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霞光漫天,太阳隐却在远方的山头,此时七支队伍正围作一圈,身后偶尔传来马儿吃着草的窸窣声。
确认人已经来齐,沈若抬手设下禁制,引来不少惊讶的视线。
怎么回事?!怎么沈若竟然还能动用灵力?!
“这是妖力。”淡淡掀起眼皮,沈若不厌其烦地解释,眸中一抹妖芒闪过,明明模样未变,却透出一种莫名的妖异气质。
妖族?
脸色微变,尤其是仙盟中有人顿时便想起了竞技场内六名翼族暴动突袭的惨况,忍不住有些警惕。
不经意瞥来一眼,沈若不做理会,开口说起正事来:“你们今日可有何发现?”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被转移了注意力,一一分享其今日在易钦城中发现的情况来。
而其中所获知信息最多,经历也最为波折的,自然是沈若一行。
“我还遇上了一个怪事。”此时说话的是崔霁,他可以说是一群人中最早就到了月老庙的,刚进入浮生境时,便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马车上,驾马准备出发。
“把人送到月老庙之后,我特地骑马想去城外别处看看,可奇怪的是,一旦越过城外的界碑,便会像鬼打墙似的被困在界碑附近,后来还是我倒着走才得以脱身。”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走不出易钦城?
听到此处,众人的神情齐齐变得古怪起来,而沈若思及从前的经历,沉眸思索道:“或许界碑所在,就是浮生境的边界。”
虽说浮生境是以亡魂残念凝成,但若是想保证整个浮生境的运转,必须需要一个载体,这个载体不仅要足够坚实,而且能够成为将所有残念紧密连接的纽带。
也即是他们此时所处的易钦城。
这些有着残念的亡魂生前作为易钦城中的百姓,生于此,长于此,易钦城对他们自然也有着不可分割的意义,也正是因为如此,易钦城才能够成为这座浮生境的载体。
“也就是说,这座易钦城...是真实存在的?”云清宗有人问道。
风陵澜抬眸看去:“准确来说,是曾经存在。”
在百年之前,真真切切存在过这么一座名为易钦城的城池。
“那易钦城又是如何成为浮生境的?能够支撑起一整座城的残念,数量肯定不少吧。”
一旁,风陵澜眉眼低垂,久久陷入了沉默。
察觉不对劲,沈若转头看向了风陵澜,陡然想到了什么,传音问道:“风陵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次,她少见地没有喊师兄。
回过神来,风陵澜转头对上沈若的视线,柔声回道:“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又见他抬起头来,缓缓道:“我曾听过一个传闻。”
“百年前在人界南境一带曾发生过一件怪事。”
众人闻言望来,目光微动。
风陵澜继续道:“有一座城池...一夜之间,不知是被何物所袭击,全城无一人生还,尽数惨死。”
“当时有不少修士听闻此事,便打算前去此城中查探情况。”
“可仅仅三日时间,那座城便消失不见,自此...再也没人能找得到它。”
事情发生时,风陵澜尚在妖界修炼,因为当时闭关的缘故,许久不曾问世。这个传闻还是从权晏口中得知,而他听说时,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虽有感慨,但事已至此,他自然也没多加关注。
而方才也就在众人交谈的同时,风陵澜陡然想起此事,这才意识到,当初的那个传闻,或许说得正是易钦城。
也就是说...
“凡你们在城中所见之人,包括你们现在所代表的身份,应该都是组成此浮生境的残念。”
众人心头一沉。
虽然事先有所预料,但真正道出背后的真相,众人还是不免感到一阵心悸。
所以,易钦城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才导致整座城的百姓在一夜之间尽数惨死,执念难灭?
...
夜幕深深,朗月高悬。
眼下除了沈若与风陵澜之外,众人皆成了普通凡人,而白天里忙活了许久,此时自然是疲惫得紧。
可思及沈若所说蜃境之中的情况,众人皆不免担忧今夜会有事发生,口中劝着他人早些回去歇息,可自己却是坐着一动也不动,谁都不愿意走。
不一会儿,便有人开始打起了哈欠,可又强打起精神,上下眼皮不停打着架。
见到这番情形,沈若不免哑然失笑,“行了,别强撑着了,有我和师兄在就行,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江悬头正一点一点的,差点儿就睡了过去,听到沈若的话,陡然一个激灵,立马醒了过来,“不行!今晚这么重要的时候,我必须得跟你们一起。”
声音一如既往的有穿透力,江悬这么一嗓子,顿时便将昏昏欲睡的众人全都惊得醒了过来。
一个恍神,戚明意也重重点了点头,接上话道:“对!我们得跟你们一起!”
一群人连声附和。
“行吧。”拗不过这么一大群人,沈若只能无奈叹了口气,点头应下。
片刻后,困意再次涌了上来,一群人坐在原地打着瞌睡,不少人看着似乎睡得很沉,但实际上,一旦周围有些细微的响动,便会有人被惊醒。
恰时,风陵澜似有所觉察,传音而至:“老余头回来了。”
看来是可以行动了。
不动声色地,沈若抬眸扫视一圈,确认此时无人醒着,便回以风陵澜一个眼神。
走。
一眨眼,二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马厩之中,无人察觉。
...
入夜,城中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河道上也逐渐泛起雾气来,不出片刻,雨雾便在烟波桥周围晕开,朦朦胧胧,独具美感。
也不知在哪讨到了酒,此时老余头怀里抱着酒壶,手里还抓着一张干巴极了的饼,边走边喝,走起路来有些跌跌撞撞。
好在他没有完全醉过去,慢悠悠地下了楼梯,又左摇右晃地从水边的窄道走到了桥洞下。
夜里昏暗,家家户户早已吹了灯,只有依稀的月光穿过云层照着地面,心惊胆战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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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只庆幸老余头没失足栽进水里去。
又见沈若吐槽道:“不是我说,就他醉成现在这幅模样,能看见什么。”
此话一出,风陵澜在一旁微微蹙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视线中,老余头已然坐在了桥洞之下,身下一张破草席,半歪半躺,一口饼一口酒,看着倒是自在得很。
沈若道:“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周围看看。”
风陵澜点头。
在烟波桥附近晃悠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中途只看到了披着蓑衣的打更人,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祥和,似乎就是一个再为普通不过的夜晚。
若是真的无事发生才好...
再次回到烟波桥边,风陵澜此时正立于树下,眸中不见任何起伏,只是冷然看着桥洞中老余头一人独酌、自得其乐的身影。
“师兄?”耳边一声轻唤,拉回风陵澜的思绪,原本空寂无波的双眸像是被一颗石子打破,骤然泛起涟漪。
便见他转过头来,眸光潋滟,薄唇轻勾,唤道:“阿若。”
明明这个称呼沈若在许多人口中都曾听过,可此时从风陵澜嘴里说出来时,却莫名缱绻,听得沈若耳根一热,不自觉生出几分局促来。
而此时风陵澜依旧垂眸望着她,目光分毫不离:“叫我名字便好。”
沈若微微一怔,抬眸看去,对上风陵澜的目光,微风吹来,发丝拂面,却丝毫没遮住那双生得格外好看的眼睛。
这双眼睛,与沈若记忆中的画面不断重合,最终凝作了眼前人的面庞。
沈若微微有些出神。
须臾,又见她莞尔一笑,眼中光辉熠熠:“好。”
...
约莫等了近一个多时辰,期间沈若还倚靠在风陵澜肩头小憩了片刻,桥下终于有了动静。
“老余头醒了。”风陵澜在耳边低声道,恰时,沈若缓缓睁眼,神色清明。
视线中,老余头迷瞪着眼睛站起身,左摇右晃地走到桥洞的边缘,离河道仅差一步,只见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手解着裤腰带。
沈若正打算定睛看去,眼前却陡然一黑,是风陵澜以手挡在她的眼前。
沈若却抓着他的手挪开,拧眉指向远处:“看那边。”
从老余头此时所站着的位置看去,不远处,一座石桥矗立于烟雨朦胧中,而桥上陡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还真的有人出现了?!
心下一惊,霎时间,二人身形齐动,便看见沈若利落向着那处石桥赶去,而风陵澜则是中途从烟波桥之下绕了一圈,将老余头迷晕在地。
这种时候,多一双眼睛,就相当于多生出一番事端。
...
不等沈若赶到,她便眼睁睁看着那道黑影从桥上跳下,扑通一声便落了水。
什么情况?!
来不及仔细思索,心下一横,沈若也跟着跳进了水中。
身后,风陵澜见沈若入水,则是匆匆赶去那道黑影此前所在的石桥。
这里...
风陵澜的目光停在一处,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