一年牢狱为鞭笞二十杖。
邹娘子抱着孩子不知所措,“陶郎……”
陶二郎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复杂。
“大人,草民有个不情之请。我自知有罪,甘愿领罚。可我这一进去,留下他们孤儿寡母无人照看。我娘子怕是恨毒了我,想来不肯接济她们。请大人做主,将我名下的财产,分些给她们母子。”
谢七娘怒吼道:“你做梦!我情愿把钱扔了,也不愿舍给野种!”
“既然如此,小民情愿休妻。”
“你凭什么休我?我给公婆守了丧,你凭什么休我?”
“和离,和离行了吧。”
谢七娘冷哼一声,“你愿意替别人养孩子,你就去吧,当心这个小野种长大反咬你一口!”
许回替他们裁断,分了家产,等几日后府衙备了案,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陶二郎又说:“没个名分到底不好行事。大人清正无私,便替我做个见证。邹氏,你可愿意等我?你若不嫌弃我要做牢,愿意让咱们儿子认我做爹,我便把钱财都交给你。”
许回问道:“邹娘子,子嗣之事,务必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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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邹娘子看了一眼孩子的脸,半晌才说:“是陶郎,这是我和陶郎的孩子。”
陶二郎笑着大喊了三声“好”,“邹氏,等我和七娘绝婚,咱们就成婚,你把孩子记在我的名下,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出狱之后,会养活你们母子二人。”
邹娘子流着泪点头。
谢七娘啐了他们一口,“一对奸夫□□,惯会装相。”
许回料理好诸事后,便结案了。
“金三娘无罪释放,你可以回家了。”
金三娘喜极而泣,磕了三个头谢恩,而后才离开去寻许久不见的儿子。
谢七娘忽而有些落寞,她咬牙切齿,哭天喊地受了二十杖之后,颤颤巍巍迈出大理寺的大门。
却发现金三娘领着小郎在石狮子旁边等她。
一瞬间,她的泪落了下来,她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下跪向金三娘母子道歉。
金三娘也哭着说:“小郎同我说你待他好,不然我可没那么好心。”
陶小郎年岁尚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母亲和叔母都流泪,也吓得大哭。
谢七娘将小郎搂进怀里,“好孩子,别害怕,叔母没白疼你。大嫂,我没有孩子,从前我是真把小郎当作亲儿子的。”
金三娘调笑道:“怎么,今后你就不待咱们小郎好了吗?”
谢七娘点点头,“自然待咱们小郎好,只是,我再也不会跟大嫂抢小郎了。我会再嫁,我要生一堆孩子,让所有人都笑话陶二那个畜生!”
金三娘不解地看着她。
谢七娘神采飞扬,“大嫂,我身体真的没有问题,我问过好多郎中,都说我能生。那你说是谁的问题?肯定是陶二不能生!可咱们做女人的,就是知道也不能往外说,不能叫别人小瞧了自己男人。可他如今对不住我,我又何须顾念旧情?”说着说着,竟有些苦涩。
金三娘只是捏着谢七娘的手,“幸而苦尽甘来了。”
谢七娘又说:“大嫂,你且瞧着。那野种的生父保不齐哪一天就找来了,陶二没有安生日子过!”
说话间,三人互相搀扶着往家里去了。
却说公堂之上,施仁却不肯走。
他悲愤道:“大人真是手眼通天,借着齐王府和礼部的权势,逼迫证人翻供。苍天无眼,竟然由着此人作威作福。我愿一死,以全律法公正。”
说罢,他奋不顾身,一头向立柱撞去。
许回连忙大喊,“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