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斜斜切进来,苏亦卿忽而想起风遥苦口婆心分享的那些卫生知识,脸颊莫名泛起一层薄红。
“先洗澡。”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惊觉,声音竟比平日沙哑。
洛景倚在门框边,像是被这句话逗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在慵懒神色中,透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深意:“洗了,要不要来检查?”
洛景身上那件领口偏低的长袖T恤,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胸肌的轮廓,像一把隐秘的钩子,无端扰乱了她的思绪。
她咬了咬下唇,卧室的空气又黏稠了几分,她不想在这个充满自己气息的地方,展开这场即将失控的纠缠。
“去你那边。”
话音落下,像在两人之间抛下一枚隐秘的信号弹。
洛景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似下定某种重大决心,缓缓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带着温度,像两条蜿蜒的蛇,缓缓滑过她的肌肤,最终牵起她的手。
两人牵着手穿过书柜间隙,周遭的一切都安静得近乎诡异,只有挂钟滴答声,仿佛在见证这场庄重又隐秘的仪式。
走到卧室外,苏亦卿脚步微微一滞,洛景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苏亦卿浑身一僵,却又鬼使神差般没有反抗,任由他轻手轻脚地将自己放在那张陌生的床上。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光线带着一丝暧昧的昏黄,陌生的气味里混杂着洛景身上独特的气息,苏亦卿心底突然涌起一阵后悔,早知到这样,还不如就在自己房间。
洛景俯身凑近,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彻底挡住了她望向天花板的视线。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从遥远的地方飘来:“为什么哭?”
苏亦卿这才发现,洛景左眼有一滴泪,摇摇欲坠,像一颗即将坠落的星辰。她抬手,指尖微微颤抖,轻轻触碰他的眼角,点上那滴泪:“那你呢?”
在两人交织的呼吸间,那滴泪终于滑落,在枕巾上晕开一小片潮湿的痕迹。
三分春色描来易,一片伤心画不成,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的不愿言说。
洛景也不喜欢殡仪馆,在他模糊的记忆里,甚至都不记得那地方是不是殡仪馆,只记得当时有很多人在哭,很多人来告别。
再后来,过了许久,有人把他带到一副骨架面前,告诉他,那是他的父亲,很伟大。
……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洛景的眼眸仿若蒙着一层雾气,湿漉漉的,裹挟着几分无辜,又隐隐透着渴望,恰似一只急切索求回应的幼兽。
当苏亦卿的视线触及那三种尺寸的包装时,一颗心陡然悬起,顿感事情走向超乎掌控。
她下意识伸手,指尖深深掐入洛景的肩膀,声音不自觉染上一丝颤抖:“弟弟,你……”
刹那间,空气里弥漫的暧昧被搅得更浓,一场郑重其事的事先沟通,似乎迫在眉睫。
“那个……”苏亦卿双颊绯红,像天边被夕阳染透的云霞,神色窘迫得很。
“事先说明,我也没经验。”
室内温度仿佛又升高了几分,暧昧在两人之间肆意蔓延。
洛景的目光触及那与教科书上一般标准规整的环状瓣膜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继续吗?”
苏亦卿的心猛地一颤,伸手紧紧抓着枕头,脚趾不安地蜷缩起来,斟酌再三,才谨慎地嘱咐道:“你慢点,还要轻点。”此刻,
房间里安静极了,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暧昧又紧张的乐章,将这场未知的纠缠,推向了高潮。
初次经历,总归好不到哪儿去,双方都宛如钝刀割肉,疼痛与青涩交织。
唯一的好处,大约是当注意力都集中到痛楚时,就无暇再去反刍那些霉烂发馊的往事。
拥有是最好的祛魅方式。
虽然洛景还算有耐心和礼貌,第一次的体验确实不算美妙,如果当初对疼痛能有足够的预估,苏亦卿兴许会直截了当选择拒绝。
万幸有些人天生就适合一起做事,恰如她和洛景,很适合做炮友。
两人刚开始的时候,确实磨合了一段时间。
好在他们都足够坦然,愿意交流,互相配合,总结经验,渐入佳境。
这种恰到好处地解决需求,又不会侵占双方生活空间的解压方式,两个人都喜欢。
头两年自然都是美好的,生活规律,精力旺盛。
洛景还有着很好的事后服务意识。
甚至近两年的除夕,苏亦卿都是和洛景一起度过的。
别人阖家欢乐,围坐一团,他们屋内被翻红浪,芙蓉帐暖。
科学证明,因激素分泌导致的由□□吸引产生的两性关系,保质期最长大约两年。
苏亦卿也能真切感受到荷尔蒙的消退,在研三这个冬天,逐渐有了苗头。
今年大年三十,她终于落了个清净。
洛景初二才来,说是工作上有事,初四就匆匆出国了。
显然,他遇到了麻烦,这个年过得不太好。
苏亦卿无暇揣测他的境遇,她这个年过得更糟糕。
初六那天,乔老师和好友聚餐的时候,突发心梗,抢救无效过世。老师一生孑然一身,唯一的远亲早已定居德国。
过年期间,事发突然,除了学校负责治丧的工作人员,仅有几个南市本地的学生为她守灵。
今年的正月,寒意沁入骨髓,格外冷,送走乔老师后,苏亦卿就病倒了。
起先以为是普通伤风感冒,后面病情恶化成肺炎。
潘姐包揽了照顾福福的事,苏亦卿遵循医嘱乖乖住院,烧了好几天。
……
洛景回国的时候,苏亦卿刚好出院。
他一下飞机,便从机场直奔医院。王助理跟在老板后面,一颗心吊在嗓子眼。
电梯打开,走出来四五个年轻人,浑身散发着大学生才有的清澈朝气。
短发女生打趣旁边的男生:“我们按住那个计算机学院的才给你争取到的好机会,怎么感谢?”
“请你们喝奶茶。”年轻人嬉闹的声音随着电梯门关闭,被关在电梯外。
直觉告诉王助理,这群学生没准说的是苏小姐。
一起进电梯的还有个年轻人,长相斯文,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王助理心中腹诽,这个该不会也是找苏小姐的吧?
洛景带着黑口罩,一身黑色大衣,气息冷峻凛冽。
王助理觉得老板不像探病的,倒像电影里来搞暗杀的杀手。
电梯停下,捧着向日葵的年轻人走另一个方向。
王助理刚松一口气,却发现走廊那边,戴眼镜的年轻人竟然先他们一步,进了苏小姐的病房。
王助理只能安慰自己,苏小姐住的不是单人间,大概斯文年轻人找的是同病房其他人。
“苏姐。”
肖杨忽然出现在门口。
苏亦卿上前,虽然带着口罩,仍能看得出眼睛在笑:“肖杨?你怎么来了?”
肖杨把花递过去:“不是说今天出院?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苏亦卿礼貌地道谢:“谢谢,真好看。”
目光随即落在门口:“不用麻烦了,有人来接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助理在听到这句话以后,难以自制地长舒一口气。
洛景目不斜视地走进去,拿起挂在床位的病历翻看,又从CT袋里拿出片子,对着光。
叫肖杨的男人也没纠缠,说了几句保重身体,以后常联系的客气话,就识相地走了。
洛景攥着检查报告,指节隐隐发白:“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亦卿觉得他这问题莫名其妙:“你出国了啊?”
反正自己没有什么需要洛景帮忙的地方,他最近事业不顺,日理万机,大概也没必要告诉他。
王助理在两人后面皱眉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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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总人出国了,南市这边不是还有人,他王助理不就没跟着去吗?
王助理觉得,比起那些什么张总、王总、李总、郭总,今天闹这个,明天要那个,还有上门挑衅正房的姑娘们,苏小姐事儿最少,又漂亮又聪明,又有学历,又懂事。
可有时候……倒也不用这么懂事。
王助理原本想说,这也太见外,嗅了嗅当下空气中的火药味,果断闭嘴。
洛景刚想说话,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看一眼来电显示,避过身接通。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见洛景眉心拧起:“知道了,后天到。”
洛景想让她再住几天,苏亦卿果断拒绝,毕竟没人喜欢无缘无故住医院。
苏亦卿最后还是出院了。
洛景太忙,又接了一个电话,被老张接走,匆匆离去前,交代王助理把人送回栖梧苑。
……
徐逸逍破天荒接到了洛景的电话,第一反应是是不是打错了:“有何贵干?”
电话那边,洛景语气疲惫:“你那些符,给我几个,要驱邪避凶、赈宅保平安那种。”
徐逸逍后知后觉,钱早就转过来了。
他对着电话上那串数字亲了一口:“好!包您满意!”
……
苏亦卿出院第二天,王助理特意送了滋补的鸡汤过来,解释说洛总又出国处理事情了。
苏亦卿礼貌道一声辛苦,拍了照,给某人发条消息表示感谢。
洛景没回复,苏亦卿就不再问,两人忽然陷入一种莫名的冷战。
……
洛景再回国已经是二月底,苏亦卿不在,猫也不在家,水和粮空空如也,猫砂盆里没猫砂。
看样子,苏亦卿应该出去好几天,把福福寄养了。
洛景发去一条消息:【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一个来小时,苏亦卿才回复:【明天。】
王助理接到洛总的电话,这几天行程取消。
论理,洛总也该歇一歇了。
苏亦卿到的时候,小区门口管道维修,车辆限行。
同行的学弟非要帮忙,微胖的小学弟长得很喜庆,要不是一头锡纸烫,换身衣服可以去当画娃娃。
他抓住白色行李箱拉杆不肯撒手:“学姐,这东西挺沉,我帮你送上去吧!”
苏亦卿礼貌拒绝:“不用了,谢谢。”
小学弟依旧殷勤:“不麻烦的。”
虽然他一片热心,但苏亦卿这种有边界感的人觉得麻烦。
洛景就是这时候从隔壁药店走出来,他穿着简单的白毛衣和灰色开衫,手上捏了一个纸袋,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连名带姓:“苏亦卿。”
除去很久之前一起逛过几回超市,苏亦卿甚少看见洛景买东西,此刻甚至有几分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小学弟在看见洛景那一刻就松开了手:“学姐,那我先走了。”
苏亦卿只当没看出那孩子的讪讪,微笑说了一句慢走。
洛景把纸袋顺手递给她,很自然地握上拉杆:“出来买点东西。”
行李箱分量不轻,应该都是书。
苏亦卿打开纸袋,扑哧一声笑了,斜眼看向洛景,一本正经的样子,居然买的是这个?果然是个闷骚。
苏亦卿进门,头一件事拉开床头柜检查:“之前买的还有啊?”
好几盒没开封的,整整齐齐码在床头柜里,过年的时候补过一回,最近消耗不大。
洛景挤过来,从后面抱着她,双手环上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故意往她耳朵上吹气:“去洗澡。”
苏亦卿掰着他黏在自己身上的手,强调:“洗完澡!洗完!”
洛景耐心给她吹头发,念着她大病初愈,收着劲儿。
云收雨歇的时候,太阳将将斜坠,照得一室暖黄。
苏亦卿提出表扬:“今天很有耐心,挺温柔的。”
洛景吻着她的发顶:“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