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白濑!别发呆了，到底怎么回事？”中原中也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白濑猛地回神，懊恼自己怎么会盯着那个瞎子看了这么久，他皱了皱眉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准备了很久的发言上。
“呐中也，”白濑笑容僵硬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羊的状况你也大概了解了吧，大家可是一直在受欺负。”
确实，虽然名为少年自卫组织，但实际上“羊”并没有对其他组织进行反击的能力。
更多的是年龄稍大点的孩子去外界用打些零工用换来的物资照顾年龄小的孩子并且抱团取暖。
“但是，中也你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濑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透着一股不情愿，“自从你把那些人打回去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再来骚扰我们了！”
中原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成为我们的王吧，中也，以后我们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那些以前拿不到的物资也可以去抢，羊会变成和那些看不起他们的组织一样强大的存在。
“羊会变得越来越强大的！”
“大家觉得呢！”说完白濑环顾四周。
——
“中也？”艾斯忒亚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发呆的少年。
“啊，怎么了？”中原中也回神，转头看他钴蓝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显得透亮无比，映照着面前人的身影。
经过一段时间无所事事的修养，虽然羊能提供的物资很少，但是艾斯忒亚的身体状况比初见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最明显的就是脸上那道原本刻骨的伤痕，现在只剩下一些结痂
看起来等结的痂掉落后就不会有人能轻易看出他脸上曾经有那么一道伤。
听力更是基本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当然，间歇性的。
艾斯忒亚单手托着脸笑着问：“中也看起来很迷茫，需要我来开导吗？”
“哈？”，中原中也皱眉故意嫌弃地摆了摆手，“才不需要，只照顾好自己我就已经减轻很多麻烦了，眼睛现在怎么样了？”
“哈哈，差不多吧，只剩一点点啦。”目前一天里能看到的时间已经比当瞎子的时间长多了。
艾斯忒亚抬手比了一个很小的距离，接着主动问道：“成为首领对于中也来说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吗？”
闻言中原中也的娃娃脸变得有些皱巴巴的，他嘟囔道：“连你也看出来了吗。”
自从那天的集会后，中原中也就成为了“羊”的首领，这个消息不仅在羊内部传播，而且通过白濑几人的不懈努力传递到了擂钵街所有活跃的组织耳朵里。
羊的首领是中原中也，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再对这些手腕上带着腕带的小孩出手的人都要承受羊之王的怒火。
一时间所有针对羊的行动都停了下来。
尽管这一切盛名之下的中原中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
他并不知道怎么当一个首领。
“我只是觉得首领是要做这些吗？”
中原中也向后瘫倒在屋顶上，枕着手看向挂在无边穹顶上的太阳。
成为首领之后的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做的事情和以前并没有很大的改变。
但“羊”的物资上有了很大的改善。
以前只有中原中也亲自护送去打零工的大孩子时，才能顺利地把报酬带回来，而现在只要那些孩子带着羊的腕带就不用担心被抢。
这得益于中原中也上任后的几次雷霆行动，他们甚至反打劫了那几个敢动孩子们的组织。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让组织里的人能够生活的更好就是一个首领该做的事情吧。”
“中也这不是有答案吗？”艾斯忒亚用软和的声音反问。
他边说边将手虚虚地放在中原中也的眼睛上方，“虽然晒太阳的感觉很好，但是不可以一直盯着看啊，会被灼伤的～”
“就是这样。”他突然坐起来，艾斯忒亚及时收回手，避免了手掌和中也可爱的脸进行亲密接触。
“嗯？”
“你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知识，像是这些擂钵街根本不会有人在意的，额常识，”
他的眼神变得认真，语气中隐含着些不明意味的期待：“你有着和常人不同的恢复能力，还有......”
中原中也想起了带回艾斯忒亚时他手腕上的印记，那像是商品编码或者说......试验品的编号。
他拉起对方的手腕，惊讶地看着那里只有一片还未结痂的红肿伤痕。
艾斯忒亚对他突然的动作适应良好，他就着中原中也的动作和他对视：“原来如此，中也对我的来历感兴趣吗，我可以说哦～”
“什么？！”中原中也一个后仰，脸色微红地摸了摸鼻子，“才、才没有，只不过是......”
“我以前生活在一个小岛上哦，”艾斯忒亚没有停顿地说了出来，“和很多兄弟姐妹一起。”
说完他笑吟吟地歪头等待中原中也的反应。
“啊，这样吗。”有家人啊。
本来还以为能从对方的身世中找到自己的身世线索，但是果然是看错了吧，中也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复杂。
“中也呢？”
“我不知道。”中原中也的声音平淡，“擂钵街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记得原来的生活吧。”
“但是你想知道。”
艾斯忒亚抬头看了眼，太阳被厚重的云层遮得严严实实，看来今天的晒太阳活动到此为止了。
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才歇气道：“啧，很明显吗。”
“你几乎或明或暗地了解过所有人的过去，而关于第一次捡到你时的情形在白濑他们那里也不是秘密。”
“中也的过去似乎充满着不能轻易触碰的谜团。”
“没错。”
橘红色的发梢因为主人低落的情绪显得有些没那么挺翘，他望着远处声音空茫：“我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想知道在白濑他们见到我之前的事情。”
想知道自己算不算人类，有没有家人。
初见那些印记的时候他以为艾斯忒亚会和他一样，他知道那些印记大概象征着什么。
拐卖或者实验，这些没那么难猜。
艾斯忒亚没有打断他的话，安静的思考着什么。
半晌才轻轻地道：“原来中也在意的是那些记号啊，如果知道更多我的过去，中也能够感觉更踏实吗？”
“嗯？”中原中也因为他莫名其妙的话抬起微垂的眼睛，钴蓝色的瞳孔照出艾斯忒亚微笑的脸：“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可能来自和中也相似的地方哦～”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猛地抓住他的肩膀：“相似？！”
嘶，力气好大，有点疼呢，不过不碍事。
艾斯忒亚继续轻声道：“也许是......实验室？”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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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觉得说太多的话说不定会引来多余的麻烦，”毕竟自己在档案里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但是忽然发现，中也你也是个麻烦缠身的人，”如果帮中原中也搞清楚身世，自己说不定也会被拖泥带水地暴露在有心人眼前。
“不过，”他双手端着脸，眉眼弯弯：“中也会一直照顾我吗，我只要能一直看见太阳就好了。”
“哈？”中原中也的手松开，“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们不都是家人吗，羊的所有人肯定会一直在一起啊。”
“哈哈，中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艾斯忒亚歪了歪脑袋，感受着对面的人身上传来的理直气壮的肯定，决定不告诉他把羊里存在着的微妙的心思。
反正这也是中也成为首领必备的考验，还是留给对方自己去解决比较好吧。
反正这个答案对于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作为一个约定了。
“我只能说离开前记得的一点点哦，毕竟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而且多余的部分跟中也应该没关系。”
他把离开实验室前记忆里的对话挑了几句说给眼前迷茫的少年。
中原中也的的神情从认真到诧异：“没了？”
“都说了只记得一点点嘛，”艾斯忒亚再次比划了一个小小的距离。
中原中也盯着他看了一阵，移开视线嘟囔：“总觉得你这家伙还知道好多事。”
“哈哈，中也想知道的话我以后再说。”
艾斯忒亚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正色道：“毕竟男人还是有点神秘感才能吸引人吧。”
中原中也也站起来眼神难言吐槽道：“你算什么男人啊小屁孩。”
“那这样说的话你也算是小屁孩哦中也，毕竟我们看起来差不多大。”
他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诶呀稍微矮了一点点呢，肯定是以前营养不良太久了。
中原中也显然也发现了这几厘米的差距，双手环在胸前得意道：“怎么说都是我比你年龄大吧。”
“那年龄大的中也肯定也会率先成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喽，”他打趣道，“还要拜托中也哥哥多多照顾啦～”
“那、那当然，”未来的成熟男人中原中也脸蛋微红，凶巴巴又磕磕绊绊地说道。
“那样的中也也一定是个合格的首领了吧。”
红发少年因为他突然转回远点的话怔了一下，而后迎着他看过来的眼睛坚定地道：“那当然。”
当然个鬼啊啊啊，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做，怎么会就那么肯定地说了。
当做看不见新晋首领的心里的纠结，艾斯忒亚站在擂钵街的出口处用力地朝离开去采购组织物资的中原中也挥了挥手，然后干脆地转身沿着擂钵街的范围慢慢地走。
今天看起来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剩下的时间找找其他晒太阳的好位置好了。
“呼，好冷，好冷。”
与艾斯忒亚擦身而过的男人穿着一身大衣脖子上裹着厚厚的围巾，耳罩下浓黑的长发遮住了未被围巾遮住的半张脸。
很冷吗？
艾斯忒亚若有所思地左右看了看，怎么说今天都算是暖和吧。
而且在这样的季节里还穿着厚重的冬装，怎么说都不该感到寒冷吧。
虽然看起来像是普通人，但这样的穿搭和话怎么想都不该是个普通人，简直把我有问题写在了脑门上，哦，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脑门。
好高的人。
“要一起晒太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