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偷得一晚闲,周日一早,洪阳就被欧阳旭叫去跑节目。
消息来得突然,他没来得及和崔既白说一声,拎着行李箱出门。
崔既白一口气睡到九点,下楼后觉得少了些什么,往洪阳房间那一看,门大喇喇地敞着,里面已没有人影。
昨天不是说今天休息吗?
她取消免打扰模式,信息提示音连响几声。
“既白,欧阳哥临时通知我们跑节目,这次行程在隔壁S省,周一晚上回来。”
“我已经帮你叫早餐了,都是你喜欢吃的,放在门口记得拿。”
不在更好。
崔既白起身将门口的早餐拿进来,里面是一盒三明治,一瓶牛奶还有一盒小番茄。
她对吃的不太挑,说不喜欢吃中餐那是糊弄洪阳的。
坐在餐桌边,她一边看新闻一边打开盒子。
盖子上都是水雾,三明治因为放久了,吸满了水汽,软塌塌的。
咬了几口,崔既白心想,还是洪阳做的好吃。
吃饱喝足,崔既白回书房处理工作。临近饭点,楼下的门铃声响了一会儿就停了,她以为是任弦或者崔立找上门,本想晾会儿他们,一打开门,人没见着,只有地上的一塑料袋餐盒。
闻到肉香,崔既白才反应过来已经十二点了。
弯腰拎起来一看,上面留的名字是她的,电话却是洪阳的。
又是一顿西餐。
牛排烤得硬邦邦,像是在咬橡胶,崔既白历经二十分钟的咀嚼,才堪堪将牛排吃完。
她扔下筷子,揉揉酸痛的腮帮子,暗自吐槽,真难吃,不如洪阳做的。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崔既白将饭菜吃完,收拾垃圾,拎着包和垃圾袋出门。
走访了当年办案的警察和法医都没有太多收获,崔既白索性又预约了一次探监,想着再去跟虞衡聊聊,说不定有新发现。
调查陷入死胡同,纵然崔既白脾气再好也难免焦躁。飞的上的人不多,她借着座位的遮挡开始抖腿。
这是她解压的方式。
“滴滴。”
是文豪的消息。
“已经查到了,这个窦连呢,家里欠债,母亲又患癌了急需钱手术,邵峰就不知道从哪找上他的,买通他,让他在威亚上做手脚。”
“聊天记录在这,你看看吧。”
“【聊天记录】”
邵峰直接用寻常的社交软件跟窦连联系,安排完事情后将聊天记录删个精光,谁曾想文豪有能力将它复原。
这个聊天记录不能作为证据使用,崔既白仅简单看了几眼就关了屏幕,向文豪转钱。
这种钱多事少的客户文豪可太喜欢了,收钱后立马感谢,“感谢老板刷的火箭,下次有活记得找我。”
“......”
人虽然在国外,国内的直播是一场也没少看。
“行了,我还有事,以后再聊。”
“得嘞。”
窦连这么缺钱,肯定不会在警方那边供出邵峰。
崔既白盯着天边的云彩出神。
进局子损失大还是给人几百万损失大,邵峰也拎得清,不会出现窦连进去了,自己爽约不给钱的情况。
就这么个臭虫,以后要天天在洪阳身边晃,时不时还搞点小动作恶心人,真是...
崔既白深吸一口气,起身走下飞的。
重新回到探监室,这些天的记忆碎片闪现脑海。
她东跑西跑找人调查,结果还是在原地打转。
除了洪阳,她也试探过姨妈虞昭和尤思源,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崔立当年根本就不在现场,如果他要下毒的话就应该有同伙...
熟悉的锁链声响起,虞衡进来了。
相比于上次见面,虞衡瘦了许多,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吸走了,双眼无神,两颊深凹,青胡渣长了半脸。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说话气若游丝,“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崔既白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嗯。”
一阵沉默。
“你...”
崔既白话到嘴边,被眼前景象吓得吞了下去。
刚刚还好好的虞衡,整个人不自然的抽搐,手都扭曲成鸡爪了,像即将变异成丧尸的人。
执勤的狱警发现不对,立刻进来中断探监。
崔既白透过玻璃,穿过几个白大褂医生,和虞衡见了最后一面。
“崔女士,请您过来处理一下您舅舅的后事吧。”
崔既白怔愣在原地。
这时,天边闪过闪电,雷光短暂地照亮了她的脸。
“轰!!!”
面前的警官递给她一杯姜茶驱寒,“节哀。”
“谢谢。”崔既白抿了一口姜茶,腿开始不自觉地抖动,“我舅舅的死因是?”
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监狱里肯定会加紧调查,给家属一个交代。
虞衡的死因简单明了,一个下午狱警就已确定他的死因。
“癫痫。监狱里会定期给有疾病的囚犯进行体检发药,但他最近没有吃发给他的药。”
狱警把一张照片摆在桌上。
上面正是虞衡藏在床垫底下的药片。
“可能是见到亲人心情激动,加上没有吃药,才会这样。不管怎么说,我代表监狱管理人员向您致歉,对不起。”
人死了,说这么多也只是为了给活人一个交代。
崔既白心情很复杂。
当年她跟虞衡感情还不错。虞衡人吊儿郎当的,在她面前却不摆大人架子,以平等的姿态和她聊天交流,有空闲了就带她去游乐场那些地方玩,谁不喜欢这样带自己玩的舅舅。
只是后来他成了嫌疑人,崔既白根据判决和周围人的言辞,就认定他为罪魁祸首,从此恨不得他替自己妈妈去死。
可这么多天的调查下来,她得知另一种可能——虞衡可能不是害死她妈妈的最直接原因。
心里的恨意略微松动时,就传来了虞衡的死讯。
迷茫和怪异还有一丝悲伤在她的心里汇聚成一汪死水,让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遗体就先保存在太平间冷库吧,我会定期付钱。”
狱警表情出现一瞬错愕,一般像虞衡这种鲜少有人来探监的犯人,意外死亡后不是被家人领回去办葬礼就是遗体无人认领,直接捐献给医疗事业了。
这样让遗体长期停在太平间的还是少数。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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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事处理告一段落,崔既白冒雨回家。
从得知虞衡故意不吃药那刻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在她心里愈发强烈。
虞衡这么一个自私的人,会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
上次她来见他,他以财产换心安,说白了,就是知道自己的财产不是充公就是给虞昭了,她要是答应,不就等于免费给他发了一张赎罪券嘛。
他巴不得自己什么都不给,崔既白就会主动跑过来跟他说,她已经原谅自己了。
啧,这种人,怎么会做这种近似于自杀的举动呢?
是坐牢坐太久,不想活了?可看他刑期,在过个一两年他就要出来了,有希望的呀。
既然不是内因,那就可能是外因。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敢吃药。
有人下毒?
他是怎么发现的?
脑子成一团浆糊,崔既白双手摁揉太阳穴。
太乱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不来就不来,一来就扎堆似的来,真的费人心神。
像是平常,她还能求助文豪,这次是不能了。
她盯着玻璃上滑落的雨珠,庆幸想到,幸好洪阳今天晚上不在家,不然又要整理思绪又要瞒着他,难度太大。
虞衡的死她不想告诉任何人。
“我回来了。”
洪阳拎着行李箱进门,习惯客厅里黑灯瞎火没人影,放下行李箱后走到二楼书房前敲门,“既白,你想吃夜宵吗?”
安静一瞬,崔既白罕见开口,“嗯,煎个牛排吃吧。”
洪阳会心一笑,“好。”
浓郁的黄油香没过多久就飘到了二楼,崔既白结束工作下楼,悄悄走进厨房,出神地盯着洪阳的背影。
洪阳转身拿调料,笑着问道:“饿了?晚上没吃几口吧?”
牛排在平底锅里滋滋冒油,崔既白咽了一口唾沫,“还好吧,不是很饿。”
就是有点馋。
洪阳没戳穿她,将牛排放进盘中,切好后端到餐桌上,“想喝果汁吗?”
崔既白身体比嘴诚实,一听好了,立刻走到餐桌边坐下,低头看着那块冒热气的牛排,“嗯,我想喝橙汁。”
整个一楼只亮着餐厅灯和厨房灯,两人面对面坐着,面前只摆着一盘牛排和两杯果汁。
“你不吃?”
“管理期,你吃吧。”
崔既白扬眉,当艺人也挺惨,想吃不能吃,人生乐趣少一半。
见她吃得香,洪阳眼神柔和下来,“明天我打算做大扫除,把被套枕套那些都洗洗晒了。”
崔既白将切好的牛排塞进嘴里,“半个月前洗过。”
“最近太阳好,多洗洗杀杀螨虫。”
“那你看着办吧。”
夜宵吃完,洪阳洗完盘子出来,发现崔既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走进点看,发现她在发呆。
往常,他会上前询问,这次却自己只身回房。
她需要空间和时间思考。
回想起之前和田善在车里的对话,洪阳又有些不愿面对即将发生的事。
他相信崔既白,但她现在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很稚嫩,很脆弱,也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要是这次没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