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这肉好像有点蘑菇的味道，”绍兴阳嘴里塞满烤肉含糊不清的说：“你们没感觉到吗？”
燕红嚼吧嚼吧肉块，感觉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和杏鲍菇有点像，”路时余说：“杏鲍菇是像肉的蘑菇，蘑菇牛是像蘑菇的肉。”
“可能是受到了孢子的影响，”陈云良捏住密封袋，展示里面相对完好的从牛皮上取下的蘑菇说：“这种蘑菇的侵略性很强，能扎根在生物身上，导致那头牛变成现在这样的与其说是生物畸变倒不如说是因为这种蘑菇。”
“我反对！”绍兴阳举起手：“没准这种蘑菇也是生物畸变的结果，那让牛长满蘑菇的问题源头不还是生物畸变吗！”
“可以这么说但并不准确，”陈云良推了推眼镜：“那头牛可能事先就已经产生了畸变，但导致他长蘑菇变成孢子的传播工具的还是蘑菇。”
燕红看着莫名陷入辩论中的两人：“怎么突然开始打起辩论赛了？”
路时余咬下一块肉，含糊不清的说：“畸变生物还真是复杂啊，我以前只听说过寄生虫控制宿主的，还是第一次听到蘑菇控制宿主的。”
“畸变生物不能完全套用过去总结的科学结论来讨论，因为它们已经是脱离了自然和科学的范围，”唐择玉接过路时余翻肉串的工作：“它们就像把自然界的生物随机合成制造出来的一样，荒谬又确实存在。”
说到这唐择玉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没忍住皱起：“不过我有一点一直想不通。”
“什么？”
“先前他们和你讲过，畸变生物最开始的模样极其扭曲，其中一部分畸变生物因为过于不合理无法正常生存所以在基地封锁的时期内逐步消失了，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一切畸变生物都是建立在不合理上的合理。”
“但同时还有另一个问题一直没被解开，那就是那些不合理的畸变生物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倘若能正常生存还能归类为突然加速的演化，但既然它们不能正常生存繁衍又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好像在游戏里被刷新出来的野怪一样忽然出现。”
唐择玉把这个疑惑告诉路时余，本意是想听听看路时余会不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或是能为他指出之前从未想过的可能，但路时余也没想出来为什么。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唐择玉主动开口：“事情都过去了，再纠结也没什么用，况且研究畸变生物是基地里那些研究员的工作，该他们头疼的事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路时余轻叹一声：“如果非要给忽然出现的可怕生物找个合理的来源，按照电影里的剧情，无非就是什么一直生存在地下的怪物忽然跑到地面上，或者是人类搞出了什么基因武器结果失控了之类的。”
唐择玉晒笑：“如果人类真的能做出让这么多生物产生这种程度畸变的基因武器的话，那没准我们还能吃上十几个翅膀和八条腿的炸鸡。”
在畸变末世出现前，曾经有一条谣言在网络尚且不发达的年代被传播，某个快餐品牌之所以有那么多鸡翅和鸡腿的单品就是因为他们养殖的鸡是变异鸡，普通的鸡只有一对翅膀和两个鸡腿，但变异鸡却长了数对翅膀和八条腿，这才让那个品牌的鸡翅鸡腿供给充足。
不过这条谣言在不久后就被相关的负责人辟谣，要是真有这种技术他们早就不需要卖炸鸡了。
因为谣言过于离谱和滑稽所以被流传下来，当初离谱又好笑的谣言新闻放在当下的情况看还真有点黑色幽默，虽然那个快餐品牌最终还是没有让鸡变异的技术，但现在的鸡可以自己长出十几个翅膀和好几条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当时我妈还信了，好长时间都不肯带我去吃炸鸡，”回忆起往事，路时余便开始滔滔不绝：“当时我还问我妈，能不能在家里养一只变异鸡，这样只要想吃鸡翅和鸡腿就可以从鸡身上切一块下来，过段时间鸡再把缺失的部分长回来，就一直有鸡吃了。”
“你小时候想过这种事？”唐择玉饶有兴致的追问：“那你妈后面说什么了吗？”
“我妈说鸡在家里会乱拉屎，不让我养，还和我说了不能虐待动物，鸡就算变异了也不是鸡的错。”
唐择玉笑的肩膀都在抖，路时余笑着拍了他一下。
“你笑得也太挑衅了吧，难道你小时候就没想过类似的事？”
唐择玉回想了下，似乎还真发生过类似的事。
“小时候我奶奶说吃东西前要先用水洗一下。”
路时余疑惑，这不是很正常吗？
“然后呢？”
“有次我爸妈放假带我去游乐园玩，给我买了雪糕。”
唐择玉两手一摊：“然后我想起我奶奶之前说过的话，拿着雪糕去厕所洗了，最后只剩个泡了水的蛋筒，回去和我爸妈说雪糕被水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时余笑得整个人缩成一团：“你这比我离谱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择玉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辩解道：“当时我才四岁，小孩子不懂很正常。”
两人之间逐渐形成一种微妙的氛围，连原本争论不休的绍兴阳和陈云良都感受到异常停下。
燕红面无表情咬下肉串上的肉，说：“你们有没有感觉他们两个好像怪怪的。”
绍兴阳也觉得有点，但又说不上来。
“队长和我们说话的时候好像不是那样的吧？”
陈云良默默低头啃了口肉串，忽然感觉旁边有人戳了下自己。
“哎，陈云良，你不是总觉得自己聪明吗？你说下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陈云良没好气的挥开绍兴阳的手说：“你们要是还想继续每天有热饭吃的日子就不要多管闲事。”
“哈？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绍兴阳非但没得到答案，最后还被陈云良的话整得一头雾水。
“我明白了！”燕红忽然一拍大腿，陈云良不禁侧目看过去。
“一定是队长想和路时余打好关系，等回去后让路时余给这趟单子的报酬打个折！队长一定是想用感情牌砍价！太过分了！”
绍兴阳只用了一秒就接受了燕红的说法，义愤填膺道：“队长怎么能这样！路时余好歹也是辛苦跟了一路，又有功劳又有苦劳，他居然还想克扣酬劳，简直是资本家行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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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必须去找队长谈谈。”
陈云良立即一只手拉住一个人，拼了好大劲才没让这两人直接插进两人的微妙气氛里。
两个蠢蛋！
陈云良听完两人的对话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好不容易才把气头上的两人拦了下来。
“听着，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反正事情不是那样，”陈云良把两人按回座位上，低声警告：“他们两个的事是他们的私事，你们别乱插手也别多管闲事，少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绍兴阳一听这话也怒了：“陈云良，你好歹长点良心吧？队长这种干完活给报酬时突然扯感情砍价的事你也能……”
“都说了不是那样！”陈云良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要是你们敢去打扰他们，我敢保证，你们回基地后的训练起码翻三倍，到时候可别连累我。”
一听训练翻三倍，原本还慷慨激昂的两人瞬间闭上嘴了。
陈云良见两人老实了才松了口气，疲惫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望向不远处还处在二人世界的两人，心累的叹息一声。
睡觉前众人用湖水洗干净了沾满孢子的衣物，找来长木杆把衣服挂了起来让篝火用温度烘干，这样等到第二天早上就能穿了。
第二天清早
陈云良是被叫喊声吵醒的，朦胧中摸到自己的眼镜戴上，皱眉从睡袋里爬了出来。
“怎么这么吵……”
从睡袋里爬出后陈云良才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满地凌乱的还没被整理好的睡袋。
想到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紧急事件，陈云良慌忙拿起武器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维持着随时能发射出弩箭的姿势，陈云良穿过树丛，就见到几个队友都安然无恙的站在湖边。
路时余最先发现了匆匆赶到的陈云良，招呼他也过来看。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陈云良带着满脑袋的疑惑走近几人。
“陈云良你怎么衣服都没穿好就过来了？”绍兴阳上下打量了陈云良一番：“嘿，鞋也没穿，什么事这么着急。”
“哼，还好意思说呢，”陈云良松开一直扣住的弓弩扳机说：“我醒来就发现你们都不在，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结果都围这看湖了。”
陈云良刚想回去就被陈云良拉住，指着湖面说：“哎，陈云良你看这湖面上，飘了好多鱼啊！”
陈云良的视线随意扫过湖泊，静谧的湖水上此刻飘着许多肚皮朝上的鱼，无一例外全都没了动静。
“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到了今天一早就全死光了？”燕红看着湖面上的死鱼纳闷。
“你们昨天晚上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路时余问。
负责昨晚守夜的燕红和陈云良疯狂摇头。
“没有啊，昨天晚上可安静了。”
“那就奇怪了，”路时余手指抵在下巴上思考：“按理说一次性弄死这么多的鱼，不可能不发出什么声音。”
陈云良走到湖边，蹲下身观察起飘在水面上翻肚皮的鱼，鱼身上并没有任何外伤，也就排除了互相争斗或是其他畸变生物袭击的可能，注意到鱼身旁不易被察觉的小小黄点，陈云里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