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暨臣回去的路上，接到曾衍章的电话，“出来谈谈。”
孙契不在，傅暨臣自己开车，他左手掌握方向盘，右手将通话开了免提，“谈什么？你要给我赔付医疗费吗？”
“我手头有六千万，都给你，你放过薇薇。”
傅暨臣闻言哂笑，“衍章，这是钱的问题吗？我认为我已经跟你讲的很明白了，薇薇是我的人。我们同居近一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觉得还能有你什么事？你别说六千万，你就是……哦不，你如果能拿出六千亿来，我兴许可以考虑考虑。”
曾衍章沉痛，“傅暨臣，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说的言辞凿凿，薇薇可不这么想，她就算不跟我，也不会跟你。傅暨臣，薇薇根本不爱你，她是走投无路了才屈服于你，你不要自欺欺人！”
“她走投无路了，我就是她的路，她当然会爱我。衍章，你别再挣扎了，姑姑不待见她，所以她绝不可能再回头。你放弃吧，不如祝福我。”
前方红灯，傅暨臣轻踩刹车，跟随前车缓缓移动。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车流移动的非常缓慢。
曾衍章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我不是跟你抢她。我只是想让她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她可以自行决定一切，而不是为钱所困。”
傅暨臣心听这话就烦，她当初如果不是为钱所困，他怎么会有机会？
他语气不耐地对曾衍章说道：“你别事后诸葛亮了，她当初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那六千万你自己收着吧，它们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你给你自己自由选择的权利了。现如今你且身不由己，你谈什么给薇薇自由？简直是笑话！行了，我开车呢，不跟你说了。”
傅暨臣摁掉电话，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到家的时间遥遥无期，心里头不由得更加烦躁不安。
他随即拨通了梁颂薇的号码，
过了十几秒梁颂薇才接，“喂？”
傅暨臣清了清嗓子，“做什么呢？刘妈的晚饭做好了吗？”
“快做好了，你要回来吃吗？”
“嗯。”
梁颂薇笑了，“老宅不管你饭吗？”
“管，但我想跟你一起吃。”
梁颂薇：“………………”
梁颂薇正不知道说什么，却听傅暨臣又突兀地来了一句，“明天你不用请假了，去学校好好上课。”
梁颂薇纳闷，“这些事完全可以等你回来再说吧，你在哪里？”
傅暨臣瞭了一眼前方，离十字路口大概还有半公里距离，“回家的路上，堵车，堵在人民公园这一块儿了。饭好了你先吃，不用等我。”
“没事，反正我也不饿。”
她以为傅暨臣今天晚上不会在家里吃饭，所以刘妈问的时候她说只做一人份的就可以了。谁知道傅暨臣突然又说要回来吃，她得赶紧告诉刘妈，让刘妈再多准备一点。
可是她刚跟傅暨臣结束通话，傅家老宅那边的电话就打在她手机上来了。
梁颂薇一看这来电显示，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嗵嗵地乱跳。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自己给自己打气：该来的总会来的，必须要勇敢面对。
她捏着手机的指骨用力到发白，一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她才滑动了接听，放在耳边，却并没有先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老太太慈祥的声音，“薇薇，是外婆。”
梁颂薇勉强笑了笑，“外婆，您好。”
老太太开门见山，“薇薇，前头暨臣回来，说了你们两个的事。”
梁颂薇惊讶，“什么事？”
“你别紧张。”老太太将话筒放到另一边，“薇薇，外婆不是怪你，你起初跟着暨臣也是情非得已。但是暨臣对你用情至深了你心里是有数的吧？”
梁颂薇咬了一下唇，“外婆，我心里有数，我不会纠缠暨臣哥的。”
“哎呀薇薇，外婆不是这个意思。外婆是想问你，你对暨臣，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他一厢情愿吗？”
梁颂薇：“……外婆，我对暨臣哥没什么想法。”
“是真心话吗？暨臣在我跟他母亲面前可是表明态度，非要让我认下你这个孙媳妇，让他母亲认下你这个儿媳妇不可呢，你却不喜欢他吗？”
梁颂薇没有想到老太太会问得这样直白，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外婆，我……”
“薇薇……”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话筒就被温雅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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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妈，让我跟薇薇说两句。”
听见温雅的声音，梁颂薇更紧张了。
“薇薇，”温雅先是安抚她，“我们只是想跟你聊聊，不会吓到你吧？”
“呃……不会的温阿姨。”
“你别有压力，实话实话就好。”
“好的傅阿姨。”
“那你告诉阿姨，你对暨臣到底是怎么想的？”
“……傅阿姨，我没怎么想。您放心，我不会对暨臣哥死缠烂打的。”
“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
“对啊。薇薇，如果你也真心喜欢暨臣，那一切都好说。阿姨就担心暨臣用金钱将你捆绑在身边，而你对他并无感情，他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实在没意义，阿姨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过得不幸福。”
梁颂薇愣怔，原来温雅是这样想的。她特地打电话来，不是想告诉她门第、财阀，叫她知难而退，而是只想知道她儿子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儿到底是不是也一样的爱着她的儿子。
梁颂薇有些触动，这才是最正常的母子关系吧？没有那么多名名利利掺杂其中，纯粹、本真。
“傅阿姨，”梁颂薇斟酌措辞，“暨臣哥值得更好的。我想，我跟他并不合适。”
温雅声调低下来，“那这话，你跟暨臣说过吗？”
“说过的，可是暨臣哥不同意。”
“薇薇，阿姨多问一句，你心里是不是还是有衍章？”
梁颂薇心脏一抖，立刻否认，“没有！”
温雅听出她急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暗自叹气，“薇薇，如果你不喜欢暨臣，就尽快跟他断了，你别看暨臣练达老成，他其实认死理的很，你别叫他陷得太深，阿姨谢谢你。”
“……”梁颂薇手心里都是汗，声色也有些颤，“我、我知道了傅阿姨。”
挂掉电话，梁颂薇发了好半天呆，出了一身虚汗也没有知觉，直到张妈喊她出来吃饭，她才灵魂归窍。
她道：“暨臣哥一会儿回来吃，我等等他。”
“哎呦！是吗？那我们还得多炒两道菜啊。您要不要自己先吃几口垫一垫？”
梁颂薇摇摇头，“我不饿，我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