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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夜奔

作者:宜春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平阳城,军营,夜色已深,韩信帐中还点着灯。


    他一人独坐案前,心绪久久不能平息下来。


    方才有小将来禀报说,钟离昩情绪仍未稳定依旧是破口大骂不止。


    让韩信忧心的不是钟离昩,而是赵令徽。


    景易到时,带了赵令徽的宣陵君信印来,说四日未见她归来,那就当世上没了赵令徽这个人。


    这是第四日了。


    派去接应他们的曹参,除了几日前派人护送景易来,就再也没了信。


    范增死在回乡路上的消息都传来了,令徽仍是没有消息。


    令徽不是轻言死的人,一旦有机会,她就会拼了命地活下去。


    除非……


    他一阖眼,眼前就全是前世她死前的模样。


    她被周纨捅了胸口,身前全是血,但她嘴角噙着笑。


    她算计好了一切,独独将自己排除在外。


    作为孤魂的他,拼了命地想护住她,想替她挡住。可孤魂终究是孤魂,什么也做不到。


    血、满眼的血……


    令徽好不容易有了一世,该长命百岁、封侯拜相,史书工笔,流芳百世才是。


    深吸了口气,韩信抹了把脸,掩去眼中的哀痛,让心绪定下来。


    他不能慌,不能乱,他得坐镇军中,稳定军心,他得运筹帷幄,指点江山。


    越慌,越乱,越救不了令徽。


    望着案几上彭城的地图,韩信眸光一闪,有了办法。


    “陈贺,你进来。”韩信朝帐外喊了一声。


    “末将在!”陈贺当即应答,进了营帐。


    韩信沉声道:“带一百人马,去接应曹将军,若是曹将军没接到司马和王离,你就带人,走这条近道,顺雎水从小道入彭城,探听虚实,务必营救司马和王离。要快,七日之内,我要见你回来,带着司马他们,只许事成,不许失败。”


    .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两个人的发髻因为长时间骑马都已经松散,但现在顾不上这些。


    一夜疾驰,两个人已经走了约三百里。


    路上,赵令徽把昨日在楚王宫和项羽的对峙、夜宴上的变故跟王离说了一遍。


    这是她为何迟来的原因。


    “项羽这个猪狗之辈,又要装贤明,又压不住自己的暴戾,哼,苟且之徒。”王离评价道,“他说什么始皇帝暴戾,始皇帝可从没在夜宴上杀过人。项羽简直是一蛮夷!怎配为天下之主?当初败给这样的蛮夷,实在丢人,丢人!”


    乍听王离说这么多话,赵令徽挑了挑眉:“他呀,仁义是仁义,不过仁义仅限于身边的人。他哪怕知道范增背叛了他,也不过是赶范增走罢了。旁人做错一点,可能就惹来杀身之祸了,不过你后面那句话,可不能在旁人面前说。”


    让旁人听去,可真有杀身之祸了。


    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王离跟她的态度软和不少,话也多了点,对她是言出必从,乖顺无比。


    “我知道的,我只跟司马说。”


    赵令徽手握缰绳,就让王离扶他的腰。


    话说着说着,王离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怀里人身上。


    同乘一骑,他们不得不贴在一起,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可以闻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地,似兰草的芳香。


    馨香顺着他鼻间,直直钻入他肺腑,勾地他心似有千万只小虫在咬一样。


    王离不受控制地想起来那日司马把他推到在榻上,他差点就对司马坦诚相见了,便生了种后悔之情。


    他很确定自己,并不喜欢男子。若是与旁的男子这般同乘一骑,他宁愿走回平阳城。


    可若是司马,他就恨不得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想起对方有妻儿这件事,万千心思瞬间堵住,无端恨起自己荒唐来。


    他如何就对司马生了这般下作心思!明明司马待他很好,他如何能生得这般心思!


    赵令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察觉到他的手渐渐松开了自己的腰,攥紧了马鞭:“可抱紧了,一会跑快了,给你摔下去,我可不管你。”


    她这么一说,王离更不敢抓了,羞窘地只恨不得登时一头撞死才好。


    赵令徽故意逗他:“王郎中,我的腰烫人吗?”


    “不、不是……”王离不敢再看赵令徽,无奈之下闭了眼。


    一闭眼,鼻间的兰草香气就更浓烈了,如何也按耐不住那又痒又疼的心。


    他记得那个什么叫张子房的,还有那个叫陈平的,身上也有股冲人的味,他闻了只觉得嫌弃,怎么在司马这里就……


    实在是下作!


    王离手从轻轻扶着她的腰,到了手指勾着她的腰带。


    不得不说,司马这一身打扮真的像女娇娥,浑然天成。


    现下他们这个姿势……


    倒真像个女娇娥靠在他怀中。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王离开始在心里狠狠唾骂自己,自己真是个浪荡轻浮之人。


    “怎么?怕我是个女子,觉得轻薄我?”赵令徽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一语猜中了他的心思,“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罢,也不知道谁轻薄的谁。”


    王离闷着脸,羞愤地恨不得一头栽下去:“司马这……这也忒像女儿家了。”


    末了,又补充道:“声音也像。”


    “若我是个女儿家,你待如何?”赵令徽说着话,马的速度一点也没慢下来。


    哪怕手尽量不挨着赵令徽,两人同乘一骑,也难免身子相贴。


    赵令徽能感受到,王离的呼吸急促起来,灼热的气喷在她耳垂,弄的她心也痒。


    天老爷,她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什么柳下惠,如玉般的郎君贴着,她能巍然不动吗?


    她只是女扮男装,不是改了性子啊。


    当然,王离呼吸急促,肯定不是因为骑马。


    少年心事,呼之欲出。


    就当赵令徽以为王离要没了声响的时候,他道:“若司马真是个女儿家,那当是天底下的表率,足智多谋,惊才风逸,一等一的好姑娘。”


    赵令徽被他说的发笑:“你哪儿来这么多的词?一套一套的,不愧是簪缨世家啊。”


    前面是光风霁月,又来了个足智多谋,啧啧啧,还真是次次不一样。


    要说这足智多谋,赵令徽还挺受用,若不足智多谋,如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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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汉军中立稳脚跟?


    “我也不知道,看到司马就想到了,它们自己就冒出来了。”王离将眼神挪回赵令徽的身上,面庞跟着热了几热。


    若司马真是个女儿家……


    赵令徽一手抓缰绳,一手握着他的手,牢牢贴在自己腰上:“扶好了,我得骑快了。我要是个女儿家……”


    赵令徽“驾——”了一声,马儿跑得更快了些。


    手背传来温热有力的触感,王离后知后觉,这是司马握了他的手。


    “司马若是女儿家,怎样?”


    “我若是个女儿家,就招你做我的男宠。”赵令徽轻佻地道。


    这话半真半假,若非他这身份敏感,她倒真想招他做男宠。


    且瞧他这个性子,不像是肯做人小的性子。


    王离被如此直白的话噎住了,半晌才道:“为何是男宠?”


    声音有些莫名的委屈和沉闷。


    赵令徽不由地挑了唇角:“啧,你这就不明白了,要是有个正室,又要争又要闹,那多麻烦呀,还不如养一堆男宠,快活多了。”


    上辈子,一个宋景在她后院里闹腾地那叫一个欢快。虽说没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麻烦,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赵令徽想这辈子还是招几个乖巧听话的罢。


    文蔚、温意这两人确实能讨她欢心。


    莫要再找那表面乖顺,实则狼心狗肺的东西了。


    王离不郁闷了,他心里有了一点雀跃。似乎,司马对他也有意思?


    “可惜啊,我是个男子。已有妻室了,就不能有这些心思了,我得给妻儿守节呢。”赵令徽幽幽叹口气,语气里却没有什么遗憾。


    王离刚飘远的心思瞬间拉了回来,对啊,司马有妻儿,而且对妻儿一往情深,怎么会……


    那司马是不能接受他的了。


    按回自己的腌臜心思,王离陷入了自责。


    “我杀了两个人,你猜猜是哪两个?”赵令徽适时地换了话题,没让他继续乱想下去。


    “司马竟然会杀人?”王离讶异道,从他昨日听到司马说杀了两个人就开始诧异了。


    赵令徽抽出手,向身后捣了一下:“我只是不领兵打仗,但军中的督察及粮草之事都是我掌管,我怎么不会杀人?”


    王离旋即就反应过来,懊恼自己嘴巴太快,又想找补,恨自己这张笨嘴,找不出话来。


    无需回头,赵令徽就感受道他的无处遁形窘迫,道:“项羽派人杀我,然后我杀了那个人。路上,顺便杀了项庄。”


    王离骇地攥紧了赵令徽的腰:“项庄?”


    项庄?


    那个鸿门宴上要刺杀汉王的项庄?


    被司马杀了?


    再看向赵令徽时,王离眼里的敬佩更多了。


    赵令徽笑道:“当然,不是他醒着的时候杀的,是趁他醉酒,顺手杀的。我原本没想杀他的,他恰好出现了,我就送他走了,免得再为虎作伥。”


    “司马实乃当世豪杰也!”王离这一句夸的真心实意。


    赵令徽笑的弯了腰,险些握不稳缰绳。


    “司马是第一次杀人吗?”王离不禁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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