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就像宁洲城阴晴不定的天气,心情好时明媚不已,心情糟糕时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所到之处只会让人群四处逃散、狼狈躲避。
明明刚见到沈砚之那会儿是没有这样的感觉的,这几天越发明显。
偏偏她她又躲不开,任务使然,心中怪异的感觉暂且不提。
“娘子不是说要去南街的花楼?”沈砚之声音平淡无起伏。
看他乔装扮相是要同她一起前去了。
正好她过去将聘请信息一同布告出来。
两人正要走出门口,就见有人揭下纸张前来应聘。
来人身量极高,比沈砚之还要高上半个头,远超榜单要求,这店面似乎一下就窄□□仄起来了。
“哪个是温掌柜的!”
男人粗声粗气,一个大嗓门惊得温晚照心中一咯噔。
温晚照细细打量他,人还算是端正,完全是粗大的五官,不如宁洲城男人的精致秀雅。
“你是?”
“我是来应聘的。”他指了指黑字,“这上面的要求我可都是完全符合的。”
“跟你说什么,叫你们掌柜的出来。”男人睥睨地看着温晚照,最后将目光放在沈砚之身上。
温晚照皱眉,这等粗汉风格定然是不适合的,可别吓走了她的客人。
“样貌不符,不聘。”沈砚之仍旧淡淡地,眼睛无甚波澜,细看还有几分不耐。
男人一脸不服气,一双眼不可置信。
他大力拍了下木桌,惊得不少女子惊呼:“老子样貌端正,身材魁梧,这么就不符了?!”
温晚照拉过沈砚之,不让矛盾尖锐化。
“我就是这里的掌柜,你确实不符合本店的要求,身量过于高了,建议去别处高就呢,必定比我这更合适。“
她自认为说得委婉,语气适中,并没有给人难堪。
但那“巨人“的确是黑了脸。
将纸张揉成一团,直接砸向温晚照胸口处。
“小美人,这你就说得不对了,美人配硬汉,我左瞧右看,哪里都觉得合适。“
听着温晚照不适,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将揉纸踢向他。
“这位客官请不要乱扔杂物,本店很是不喜,再者你还要胡搅蛮缠,本店可是要将你“客气地请出大门”了。“
“秽缸在那。”
那男人跟看不懂脸色似的,一脚将废纸踢开,正好踢到秽缸旁。
“小美人,应你要求。”他露出大门牙笑道,“你再想想,我可是你真是再适配不过,你柔我强。”
此话一出,众人都反映过来后哈哈一笑。
“温掌柜是招工,不是招婿。”一位贵妇吃着小零嘴,声音不大不小,“真会做春秋大梦。”
她的鄙夷过于明显,却也是事实,又有人附和道。
“就是,温掌柜可是有夫家的,可别再异想天开。”
“温掌柜竟然有夫家?!”
眼看话题落到自己头上的温晚照噌地一下起身。
“各位夫人小姐们可别再打趣我了。”她朝着众人笑道。
接着又对男人说:“回去吧,你也听到了,这里是招工。”
本来这样过去也就是一个小插曲,笑笑就过了。
男人忽而一把扯过温晚照,沉重的脑袋低垂,似乎要诉说着什么,又像是要一嗅芳香。
她反应也极快,拿过袖中粗长的银针就是往身前的人狠厉一刺。
不过一瞬,笼罩的汗味就消失。
店内惊呼一瞬。
那个粗壮的男人直接飞出门外,从阶梯中滚落。
这变故实在太快,温晚照忍不住拉了下沈砚之的袖子,无言地望着他,手中紧握带血的银针。
“天呐!”这是店内最多的声音了。
这么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就这么像刚才的垃圾被人直接踢飞了,属实是不可思议。
“大爷的!哪个鳖孙!”
温晚照忍不住扶额,怎么这场景似曾相识。
“小姐,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春杏悄悄挪到温晚照身旁,声音细弱蚊蝇。
温晚照一直不曾见过沈砚之动粗,也没将那个传闻放在心上,想来,他该是有些本事的。
她还没回答春杏的问题,就见春杏闪到门口,扑到白竹遥身上,两人指指点点说着些什么。
很快两人又退回来,闪到一旁,男人浑身散发不服的气息,加上他那个大板块,笼罩住两个瘦弱的女子完全不成问题。
“去你的!”粗壮的男人一脚踹过去,白竹遥躲闪不及,被踹中左腿,瞬间跪地,连带着春杏也歪倒在一旁。
守在门口的两名做布衣状的暗卫见情况不对,没人知道粗壮的男人是怎么倒下的,再瞪大一双眼睛望过去是他已然被人踩在脚下,粗壮的身躯扭动着,尤其是左腿不自然抖动着,像是被什么暗伤了。
“一个小娘们也敢暗算我,真他妈欠收拾。”他嘴里骂骂咧咧,粗俗的话一股脑的冒出来,听得在坐的人一脸不适。
“让他闭嘴。”温晚照开口。
春杏机灵地去拿了一块抹布,正要塞进他嘴里,突然一个大爆发,那男人像是一个天雷般炸开,威力四射。
砰的一声,春杏倒在了白竹遥身上。
那两个暗卫显然恍惚了一瞬,反应过来又快速地上前摁住人。
只是这一次的“牛”难抓得很,虽然那男人没有技巧可言,可他一身蛮力,对待身形相对“瘦弱”的两人来说,并不算太吃亏。
温晚照皱了眉头,又是来挑事的?
才短短不过开业半月有余,就有两人上来挑衅滋事。
“早知道就不往左膝刺了。”女子暗想。宽大的袖手遮住那只沾染着些微血花的手,而先前的银针早已不知所踪。
“废物。”温晚照听到一声轻叹。
紧接着便是一声叫破天的惨烈声音划破天际,听得人有一股莫名的悸动,感同身受的悸动。
“你疯了?!”温晚照看着男人脸上那道可怖的血痕,从左脸一直蔓延至脖颈。
而沈砚之仍是淡然地站在一旁,如果忽略他手中的粗长黑鞭的话,那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悠闲公子了。
哦不,温晚照很快收回这个想法,这仅仅只是看见他的背影有感而发,待你看见那双黑漆漆的双眸时,还有那明显突兀的面具,你只会觉得是一个冷血无情地铁人。
他看着地上那张不忍直视的脸,又去看沈砚之的表情,两张不算完整的脸都让她头疼不已。
“我要报官,你们这个黑店仗势欺人!”
“来人呐,快来看啊,青天白日就如此行凶,如此对待客人,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他那张被打得像蜈蚣的血痕明晃晃的说明他受到的伤害有多严重。而一旁的罪魁祸首就站在一旁,罪物扔握在手中。
“温掌柜的,你就这样放任店里的人乱伤无辜。”很快就有路人抱不平,眼中流露出的是恐惧。
“就是啊,之前就见过你把一个人扫地出门,现在又来这一出,真不知道意欲何为!”
聚集的人越多,人的声音就会多起来,一多起来就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话,是谁带的头。
“这家店根本就不把客人当回事!”
“别再说什么废话了了,还不赶紧去报官!总要有人来挫挫她们的锐气。”
简直是倒打一耙,不过动手打人确实不对,温晚照愁苦着,又想到那两个无辜的姑娘。
“好啊,赶紧去报。”沈砚之微微晃动着黑鞭,眼神施压地看着一脸不忿的男人。
那是一双杀过人的眼睛,眼中的狠厉是实实在在的煞人,不同于乱葬岗的含冤的亡魂,有时,没死的人心比不可触摸的鬼灵更要人刻骨铭心。
温晚照一直注意着那个暴躁的男人,很清晰地看到他巨大的身躯明晃晃的哆嗦,身体不自觉地远离危害到自己的人。
即使她清晰地知道是因为沈砚之的缘故,可仍旧不是很理解,沈砚之有这么骇人么?
她并没有亲眼见过他杀人,但脑海印出他坦然挥鞭的场景。
或许他恢复了,他这次回来真的很不一样。
“去啊!快去。”不服输的男人不要命的大嚎一嗓子。
见没人动作,他一时有些无措,愤愤道:“你们这群鳖孙,就会看人下菜!猪狗不如,狼心狗肺。”
一群人无辜被他骂了心中不爽,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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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开口。
“就你会喊冤,你欺负我店里的员工,扰乱我店内的生意,打你一鞭的算是便宜。”温晚照想起白竹遥不能直立的左腿便恨得直咬牙。
“在此申明,本店欢迎客人来品茶聊天,但胆敢有人借口挑事,闹得鸡犬不宁,别怪本店功夫伺候!”
这简直是鲁莽,一点不讲情面,多数人心中不服气,却也不敢贸然开口,只是打量在温晚照身上的视线多如牛毛,化为实质能将温晚照裹成木乃伊了。
不想让人人都观赏,温晚照抱臂正往台阶上走。
“咦,这不是先前和那个书生有染的富商小姐么?”这人应该是惯常八卦的,听语气真的只是单纯的疑惑,可能是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管是什么缘由,这并不妥,损害女子清誉,而这对女子至关重要。
温晚照顺着声线看过去,一个妇人畏缩在人群中,教人一眼就能发现她。
“饭可以不吃,话可不能乱讲,随意诽谤可是要判绞的。”
温晚照丢下这句话便去查看白竹遥和春杏的情况了。
“诶,我……”野蛮男子见温晚照走了,那他的戏也不能很好的唱下去了。
一旁的狗腿子又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分明他要高上许多,气势上却短别人半截,真是要气煞他。
“算我宽宏大量不与你们小店计较,但该赔的医药费你们总不能也要赖账!”捞不到好处自是不肯罢休。
这场戏沈砚之已经乏了,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
男子却犹豫了,谁知道这狗腿子想要对他做什么:“就在这给儿,让大伙好好瞧一瞧,出错了也有人来评理。”
“再说,你是他的是谁啊,大白天的戴个面具,是不是那女人见不得人的小白脸。”他显然已经忘了粗糙的鞭子打在脸上的感觉,一说起这些眼睛就弯成恶意的□□。
一股划破空气的响动惊得他后退几步,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捂住自己另一边没有血痕的脸。
察觉他的目光,沈砚之倒是微微低头看着手里的黑鞭笑了。
他似乎只是正常的动作,毕竟静止太久,人都会想要换个动作的,又不是兵马俑,不是死物,死物才会一动不动。
“既然你不想要钱,就别杵在这阻挡人家做生意,怪不礼貌的。”
他说罢便径直走了,也没有进“甜蜜蜜”的大门,一时让看客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吗?
“奇了怪了,这人也好生眼熟,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故人,什么故人。”
“嘶,我想想,哦你们不觉得他像没疯之前的断头鬼嘛。”
断头鬼这三个字一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血腥的画面,于是没人再搭腔,纷纷散去。
而这边的甜蜜蜜室内。
郎中已经瞧过白竹遥的腿伤了,是横断骨折,已经用竹板固定了,外围用以布帛缚之。
春杏只是轻微的淤青泛紫,只需涂抹些药油便好了。
真是打轻了,温晚照心中懊悔的想着。
这么一想,瞧着四周,沈砚之又不知遁去哪里了。
她也没管他,倒是店里的夫人小姐打趣道。
“温掌柜的,你莫不是想招像刚才面具小生那般的吧。”
“话说,你们真不认识吗?”她们的确没注意沈砚之是从哪个角落蹦跶出来的。
温晚照心情不佳,但对待客人也不能摆个脸色给人家看。
“不认识。”她躺在屏风里头的摇椅上,“找些好看还不是为了我们自个的眼睛,成天看些丑人影响我们心情。”
“哈哈哈,温掌柜真性情。”
“是嘛,店里无趣,总得想些法子让你们留下。”
见她直言不讳,一番真情,众人笑作一团。
“哪会儿,你这店里隔三岔五就有戏子来搭腔,可热闹着呢。”
“别说,我倒是可以给温掌柜介绍几个清俊的男人。”
此话一出,温晚照起身,走出屏风。
“温掌柜,我来还你一样东西。”
她与沈砚之两相对望,这人又在搞什么,忽而,她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那人的手。
那根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