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楼。
咚咚咚,包间的门突然响了,姜辞以为牙人带来了面试者,于是走过去开了门,来人却是顾时容。
“顾公子,你怎会来此?”姜辞惊喜道,正好她有事找他帮忙。她招呼着他进门,给他倒了一杯茶。
顾时容胳膊搭在桌上,捏紧了茶杯。
叶晚晴在姜辞耳边小声说:“这位公子是?”
“他就是我说的适合的老师,可惜家中有事来不了。”
虽然她们尽力压低音量,但顾时容还是听到了,他缓缓开口:“我家中无事了。”
姜辞和叶晚晴双双看向他,顾时容喝了口茶,淡淡地笑道:“好喝。”
“顾公子,正好你来了,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姜辞说。
“自是可以,姜小姐请说。”
“在牙人的帮助下,我们成功找到了十名老师,但是我目前只需要一位。”姜辞停顿了一下,“所以,我们今日便是要在此选出最合适的一位,但是,我们二人对这四书五经一窍不通。”
顾时容听懂了她的意思,“所以,你是想请我和你一起考察一番。”
姜辞郑重点头。顾时容欣然答应。
此时,牙人正好带着十位老师来到了包间外面,他敲响了房门,“姜小姐,人已带到。”
“进来吧。”
他们进来后,这个房间便略显拥挤了。
“姜辞?”一道男声从人群中冒出来,大家很默契的同时将目光放到那人身上。
“是我。”姜辞回他,“怎么,你不知道?”
他的疑惑显而易见,姜辞看向站在旁边的牙人,“你没跟他们说吗?”
牙人尴尬道:“说了他们便不会来了。”
经过王骅的事,姜辞就知道了,这些读书人,大多数人看不起农、看不起商,更看不起女子,他们自命清高,自诩不凡。
所以,姜辞早就将为自己的学堂找老师的事告知于牙人。未曾想,牙人却没告诉他们。
“是我姜辞要为我的学堂找一位老师,若是不愿,现在就可以离去。”
十个人面面相觑,不出意外,刚刚出声的人先行离去,陆陆续续又走了几人。
姜辞叫住了一人,“留步,我想知,你们不愿是因为我是女子吗?”
那人转动眼珠,犹豫再三,道:“自然不是,只因为你是姜辞。”
不仅姜辞疑惑,叶晚晴也不解地看向她。
姜辞对着剩下的四人说:“我是瘟神吗?”
他们点头,又似拨浪鼓般摇头。
姜辞刚来时就知道,古代的姜辞在临安县的评价并不好。
“那你们跟我说说,我以前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们所有人避而远之。”
四人从左到右依次张嘴。
“姜小姐当街杀死了一只猫,满手鲜血。”
顾时容反驳:“不是杀猫,是救猫。姜辞在街上遇到一只受伤的小猫,于是抱着它找了大夫治伤。”
“姜小姐夜半三更在院中走动,任凭怎么喊,都没有回应,而且闭着眼睛,似是被鬼附了身。”
听了他的描述,姜辞道:“这应当是,梦游。”
“还有,姜小姐将一人推入河中,多亏岸上有会水之人,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还有还有……”
姜辞一记眼神过去,最后一人低头闭上了嘴巴。
她换上笑容,道:“我以前呢,可能确实做了一些大逆不道之事,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姜辞了,我要做出改变了,所以你们完全可以放心,若是通过面试,来到我的兰闺学舍,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姜辞引着四人去了楼下,“想吃什么随便点,全都算我账上。”
姜辞上楼后,四人才坐下,一人试探地问:“我们可以随便点菜了?”
“我以前最多一个月才能来这里吃上一回。”
“这姜小姐,好像真的变了。”
“四位要点什么菜了?”小二过来问。
“招牌菜全都来上一份。”
其他三人震惊:“这,不好吧。”
“姜小姐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放心吃吧。”
三人点头,毕竟这金满楼的菜可不便宜,随便吃上几个菜便要花上两个月的月俸。
楼上包间,姜辞对顾时容说:“还请顾公子为他们出个试题?”
顾时容苦思冥想,看向窗外的飞鸟,终于拿起笔,写下:请以“雀”为题,赋诗一首。
他刚放下笔,姜辞又道:“再来一道题吧,顾公子。”
顾时容再次提笔写下:治国以何为先?治民以何为策?
“治国之道,原来是在考公。”姜辞小声嘀咕。
“考公是何意?”叶晚晴问,顾时容听到声音后也看向姜辞。
“考公嘛,就是为国家选拔出人才,为百姓为国家做事,其实就是科举嘛。”
“为何不直接说科举,反而要说考公,我们从未听过,姜小姐是从何得知?”顾时容问。
“就是嘛,我做梦的时候梦到的。”姜辞实在不知在说什么。立马拿起笔又写下一题:教学时突遇一学生晕倒,这时你该如何做?
老师嘛,当然逃不过这个结构化面试咯。
姜辞捏住宣纸两边,微微举起,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我们这便下楼。”
楼下四人狼吞虎咽,秉持着就算没能当选也要吃饱喝足的念头。
“咳咳咳。”叶晚晴看着四个埋头苦吃的后脑勺咳嗽了几声。
四人听到声,纷纷放下碗抬起头,用袖子擦了嘴。
姜辞将宣纸递过去,“请四位去楼上各自完成这三道题。”
一人双手在腰间的衣上擦了擦,然后双手接过,四人一同上了楼。
姜辞看着这满桌残渣,惊叹道:“哇啊,厉害。”
小二将桌子收拾干净后,姜辞一行人又点上了菜,边往顾时容面前的杯子倒茶边说:“今日多亏有顾公子,这一桌菜就当我感谢你的,你可要多吃些。”
“是啊,顾公子。”叶晚晴举起茶杯,“我和静姝,敬你一个。”
右手提杯,左手衣袖遮面,三人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一阵音乐响起,如清泉流淌,客人们依旧在吃喝谈话,只有叶晚晴鬼斧神差停箸看向舞台,一少年戴着帷帽坐在凳子上,琵琶矗立在他腿上,熟练地拨动音弦,白色帷幔下的脸若隐若现。
“他,好像是,林煜。”叶晚晴自言自语道。
姜辞好像听到了叶晚晴说话的声音,但没听清,便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说话啊。”
姜辞用食指抵着自己的耳朵说:“可能是我幻听了。”
一曲毕,叶晚晴看向舞台鼓起掌来,在嘈杂的人声中,她的掌声异常响亮,台上的林煜睁开眼,循着掌声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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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叶晚晴!
他抱紧了怀里的琵琶,向前走了两步,看到叶晚晴身旁的一男一女,又后退了几步,转身下了舞台。
从楼上下来一人,走到了姜辞面前,说:“姜小姐,我们四人已尽数完成。”
于是三人跟着他上了楼,姜辞对四人说:“还请四位公子先回家,明日我会请牙人告诉四位结果,若是没能选上,还请不要伤心。”
“多谢姜小姐,我们今日吃得很开心,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早有准备。”
“雀上枝头叫,风吹叶儿摇。”顾时容随手拿上一人的试题读了出来,默默摇头放下又拿出一张试题。
“孤影栖枯杪,寒塘顾影嗟。”叶晚晴也拿上一张试题读了出来,姜辞道:“这人写得不错。”
叶晚晴的目光看向第二道题目:“治国之先,根在立心;治国之道,首在安民……”
虽然有些话姜辞听不懂,但是“以民为本”的意思她还是听懂了,她道:“晚晴,你手里的这位写得很不错。”
“这治国之道确是不错,但这治民之策却不忍直视。”
顾时容递来一张试题,“这位王公子诗与策论都不错,只是这最后一题便需你来看看啦。”
姜辞接过试题,他只写了“请大夫”三字。
她将试题放在桌上,“看来,无一人可行。”
顾时容站在桌前,低头看向桌上的试题,道:“不知,在下可否前去?”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站在旁边的姜辞听到,但是窗边叶晚晴听不到。
“你有时间来了?”姜辞问,“家中的事办好了?”
顾时容点头,“家母已然好了许多。”
叶晚晴跑过来,“如果顾公子能来就再好不过了。”她拿起了一张试题,“只是,你是否也该让我们瞧瞧你的能力。”
顾时容走到窗边,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张宣纸,“这是自然。”
他坐下,提笔便写,奋笔疾书,从未停歇,不过一炷香就完成了,两张宣纸,满满当当。
“影入芳丛碧,身随细柳斜。”姜辞拿起试题读了出来,叶晚晴也凑过去,读了第二道题:“《尚书》云‘民惟邦本’,治国之道首在安民。周以礼乐定人心,汉以无为养民力,皆以‘得民心者得天下’为枢要……”
“师者当持静定,立止讲席,遣学子速召医者。吾当轻唤其名,探其神志,待医者归来,安抚其他受惊学子……”姜辞接着读了第三道题。
姜辞不忍鼓起掌来,这结构化答的是真不错,不仅关注了晕倒的学生,还关注了其他学生的心理状况,并且还提议要在学堂设一专门的医生。
姜辞:“欢迎顾时容公子来到我们兰闺学舍大家庭。”
顾时容笑起来,讪讪道:“这月俸?”
姜辞:“放心,一两银子,不会少你的。”
顾时容摇头,“我的意思,五百文便可。”
姜辞与叶晚晴同时转头并对视,这事她们乐见其成。
三人刚出金满楼的门,叶晚晴忽被一人叫住了,她定睛一看,是林煜。
姜辞疑惑地看向二人,从未听说过叶晚晴在这里还有认识之人。
“静姝,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林公子。”
“原来是他。”姜辞恍然大悟道,“太巧了,还想说要请你吃个饭呢。”
林煜走到姜辞面前,“你便是姜县令之女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