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是个榆木脑袋,老老实实的禀告道:“属下去找刘大夫时敲了好半响的门,她白着脸来开门,看起来很是虚弱,见风还久咳不止,病的厉害。”
十五被派去忙别的了,这件事就交给初一,他脑子简单说话直接,原封不动的学舌。
“然后我就说了,这药方是刘大夫的,交给其他人做容易泄露机密,还是请刘大夫亲手做更好,而且也不白做工,到时候会给同等重量的银子。刘大夫咳了好一会,涨红一张脸说‘她的身体不重要,能助力主帅早日恢复光明才是重中之重。’”
初一说话时候,宁镇山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拭他的配剑。年头久远的一柄剑,剑刃不再光亮,剑柄处因为被血水浸泡过发乌。不过宁镇山爱不释手,甚至不需要睁眼就能和老伙计配合无间。
当初一说完后,正好宁镇山擦剑结束,剑归鞘发出铮铮之声。
“她在装。”
“啊?主子,你是说刘大夫是在装病?不能吧。”
宁镇山慢条斯理的擦手。
初一可是宁镇山救回来的,事事都听他派遣,对他敬重有加。他思索一番,还是忍不住说话,“可真不像是装的,面如菜色,走两步就喘……”
说话声音小了下去,初一挠头,“好吧,那刘大夫还挺会演的,把我都骗过去了。”
初一就是脑子一根筋,等晚上睡觉时候突然扑棱起来,给十五吓了一跳。
“睡魔怔了?”
“不对啊,十五,你说主子没亲自前去,但他怎么知道刘大夫是在撒谎装病?”
“我怎么知道?赶紧睡觉。”十五说完翻过身,懒得搭理他。
……
“一颗药,就给同等重量的银子,一瓶药可以放十颗,我熬一天一夜的话可以做十五颗,那就是……”
床榻上躺着面色红润的苏墨儿,正掰着手指头算账,越算唇角的笑容越大,最后在床上滚了两圈,裤腿往上,露出光洁的小腿,过了会,缩进被窝里。
“先挣他点钱再说。”
反正家人安好,她也暂时走不脱,能多挣钱是好事,现在苏宴和苏枝都小,但她得筹谋起来,苏枝将来要嫁人得有丰厚的嫁妆,苏宴得进学堂,读书写字考功名,总好过当个泥腿子,这些都得用钱。
现在确实和之前大不一样了,自打天下大乱以来,物价飞涨的厉害,苏墨儿带着家人逃命的过程中,看到不少人家买不起粮食,或者因为战争流离失所,总之,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
手里有钱是最好的,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口饭吃,但光能生存不成,苏墨儿知道她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只想过好日子,可怎么能过上好日子?靠动嘴皮子说说吗?当然不是,还得靠自己的手。
总之,先挣钱再说。揣着这样的想法,苏墨儿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来就打算熬药,她没主动去找初一和十五,一直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慢悠悠的等着他们来。
十五和初一也不是每日都有空闲,一些重要机密之事会交给他们做,才得了空过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院子里有个摇椅,身材纤细的女子着一身藕荷色衣裙,瞧着内敛温婉。紧闭的双眸颤颤,似乎睡的不甚踏实,柳叶眉微蹙。不过美人蹙眉也是好看的,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给她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皮肤越发的白皙透亮,待她睁眼后,刹那间,满园芳华绽放。
“你们来了。”
初醒来,声音微哑发沉,苏墨儿从摇椅上起身,裙摆蹁跹,划出漂亮的弧度,不过她随即捂着胸口,作出不舒服姿态道:“主帅今日可用过药?”
“所以,她问候我了?”
十五先被召唤回来,有事要他去办,宁镇山随口问了句西跨院,十五认为主子应当是担忧解药一事,毕竟这东西目前来看是有用的。所以,十五将苏墨儿的话重复一遍,意思是让宁镇山放心,她肯定尽心尽力的做药,但……
电光火石之间,十五抓住了一点什么头绪,但很快溜走,他道:“刘大夫是说了这么一句。”
宁镇山垂着眸子不再说话,十五一时拿不准他的想法,便转而汇报其他事情。
……
“这世道,唉……”
缺几味药材,初一自告奋勇的去买,其他的倒是还好说,唯独一味叫翎草的药材不好找,他回来之后将药材放好,叹气道:“跑了全城只找到这些,没办法,外面在打仗,药材什么的都运不进来,刘大夫,你看看这些够不够用。”
现在一日比一日暖和,院子里支起一口小药锅,苏墨儿就坐在火旁取暖,脸颊被热气烤的红彤彤,冷不防看过去气色好极了。初一想,应当是因为找到药材心情好吧,毕竟之前刘大夫得捂着胸口咳嗽呢。
“没关系,能找到一些就好,我量力而为。”
接下来苏墨儿就开始处理药材,那些已经炮制好的药材算是好处理,也有一些是初一从犄角旮旯里淘来的,估计没好好保存,需要好生修剪,将没有药效的部分去掉,只留下精华。
初一不懂,见苏墨儿将药材剪下来扔掉,忙心疼道:“刘大夫,药材不好找啊”
苏墨儿抬头笑,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截老根状的药材,温声解释道:“那些叶子都没有用的,只有这截可入药。”
初一挠挠头:“哦,原来是这样,我不太懂,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
苏墨儿让他找凳子坐下。“站着多累,能坐下休息就多休息。”
初一还有点不好意思,他是宁镇山派来帮忙的,好像也没帮上太多。苏墨儿是普通人,以前在赵家的时候甚至是下人,除了被宁镇山侍候过,她还从未使唤过人,所以不适应初一像是木头似的杵在那,见他不坐下,她便说请他帮忙添柴看火。
有了能做的事儿,初一总算心里踏实一些,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苏墨儿聊天。
苏墨儿是什么人呐?从小就机灵聪慧,对付宁镇山都绰绰有余,更不用说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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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城府的初一了。
三言两语,就套出话来,得知城门今日已经开了,苏墨儿心思一动。
“哦,对了那天抓到的是细作吗?”她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初一知道这件事,便道:“算是,也不算是吧,反正是朝廷的人,但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
现在的天下局势苏墨儿不懂,但明白宁镇山和朝廷是势不两立。也不知道这几年他做了什么,摇身一变成了枭雄。
再一次感叹他们二人之间的鸿沟,苏墨儿甩了甩脑袋,将不相干的念头甩出去,专心致志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不过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对……对不起!”
地上是一滩褐色的药汁,初一还端着药碗一脸懵,下意识的道歉。苏墨儿震惊的美目圆瞪,“最后一棵翎草……”
这下初一是真的慌了神,不知所措,甚至蹲下企图将药汁盛回来,苏墨儿拉住他,然而初一的手已经摸上一块碎片,当即被划的血流如注。
“洒了就洒了,放着我来。”苏墨儿将初一拽起来,动作利落的给他包扎好,初一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好半响之后才呆愣愣的问:
“……刘大夫,药没了,主子的眼睛怎么办?”
他眼圈泛红,看来是打心眼里希望宁镇山能恢复,心疼的模样做不得假,突然让苏墨儿想到儿子苏宴。有一次她给病患熬药,不小心把手烫出个泡,稚嫩的小孩泪眼朦胧的过来噘嘴,说吹吹就不痛。
想孩子了。
以前的苏墨儿大抵不会这般好心泛滥,会把责任都推给初一,自己片叶不沾身,但有了孩子之后像是有了软肋,她温声安慰道:“没关系,之前已经做了一批,够他吃十五日的。”
初一扫眉耷拉眼:“被王大夫拿走五颗,说是要研究研究,满打满算,还有七颗了。”
也就是只能吃七天。
王大夫手里有她给的方子,而且也曾验过药,怎么还拿走五颗?难道,他怀疑她在骗他?
看来老实巴交的王大夫并不是如表面上看那么简单,不过,宁镇山不是傻的,如果王大夫当真有异心,想必他能察觉。
苏墨儿连声安慰,俩人打算这就出去再找一找,说不定能在城里犄角旮旯的医馆里找到需要的药材。在她看来,宁镇山固然面无表情总是一副冷峻模样,可从不重罚人,以前当管事时候体谅府里仆从,外冷内热罢了。
如此作想,快出衙门时看见有两个士兵抬着担架,面朝下趴着一个人,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连哼哼的动静都声如蚊讷,像是下一瞬就驾鹤西去。
“怎么了?”初一问了一嘴。
士兵们都晓得他身份,如实禀告道:“上头让处罚不守规矩之人,这不,牢房里拎出来几个。”
担架上的人似乎痛的厉害侧过头,一晃而过的脸让苏墨儿吃惊。
这不是刘二吗?
咦惹,被打的好惨。
不过,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