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来,哐当作响,竟直接吹开了窗棂,也吹散了崔九还未束好的头发。
一时间青丝飞扬,衣袂翩跹,恍若谪仙。
谢容与微微愣了神,心跳如擂,想要伸手去抓,崔九却先他一步拢住了头发,手指插进发间快速束起。
“起风了,殿下快回自己的屋子吧。且放心,事成之前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崔九径直走向门口,“朔风,带殿下回去。”
“是。”朔风朝谢容与微微躬身,“殿下,请吧。”
谢容与深深看了崔九一眼,微微颔首,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崔九坐到铜镜前,落寞的眸子慢慢冷了下来。
此时,朔风回到崔九屋内。
崔九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朔风,“敬安王与苏珩那边安排好了吗?”
“回将军,已经派人去监视他们了。”
“好,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有每日见了谁、去了哪,都要事无巨细的向我禀报。”
朔风应声,目光随即落在她肩头垂落的那缕发丝上。“将军,我给您重新束发吧。”
崔九照着铜镜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肩膀上散落着一缕发丝。“不用了,让常嬷嬷进来帮我梳理吧。这些日子你都没有好好休息,快回去歇着吧。”
“好,那属下就先回去了,您也早些休息。”
数日后,入冬。
“昨夜丑时,御史台王御史的马车出现在敬安王府的角门。”朔风说话时还呵着白雾,"据我们的暗桩来报,王御史在府里待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出来。"
崔九放下手中的火钳看着朔风,“苏珩那边如何?”
朔风眉心微蹙,似有疑云盘桓不去。“近日苏珩深居简出,除上朝外鲜少出府,亦未见他与外人有何接触。”说到此,他忽地抬眸,“对了,在监视期间,属下意外发觉另有一人亦在暗中窥伺敬安王与苏珩。”
“谁?”
“青蜇。”
夜色如墨,沉沉地笼罩着整个府邸,谢容与的房内却还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崔九驻足于门前,凝视着那透过窗纸的温暖光晕,这个时辰,谢容与本应该已经睡下,今日却不知何故,里面灯火依旧。
她轻抬素手,指节在门扉上叩出几声轻响,“方便进去吗?我有事要同殿下说。”
门扉应声而开,谢容与立于门后,神色间并无半分被打扰的不悦,反倒像是早已料到崔九会来。他微微侧身,让出一条通道,语气平淡,“进来吧。”
崔九迈进屋内,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书案,发现上面躺着一张女子的画像,那女子与她在昭明殿看到的画像中女子十分相似。
“殿下好雅兴,这么晚了还在欣赏画作。”
谢容与缓步至案前,语气中透出难言的温柔与怀念,“这是我母后年轻时的画像。”
崔九闻言微怔,她回想起幼时,父君曾携她入宫觐见先皇后。那时的先皇后,虽容貌明艳大气,眉宇间却总萦绕着一抹淡淡的愁绪,与画像上这灵动明媚的女子判若两人。
“昭明殿中的画像,亦是先皇后吗?”崔九的目光从画像上缓缓移开,落在谢容与那双幽深如潭的眼睛。
“嗯。”
“我竟未曾认出。”崔九低声说道,惭愧的低下头。
两人于桌前相对而坐,灯影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谢容与为崔九斟茶。“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近日怎么不见青蜇?”崔九拿起茶盏抿上一口,试探的问道。
谢容与闻言,唇角勾起浅浅一笑,坦诚得令人意外:“我遣他去监视敬安王与苏珩了。”
崔九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直言不讳,手中茶盏微微一顿,几滴茶水溅落在桌面,晕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她抬眸望向谢容与,只见他神色坦然,目光如炬,仿佛早已看透了她的试探与心思。“既然殿下如此坦诚,那我就直说了。我的暗桩来报,敬安王已与王御史见过,在敬安王府内密会了两个时辰。”
“他在打探案情,王御史已被他收买,现在是他的人。”谢容与边喝茶,边语气淡然的说道。
“奇怪的是,苏珩近来并无异常之举。”
“他的府内有一条暗道,直通敬安王府。”
崔九闻言,眼眸中闪过惊讶与了然。“殿下果然什么都知道。”
谢容与抬眸望向崔九,“我说过了,我愿做你的棋子,为你的复仇之局布阵。”
“那殿下又想借我的手杀谁?”崔九直视谢容与的双眼,眼神锐利,语气生冷。
“苏珩。”谢容与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敬安王呢?在南安之时,我便心生疑虑。殿下得知敬安王走私之事,非但未替皇兄遮掩,反而任由我搜集证据,将其治罪。敢问殿下,这是为何?”
“他的命,并不重要。”语气轻描淡写,脸上波澜不惊。
“既然殿下如此坦诚,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那就不便再叨扰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说罢,崔九便起身告退。在她转身之际,谢容与突然开口:“我更喜欢你唤我谢容与。”
崔九脚步微顿,却未停歇,只是眼神愈发坚定,一路行至自己的房间。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崔九也跟往常一样,早朝议政,校场练兵,一切看似风平浪静。
今日的朝堂满满当当,无一人休沐。崔九位于右侧前排,静观其变。
“启禀陛下,臣还有要事上奏。”一道声音唤回了正准备退朝的圣上,更引得众人侧目。
圣上微微颔首,示意其继续。
“御史台已查明孙世良遇害一案,凶手及幕后主使皆已落网,现羁押于廷尉狱。此为供词,请陛下过目。”王御史双手奉上一份卷宗,字字铿锵。
圣上审视完供词,目光投向高廷尉,“御史台既已缉拿凶手与其幕后主使,此案也算水落石出。”随后,他的视线转向崔九,“崔将军,你意下如何?”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在逼问。
崔九微微躬身,“回陛下,臣相信御史台也相信高廷尉。”
敬安王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却藏着讥讽,拱手,低头,缓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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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崔九,“多谢父皇为儿臣洗清冤屈,亦要感谢崔将军对本王的信任。”
散朝之后,敬安王有意与崔九并肩而行,步伐间透着几分刻意的亲近。
“崔将军,让你失望了。”敬安王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目光斜睨着崔九。
崔九闻言,淡然一笑,目光坦然地迎上敬安王的审视。“二殿下多虑了,臣由衷的为殿下重获清白而感到欣慰。”
敬安王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继而说道:“既是如此,本殿更当好好答谢崔将军。明日府中将举办茶宴,还望崔将军与七弟能赏光莅临。”
崔九微微颔首,“殿下相邀,乃臣之荣幸。届时,臣定与七殿下一同前往,共襄盛举。”
两人的对话在长廊中回荡,字字句句都似暗藏玄机。
「久居」
“将军,明日您当真要前往敬安王府赴那茶宴?”朔风的语气中满是关切与忧虑,回府的这一路他都在絮叨。
“嗯。”崔九的神色平静如常。
朔风闻言,愈发焦急,语速也快了几分,“您前些日子才在陛下面前参奏他,他怎会真心相邀?这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
“无需多言,唯有直面对手,方能洞悉其招式。”她凝视着朔风,目光如炬,“况且,我当日参奏他,并非冀望陛下即刻降罪。正如开水,需待凉了方能饮。”
朔风眉头微蹙,似在思索崔九话中的深意。片刻之后,他似乎领悟了几分,神色稍缓,“那七殿下那边,是否也需知会一声?”
“我现在便去找他。”
谢容与的房门是敞开的,他伫立于门扉处,眼睛凝望着天际那片翻滚的乌云,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听闻明日将迎来初雪。”谢容与轻声说道。
崔九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只见乌云密布,看样子是要迎来一场风雪。“敬安王已邀殿下与我同赴明日的茶宴。”她淡然说道,将这个消息融入这宁静的氛围中。
“雪下过,就算是正式入冬了。”
“是啊,明天一定很冷,殿下多穿一些吧。”
翌日辰时,谢容与与崔九、朔风一行人,乘坐马车前往敬安王府。
王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敬安王举办茶宴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得各路达官显贵纷至沓来,皆欲借此机缘与敬安王攀交。
崔九与谢容与被恭敬地引入主厅,她推着谢容与的轮椅,目光透过面具扫过在场的宾客。
此处坐着的都是敬安王麾下的党羽,非等闲之人可入内,而侍从们则只能守候在门外。
尚书大人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戏虐,“崔将军与七殿下当真是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呀。”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崔九与谢容与。
敬安王端坐主位,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唇角一勾调侃道:“七弟近来气色红润,想必是崔将军不曾嫌弃你的残缺之身,悉心照料之功啊。”他的话音落下,厅内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谢容与假意轻咳两声,“臣弟确是托了夫人的福,蒙她不弃,照料我这病弱之躯。”说着,他抬起手抚上崔九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