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车子行驶在路上。
穆双婷心跳得很快，手心也全是汗，偷偷地观察着驾驶座开车的程佳禾，见程佳禾丝毫看不出一点慌乱。
真的要去领证？
穆双婷没想到有一天程佳禾能够向她求婚，自己竟然还答应了。
跟她当初做过的甜蜜梦境，完全重合。
程佳禾还是那么温柔，再一次向她确认是否要先去医院给肿起来的脚踝包扎，哪怕听到她的拒绝也让她不要逞强。
就连刚才上车时，程佳禾也细心地为她系安全带。
这种感觉让穆双婷觉得幸福又不真实。
程佳禾并没有表面上表现的这么淡然。
她刚才有个师父回来一通电话，解释下她突然放弃比赛的事情，表示回去会向她说清楚。
关于这件事，她已经做好了即将要接受处罚的后果。
至于妈妈那边，她也一样打的电话，等她回去再详细解释。
程佳禾将视线看向身边安静坐着的女孩，原先那股紧绷感，倒是缓解了不少。
穆双婷相亲没有成功。
她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十几分钟后。
车辆在一家造型店门口停了。
“？？”
穆双婷不明白为什么停这里，不是去民政局吗？
难道……
程佳禾后悔了？
就在穆双婷胡思乱想时，没注意到程佳禾已经下了车，来到了副驾驶这边。
程佳禾将车门打开，看出了穆双婷眼里的疑惑，挠了挠后脑勺，向她解释：“我今天出来的太急，头发出油了，我想领证前先捯饬一下。你觉得这家美容造型店怎么样？”
穆双婷愣了下，联想到自己“邋遢”的样子，脸上闪过窘迫：“可以。”
“我扶你下车。”
程佳禾声音里带着一抹浅笑，朝她伸出手。
在穆双婷答应求婚后，程佳禾就立即联系上了店长。
所以她们到了店里，店长热情迎接：“哎呀恭喜你们，我可以给两位推荐店里顶级的999新娘妆套餐。”
程佳禾看了身侧的穆双婷一眼，笑着点头：“那我们就要999这个套餐。”
“行嘞。”
店长招呼店员过来，态度热络地给她们洗头洗脸化妆。
做造型等待的时间里，程佳禾也提前让人送来了合适穆双婷穿的衣服。
穆双婷从进店里起，人是懵逼状态。
直到她被店员们捯饬好，看到镜子里妆容精致，穿着白色V领收腰长裙，漂亮得不像话的人，眼神变得恍惚起来。
这确定是她吗？
她好像，的确很久没有好好认真打扮自己了。
上辈子的她被困在精神病院，身边到处都是监视的人，做什么都处处受限制，照镜子化妆的惬意事情，压根就没可能。
程佳禾提前做好了造型，敏锐地察觉到穆双婷脸色不太好，眉头轻皱地走到她身边：“是不是裙子不喜欢？”
穆双婷像是被程佳禾的声音惊醒，快速收敛了眸子里哀伤的情绪，慌忙摇头：“没有，裙子太好看了。”
程佳禾挑选裙子时，基本按照她的眼光。
现在程佳禾看到穆双婷穿起来，眼里充满欣赏和惊艳，忍不住赞叹：“是因为你漂亮，裙子只是锦上添花。”
她很漂亮？
穆双婷睫毛轻轻颤动，下意识往镜子里看去。
镜子里的她和程佳禾，都穿着白色长裙。
穆双婷有些恍惚。
她想起当初做的那场美梦，梦里的她和程佳禾也是穿着和身上这件相似的白色长裙，在一众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举办了甜蜜的婚礼。
周围还有店员笑声传来，能扑捉到“般配”的字眼。
听得穆双婷心尖一颤，脸颊腾起一抹热意，小心观察着身侧的程佳禾。
程佳禾漂亮穆双婷一直都知道。
还是第一次，有人称赞她和程佳禾般配。
程佳禾正好对上她的视线，笑着再次称赞：“很好看。”
穆双婷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压住心里的燥热，腼腆的露出笑意：“谢谢。”
从美容造型店出来后，程佳禾和穆双婷重新上车去往民政局。
等车辆停稳，程佳禾扶着穆双婷下车。
民政局大厅还挺热闹的，有不少人在排队。
自从前几年华国允许同性婚姻合法化，民政局的结婚率每年都是往上涨的趋势，前来领证的人脸上都充满了幸福的笑容。
程佳禾先搀扶着穆双婷找了一处空位置，自己则是动作麻利的取了号码。
接下来等着叫号。
程佳禾来之前，已经上网了解过赣都本地领证需要哪些资料。
无非是身份证和户口本。
还好程佳禾一向参加各种大大小小比赛，证件都随身携带着。
让她意外的是穆双婷竟然也有这个习惯。
她猜想，难不成穆双婷已经开始想逃离景家？
程佳禾下意识往身侧看去。
穆双婷安静坐着，微垂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衣角。
是紧张了吗？
程佳禾心下一动，从衣兜里摸出什么，胳膊肘碰了下她：“把手给我。”
穆双婷诧异的抬起头，只觉得程佳禾看她的眼神格外炙热，烫的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程佳禾动作很快。
下一秒，穆双婷摊开手掌。
掌心安静地躺着一颗牛奶糖。
穆双婷眼神带点诧异：“……”
念书时穆双婷生活拮据，不吃早餐导致她经常会低血糖，但自从和程佳禾成为同桌后，口袋里和书桌上总能出现莫名其妙的糖果和巧克力。
记忆像才开封的酒，让人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好像，程佳禾一直都是这么温柔。
“谢谢。”
穆双婷唇角微弯冲她笑笑，将糖小心翼翼剥开，吃到嘴里是香甜味。
真甜呀。
还是曾经的味道。
刚才她还紧绷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就在此时，结婚窗口那边有欢呼声传来。
穆双婷和程佳禾被吸引了。
是刚领完证的一对年轻女生，正热闹的向排队的人发着喜糖。
穆双婷觉得很稀奇，她身边其实没有朋友领证结婚了，大多数是年纪还小，不想太早步入婚姻生活，所以对这一幕看到很稀奇。
“现在跑腿的应该来得及吧？”
穆双婷看得起劲，忽然程佳禾呢喃的声音传到她耳边，搞得她顿时紧张了起来。
跑？
穆双婷脸上情绪不是很好，连嘴里吃着的糖都察觉不到甜味：“你……你该不会是后悔和我领证了吧？”
程佳禾愣了下，秒懂她反应这么大的原因。
“什么呀。”
程佳禾嘴角浅笑：“我是打算买一些糖果，准备下单叫跑腿的送来。”
说完，程佳禾将刚才在手机上搜索到的店铺下单情况，展示到她的面前：“领证是喜事，买些糖果也好让大家沾沾喜气。”
“……哦。”
穆双婷有一些惭愧，脸上不好意思。
还以为是程佳禾后悔了。
喜糖是要发的。
好事就应该分享。
领证的过程比她们想象中要简单，工作人员特别有耐心，她们带来的资料很齐全，所以很快就进行到了拍结婚证的环节。
好尴尬。
程佳禾还是第一次和穆双婷站在一块儿拍照，也觉得自己手脚有些僵硬，和穆双婷站在一块儿，内心微微感到微妙的紧张。
工作人员见怪不怪，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指导她们要怎么站：“不用紧张，你们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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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一点，对对对对……”
程佳禾和穆双婷忽然很默契的彼此对视了一眼，向对方都挨近了一点。
程佳禾更是大胆一点，揽住了穆双婷的腰。
两个人彼此贴着，还要面对着镜头，都能察觉到对方的僵硬和尴尬。
胳膊肘碰到一块儿。
距离很近。
还有一股淡淡的牛奶糖香味。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穆双婷呼吸轻了少许，想要看看程佳禾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紧张。
程佳禾有所察觉，也朝她看去。
两个人视线对上。
这一刹那，好像眼里只能看到彼此，周遭的所有喧嚣都停了。
连气息都变得有些暧昧。
“哎哎哎。”
拍照的工作人员提醒她们：“看我这边，你们要看镜头啊。”
闻言，程佳禾视线急忙躲闪，不敢乱动了。
穆双婷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露出满意地笑容。
“咔嚓”，相机定格。
领完证后，程佳禾让穆双婷先等着。
她将跑腿送来的几包糖果，笑着给大厅排结婚队伍的人发喜糖。
-
两个人从民政局出来。
程佳禾搀扶着穆双婷，而穆双婷则是拿着两人结婚证，看得出她们心情都沉浸在结婚的喜悦中。
结婚证新鲜热乎。
红色的封皮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
程佳禾心里很满意。
以后，她和穆双婷就是法律意义上的伴侣了。
穆双婷盯着结婚证，照片中她和程佳禾两个人眉眼弯弯，乍一看还真像是恩爱的一对妻妻。
她和程佳禾真的领证了。
穆双婷一颗心起起伏伏，感觉特别不真实。
但高兴完，穆双婷后知后觉想到很关键的问题，脸色微微一变。
上辈子的教训已经吃够了，怎么这辈子她能这么愚蠢，竟然还拎不清地把程佳禾牵扯了进来？
程佳禾察觉到她情绪一下子不对劲，盯着她脚踝处，紧张起来：“是不是疼的很厉害？”
“我……”
穆双婷朝她摇头，打算先从景家搬出来，看向程佳禾的眼神带着祈求：“我能不能搬去和你一起住？”
程佳禾对上她这双含笑的眼，眸光微跳。
同居是肯定要的。
只是现在她租住的房子在棋院附近，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隔音不是很好………
穆双婷见她迟疑，尴尬笑笑：“抱歉，如果不方便的话……”
“没有不方便。”
程佳禾打断她没说完的话，嘴角勾起抹漂亮的弧度：“我是怕你住不习惯，我现在住的地方，环境不是很好。”
“我适应能力很强的。”
穆双婷见她同意，眯着眼笑，桃花眼里漾着笑意：“就是不知道，你是自己住还是和程阿姨她们一起？”
“我自己住。”
程佳禾先搀扶着她上车，然后给她向家里的情况：“我姐姐现在住院了，我妈妈在医院照顾她，没事不会来我住的地方。”
程佳禾家里的成员穆双婷是知道的。
当年高中的时候，程佳禾已经是一位职业围棋选手了，但是学业程佳禾也没有落下。
穆双婷是她班长兼同桌，负责给她送学习资料。
程佳禾回到驾驶座，看着她，继续补充：“我妈妈之前还念叨过你呢，说不知道你认回亲生父母之后，过得好不好？”
穆双婷心跳狠狠滞了一下，意外她妈妈居然还记得她：“……我挺好的。”
话刚说完，她就察觉到程佳禾朝她靠近。
越靠越近。
有发丝擦过鼻尖。
还有糖果的甜腻。
穆双婷不知道她要干嘛，不自觉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直跳，脸颊不争气泛起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