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惊春心里只想骂人,此处无山也无树,自然没有合适的遮雨去处,好在她没忘了自己是个修士,赶紧念诀,在她和孔兰舟身上形成一层结界,二人被结界包裹,自然就淋不到这场大雨。
“都淋湿透了。”
惊春有些生气,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自然不好过,她口中默念,灵力外散,衣物自净。
一旁的孔兰舟就差上一些,他修为减半以后,灵力运转也没那么通畅,惊春身上干干爽爽许久,他的衣角却还往下滴水。
两相对比,孔兰舟自然有些难为情,惊春也不好笑他,只能努力正色道:“师兄,要不我给你净衣吧?”
不想再耽误时候,孔兰舟点点头。
替别人施咒,自然要靠近些,惊春站在他面前,默念口诀,分明只有几句,不过片刻的事,孔兰舟心中却仿佛过了万年之久,分明先前也有过更近的时候,怎么此时又不同起来呢?
“好了!”
听见惊春这话,孔兰舟才睁开紧闭的双眼,明明湿衣的是他,真要闭眼,那也该是惊春避嫌,可他却一副掩耳盗铃的做派,仿佛自己闭了眼,惊春就看不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了一般。
孔兰舟抖抖袖子,身上一阵干爽之意,连带着心情都松快不少,想向惊春道谢,口却怎么也张不开,好像说上一句多谢师妹,就要和惊春拉开距离了。
他还在那儿纠结扭捏,归结于自己太过要强,平日自己照顾师妹多些,而今反过来,还不习惯上了。
惊春哪里知道他心里想了这么多,弯弯又绕绕,在她看来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望着结界壁上滚动的水流,她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师兄,“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难不成我们要一直等着么?”
孔兰舟此时已经理好心绪,平静下来,这结界不隔音,外头雨声大,自然也能穿进他们耳里。
“也许只是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希望如此。”
惊春无力地坐在地上,这结界又不能动,若是收了结界,又要淋雨,想到雨滴砸在身上的感觉,她抖了抖,决定还是等雨停,反正他们本来也没什么可做的。
结界内一时静默,两人也没有打坐练功的心思,自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惊春做着美梦,恨不得明日就能收到天光剑诀的下半部,又想着通过惊雷谷的试炼后,回去找师父,师徒三人舒舒服服地游历四海,过一过神仙日子。
她身侧的孔兰舟却想到了别处,兴许是方才离得太近,加上结界密不透风,他总觉得心绪不安,心神躁动,时不时还能闻到惊春身上的清香。
怎能如此下作!
他闭眼念起清心咒,口诀太长,似乎起不了效,又只能咬住自己唇内软肉,以示警醒。
“师兄!雨停了!”
惊春一直盯着结界外头,见雨势渐小,又见天空放晴,她立马收了结界,兴冲冲地朝孔兰舟喊道。
“那我们便回去吧,也该看看那些幼苗是否还好,这雨来的急切,只怕要坏事。”
他这话一出,惊春哪里还有心思想这想那,赶忙祭出长阳剑,拉着孔兰舟就上了剑,急急忙忙往回赶,这批苗子说是她另一条命也不为过。
惊春驶剑又快又急,孔兰舟只觉得自己快要摔倒下去,眼前只看得见惊春后脑几根飘逸的发丝,耳侧是呼啸的风声,除此之外,再无他感。
“到了到了!”
长阳剑还未停稳,惊春就一跃而下,小跑着去看她那灵种,孔兰舟慢慢下剑,又替她收了长阳剑,这才往那块苗圃走去。
“竟然完好无损?”
孔兰舟望着地块,有些不解,这一处似乎并没有遭受什么风吹雨打,河水也未曾上涨,依旧清澈见底,他们那方小屋,也稳稳当当立在他们面前。
“完好无损还不好?”惊春收了拨弄幼叶的手,拍拍手进屋去,孔兰舟紧随其后。
看着这只有四壁屋子,惊春总想再添些什么,比如……一架床,一套桌椅。
“师兄,我不想日日坐在这地上打坐了,要不我们去做架床?”
惊春这提议让孔兰舟也心动,可他们两个能修筑起这小屋就已经不易,他们当真能再打一架床不成?
惊春看出师兄的犹豫,率先走出屋门,转头朝他神秘一笑,又勾手示意道:“师兄你一会儿就听我的,准没错!”
猜不出她心底的主意,孔兰舟也只能跟上她的步子,一块儿往林子里去。
林子里依旧茂密,惊春选了几株大些的树,挥起长阳剑砍去,白光一闪,哗啦啦惊起飞鸟一群。
“师兄,回吧!”
惊春带上几株剥了皮的大树,招呼着孔兰舟往回走。
望着惊春大步流星的背影,孔兰舟只觉得自己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一时间脑子里竟打起架来,想着是不是该留在四时之景里,还不会拖累师妹。
回到小屋后,惊春才发现孔兰舟没跟上来,她往林子方向一瞧,见人影还在,便放心地做起自己的打算来。
多想无益,还是去看看阿福要做什么,兴许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孔兰舟摇摇头,甩去脑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大步往回赶,只是一进小屋,他就愣在了原地,眼前这东西实在是称不上是“床”这么个物件。
听见脚步声,蹲在地上忙活了半天的惊春转头望向孔兰舟,咧嘴笑道:“师兄师兄,我做了一点点改动,怎么样?”她还拿拇指和食指相捏,比划着她的改动真的只有“一点儿”。
看着眼前几个木桩上平放着的木板,勉强凑成一块平面,孔兰舟实在说不出夸赞之语,可惊春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直望着他,眼中渴望表扬的意味已经溢出,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咳,挺不错的,只是……它与这地板的区别是?”
那用来垫木板的木桩也不过小腿高,若是人坐上去,反而还受不住力,只怕还没有这地板舒服。
“当然有区别了!我仔细打磨过的,可比这地板舒服多了,而且又宽敞,够我们一起睡在上头了!”
惊春拍拍床板,自信得很,孔兰舟不好再打击她,只好盯着这新床看,只是越看越奇怪,越看眉头越紧。
“好了好了,师兄你别想那么多了,你觉着它怪,那是因为它没有被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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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春这话一语中的,确实,若是有被褥枕头床幔这些物件,就像个床了,光秃秃的木板子,还真就什么都算不上。
也罢,修道之人本就不应贪图享乐,当初逃命之时,他们还在荒郊野外露宿过,不也照样撑过来了。
想到此处,孔兰舟也就放下心来,自然而然地上床打坐,继续运转灵力,他想找一找那突破之法,总不能一直靠这么点儿修为待在此处,毫无进展吧?
见师兄又开始打坐,惊春只想偷懒,她这床铺够大,孔兰舟只在床角占了一处小地方,剩下的地方儿任由她打几个滚儿都成。
正想着要不要真打几个滚儿试试,就听见孔兰舟的话传至耳侧:“阿福,你今日还未练剑。”
这话如同雷击,惊春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了积玉峰,未完成课业而被蒲如许抓了个正着呢。
她试着撒娇,抓着孔兰舟的胳膊摇了摇:“师兄师兄,今日好累,能不能不练剑了?”
其实她也不累,只是那天光剑诀她怎么练都没什么感悟,只觉得像是花拳绣腿,还不如把她的大椿剑法拿出来再练一道。
“阿福。”
孔兰舟未睁眼,语气却不容拒绝,他向来事事都依惊春,唯独修道之事不行,他自知天赋有亏,难成大器,但只要惊春自己有了一身本事,他和师父也就能放心了。
“我去就是,师兄别生气了。”
惊春嘟囔着往外走,那半部天光剑诀她过目不忘,一招一式早已烂熟于心,练不练都不重要,只不过不想再让孔兰舟多费心,哪怕是哄他高兴,她也愿意废这闲工夫。
她那句嘟囔自以为声小,孔兰舟却听了个明白,他轻叹一声,他又怎么会对惊春生气呢?若她真不想去,他还不是只能纵着她。
惊春在外头练剑,招招破风,孔兰舟在内打坐,只为练心,师兄妹二人一动一静,自成一景。
“呼——”
惊春长舒一口气,收了长阳剑,三步并两步地跳回屋里,外头晴空当头,多少还是有些炎热,屋内遮凉,一下子就舒服许多。
她仰倒在床上,两条腿却在床在晃悠,睁眼望去,头顶是肉眼可见透风透光的梁顶,又环顾四周,除了木板还是木板,只有静心打坐的师兄像一抹亮色,格外引人注目。
望着师兄俊秀的脸,惊春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句:“家贫,但有美人可观,足矣。”想到此处,她竟然忍不住偷笑起来。
孔兰舟就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到惊春的动作,更何况二人待在一处,他闭眼打坐,其余感官自然更加敏锐,惊春一举一动都尽入他心。
他不好睁眼去看,只能装作无事人一般,继续练心,好在惊春也累了一天,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寂静的屋子里只有他二人轻浅的呼吸声,这时候孔兰舟才敢睁眼去看身侧睡熟的惊春。
月上枝头,师兄妹二人胡乱地睡在一块儿,不过说是惊春一人胡乱地睡更为准确。
她四仰八叉地睡着,一手举过头顶,一手抓着孔兰舟的发尾,两条腿也是各走各的路,一条腿倒伸直了不动,另一条的膝盖却顶在了孔兰舟的大腿处,好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