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不谈恋爱的。”
所以他不会喜欢谁。就算喜欢谁,那个人也不可能是他这个死对头。
柳相宜只当听个笑话。刚挂掉张若澜的电话,一连串的脚步声就在客厅外响起。吧嗒吧嗒的,走路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钟秦淮的。
他打开自家客厅门,走到那条过道一看,钟秦淮家的客厅里,走进来一个幼崽,个子小小的,两只手各拎着一个超大的袋子。
前面还反挂着一个背包。
后面又背着一个。
总之,除了露出小小的脑袋,他基本上被袋子包围。
柳相宜:“?”
幼崽:“……”
两人四目相对。
幼崽脚步一顿,视若无睹地走到冰箱前,把四个袋子放下来打开。
两袋萝卜。
两袋土豆。
这幼崽力气这么大的吗?
居然背得动四袋土豆萝卜?
大概是看出了柳相宜眼里的惊讶,幼崽骄傲地拍了拍小胸脯:
“窝、窝可不像你这么脆弱。”
柳相宜:“……”
他倚在旁边,见幼崽把袋子里的土豆萝卜一个个地放进冰箱,他大概明白了:
这应该是留给钟秦淮吃的。但钟家村的村长不是说钟秦淮的妈妈在生他之前就死了吗?
那这小孩是……
“是他弟弟吗?”
幼崽一听,简直倒反天罡!那双暖金色的眼睛登时瞪圆了,大声道:“窝、窝是他老祖宗!是他祖祖祖叔爷!”
柳相宜:“?”
也不管柳相宜听没听懂,幼崽说完,将一只土豆擦干净,熟门熟路地塞进冰箱里。
柳相宜蓦地想起学生时代,别的男生无肉不欢,只有钟秦淮例外,有次去晚了,没打到土豆萝卜,端着餐盘坐他对面的时候,神色郁郁的,跟他在那场挑食的较量上意外输掉了。
他问:“这些土豆萝卜哪来的?”
幼崽小胸脯挺得更直了!
“窝、窝买的!”
柳相宜又问:“怎么就买这些?”
幼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嘴角又耷拉下去了:
“阿、阿淮小时候外婆死了,他还太小、不能经常下山,土、土豆和萝卜不容易坏,可以留好、好多天呢。”
“后、后来就吃习惯了。”
幼崽说得语焉不详,但结合柳相宜在钟家村了解到的身世,他也大概拼凑出原因了。
把冰箱全部塞满之后,幼崽心满意足地关上冰箱,然后蹭地一下,一团黑雾之后,幼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乌鸦,从黑雾中振翅飞走了。
柳相宜:“!”
顺着小乌鸦飞去的方向看去,钟秦淮这栋别墅的围墙里竟然长了一株榕树,柳相宜从来没见过这么粗壮的,枝繁叶茂,好似一朵巨大的绿色蘑菇云。
而在大榕树的枝叶间,藏着数百只乌鸦,一排排地挤在枝桠上,竖瞳闪着金色暗光,齐刷刷地盯着他。
柳相宜:“……”
一人与数百只乌鸦对视。
气氛一时静到诡异。
脑子里瞬间回想起张若澜被一群乌鸦围攻逃下山的那一幕,柳相宜顿时紧张了一瞬,生怕那些乌鸦也飞过来这样围攻他。
幸好小乌鸦们像是没有得到某种命令,便岿然不动似的,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发出“嘎嘎”的怪叫。
柳相宜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回视线,把目光落在那个冰箱上。
他犹豫片刻,又仰头看了一眼二楼的主卧,打开冰箱,摸出一根萝卜、一个土豆走进厨房。
漆黑的主卧里,钟秦淮本在闭目养神,忽然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咚咚咚。
好像菜刀砍砧板上的声音。
劈里啪啦。
应该是热油炒菜的声音。
钟秦淮:“……”
等他施施然下楼时,正好撞见柳相宜端着一盘土豆萝卜饭出来。
他眉目间浮起一丝讶异。
在看清了柳相宜那盘饭是什么时,他嘴角漾起一丝弧度,调侃道:
“我以为像柳总这么日理万机的人,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做饭这种小事上的。”
柳相宜把那盘土豆萝卜饭搁在餐桌上,微笑着怼回去了:“是不会,但谁叫我暗恋钟总呢?”
说完紧盯钟秦淮,看他的反应。
果然,钟秦淮听到后脚步微顿,整个人就跟机器因为信息突然过载死机了一秒似的。
很好。
成功反击了钟秦淮,柳相宜颇为得意,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一副大佬坐姿,又挑眉补充道:
“钟总可不要误会,我这是基于你的手受伤了不能沾水,所以才帮你做这个饭的,完全没有半点恋爱脑的意思。”
然后,他就看到钟秦淮就跟电脑重启了一样,只一秒的瞬间,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散漫神态,走过来悠悠道:
“既然柳总半点恋爱脑都没有,那下次还会偷亲我吗?”
柳相宜:“……”
顿时心虚了一秒。
又垂眸看了一眼脖子上戴着的那块玉佩,还是通体鹅黄,意味着还需要吸入大量的阴气。
见柳相宜沉默,钟秦淮嘴角微弯,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柳总怎么不说话?”
“是天生就不爱说话吗柳总?”
柳相宜:“……”
他不接这个话茬,昂了昂下巴,理不直气也壮地示意钟秦淮吃饭。
他花了半小时做的,要是这小子敢不吃,他就算塞也要硬塞进钟秦淮的嘴巴里。毕竟……他绝不会容忍自己的时间被白白浪费。
“柳总做了我就要吃吗?”
钟秦淮散漫地朝他走过来,走得近些了,忽然,他瞥见柳相宜抱臂的左手食指上起了两三个水泡。
像是被热油溅出来的。
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格外明显,因此,他一眼就看到了。
钟秦淮顿了顿,坐在了餐桌旁,拿起勺子,慢悠悠地搅拌着餐盘里的土豆萝卜:
“柳总可不要误会,我这是基于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才吃的,完全没有半点私情的意思。”
那得意的语气!
柳相宜呵了一声。
看吧,张若澜说什么来着?这阴阳怪气的态度像是暗恋他的样子吗?
吃完饭,钟秦淮把盘子收拾进厨房,瞥见料理台上,还搁着一盘土豆萝卜饭。
只不过土豆散发着一丝糊味。再看一眼垃圾桶,里边也倒了一份。
柳相宜:“……”
他理不直气也壮地走进厨房:“第一次下厨,第三次才成功也很合理吧?”
钟秦淮的视线又落在柳相宜起泡的食指上:“柳总下次叫上我会更合理。”
说完,视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嘴角勾起,依旧用那副散漫的语气对柳相宜道:
“柳总也不想浪费时间的对吧?”
柳相宜:“?”
这小子什么意思?
是嫌弃他中午做的不好吃吗?
柳相宜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盘子,吃倒是又都吃完了。他一向不喜欢精神内耗,既然本就不擅长下厨,有人愿意指点,自然更省事。
晚上有了钟秦淮在一旁指点,这次做饭格外顺利。
他用勺子舀出一块土豆,本想放旁边的碗里给钟秦淮试吃,没想到他刚转身,斜倚在料理台上的钟秦淮就倾身过来了!
他歪头吃掉了那块土豆。
柳相宜:“……?”
钟秦淮一边嚼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神色淡定地评价道:
“能再加点盐吗柳总?”
柳相宜:“……”
这小子都这么淡定了,他肯定也不能大惊小怪,不然显得他一副输不起的样子,于是也镇定地收回勺子,根据钟秦淮的反馈加盐。
最后出锅的时候,柳相宜自己也给自己盛了一盘。
土豆软软糯糯,混合着红萝卜的清甜。汤汁是金黄色的,散发着浓郁的蔬菜香气。
虽然食材简单,但拌着白米饭吃,意外得还不错。
而且,往常他和钟秦淮见面,总是不免要互怼嘲讽一番。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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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他和钟秦淮两人,居然安安静静地,和平友好地坐在餐桌上一起吃饭,这要放在一个月之前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吃完饭,洗漱完,柳相宜就回自己的书房工作了,直到“笃笃笃”的敲门声,伴随着懒洋洋的声音一道响起:
“柳总不准备睡吗?”
柳相宜循声望去,钟秦淮斜倚在门边,正抱臂望着自己。
柳相宜:“?”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小子居然积极主动喊他一起睡?这不科学啊。
就在柳相宜还在思考钟秦淮反常的原因时,钟秦淮已经走进来了,斜靠在书桌上:
“鉴于柳总今天的表现,所以……”
柳相宜:“?”
他不明所以地抬头。
钟秦淮刚想说什么,目光忽地落在了那双薄唇上。
唇角上扬,即便没有在微笑,也给人一种隐约在笑的错觉,弧度恰到好处的漂亮。
颜色本就红润,灯光洒下来,给它覆盖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所以……”
钟秦淮鬼使神差地开口:
“……要亲吗?”
柳相宜(瞳孔地震):“??”
说完话的下一秒,钟秦淮就眨了下眼,仿佛忽然回过神来了似的,眸子里又恢复了那副淡定的神色。
只眨眼的功夫,快得让柳相宜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钟秦淮嘴角勾起,朝柳相宜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意:
“怎么,柳总不敢啊?”
柳相宜:“!”
他就知道!
这小子怎么可能突然转性?
这么反常,肯定是又准备作妖了,不过钟秦淮大概想不到吧?他正愁没借口吸阴气呢。
因此,对于钟秦淮的挑战,柳相宜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敢啊!”
“我正求之不得呢,毕竟……”
“啪”地一声,柳相宜把电脑合上,站起来,微微一笑:
“我可是暗恋钟总啊对吧?”
话音刚落,柳相宜再次满意地看到钟秦淮的表情又一瞬的微妙。
他在心里快要笑死了。
不自在了吧?
尴尬了吧?
也是。
毕竟是死对头,每天对着他说这些,心里指不定怎么别扭呢。
柳相宜正得意时,忽地发现钟秦淮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双黑漆漆的瞳仁盯人的时候,宛如两颗毫无生机的黑色琉璃珠,有种诡异的非人感。
被这么一双眼睛眼也不眨地一直盯着,这回轮到柳相宜不自在了。
他下意识想逃避,但转念一想:这样不就在这小子面前示弱了吗?
不行。
他揪住钟秦淮衣领。
闭眼亲了过去。
柳相宜洗过澡,身上残留着的沐浴露香气扑面而来,明明很浅淡,却让钟秦淮有一瞬间的眩晕。
与此同时,双唇骤然贴在一起。
触感柔柔软软的。
钟秦淮闭着眼睛,像往常那两次一样静静贴了会儿,但这次不一样,有一股莫名的难耐逐渐从心底泛起。
这种感觉很新奇,很陌生。
像有只蚂蚁在心底爬过,丝丝痒意从心底逐渐扩散到身体各个部位。
钟秦淮忍不住动了。
轻轻含住了柳相宜的上唇。
柳相宜瞬间察觉到了,想也没想就往后退了一步。
意识到自己反应大了,好像玩不起一样,在钟秦淮即将睁眼的时候,他又重新贴了回去。
甚至还报复性地在钟秦淮的唇上咬了一口,以此表示:
看吧!我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还变本加厉了!这个“胆小鬼”游戏你还敢继续吗?
钟秦淮轻笑一声,笑声低低的,听得柳相宜莫名耳热。
随后,他就被咬回来了!
柳相宜自然不肯吃亏,对着钟秦淮的唇又咬又啃。
两人气息交缠,属于柳相宜身上的淡香,和来自钟秦淮身上那股微微的凉意逐渐交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