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你被王晓雨抱在怀里,双手环抱着她的脖子,鼻尖是淡淡的清香,你把脸贴在她怀里,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她急着往后山跑,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身后还背着一个大背篓。
“我们去哪?”你好奇问了一句,来到这儿已经三个多月了,你基本上每天都是重复的生活,还没到别的地方去过。
“嘻嘻,”王晓雨揉了揉你的头,脚下一刻不停,回:“当然是去好玩的地方,保准你去过一次就念念不忘。”
“可是哥哥不知道……”
你原本被张单衡嘱咐在原地等他,偏偏站了没一会儿直接被王晓雨提走了,她二话不说带着你就跑,你还没来得及告诉哥哥一声。
“别担心,你李师兄等会儿就把他带来。”
王晓雨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你哥哥才多大,五岁!”她比了一个巴掌,五根手指晃了晃,强调道:“成天跟个小老头似的,那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有他在夏天不愁蚊子多。”
你被她滑稽的比喻逗笑了,想来也是,张单衡自从入了道门之后,起得比鸡早,睡的比谁都晚,很是刻苦。
你也猜得到他的想法,小小年纪经历家破人亡,只剩下他和妹妹两个人,他实在太想快点长大了,大到能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家人。
“我五岁时候还在玩泥巴呢!”王晓雨感叹,“今天就是专门带你和张师弟来放松的!”
王晓雨说这话的时候捏了捏你的脸,你俩大眼对小眼。
她和李鹤庆是第一个对你们展露善意的人,你和哥哥能感受到他们的小心翼翼,大大咧咧的热情中是细腻的怜惜关爱。
想到这儿你突然就捧住王晓雨的脸,在她左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师姐,你是桐桐最好的师姐。”你发自内心地说道。
王晓雨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满眼水汪汪像是要哭出来,被雷劈中了似的抱着你一顿蹂躏,满嘴几哇乱叫着“桐桐小宝贝”、“师姐爱死你了”、“再亲一口命都给你”。
“师姐,我想自己走。”你说。
她看了眼路,想着也没多远了,就把你放下来,一手牵着你,慢慢走在山间小道上。
这儿的风景实在很养眼,高大的林木,成片摇曳的绿叶,粉红相间的花儿,更添几分惬意。
安静下来,便很容易听到潺潺的水流声。
“桐桐,瞧见没,”王晓雨伸手指了指,“那儿有一条小溪,咱们道门的山水好,养的鱼儿那是又香又嫩,今天咱们来个野炊,让你吃鱼吃个够。”
话落就一骨碌把背篓脱下来,撸起袖子裤腿往里边跑,边跑边叮嘱:“桐桐,你今天的任务十分艰巨,看好我们的背篓,看师姐这个抓鱼小能手来露一手。”
你乖乖站在水边,蹲在背篓旁,看着水里的王晓雨左插一下,右倒腾一下,鱼还没抓住,自己倒是搞得个浑身是水。
“奇怪,这鱼怎么突然变聪明了?”她自言自语,找了根尖木头,刷地掷进水里,总算是抓住一条不大的鱼。
她兴高采烈抓着走过来,扔进背篓里。
“怎么样,师姐没骗你吧!”
“嗯嗯,师姐你好厉害!”
小师妹崇拜的目光更是让她信心暴增,发誓下一次定要抓条大的,便又气势汹汹返回去抓鱼了。
“桐桐!”
你听到声音还没转过头就被跑了个满怀,张单衡上下左右揪着你看了个遍,看你没问题,紧皱的眉头才稍微放松了些,可面上的担忧做不了假。
你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哥哥。”
张单衡半蹲下来,和你平视,问道:“嗯?怎么了?”
你伸出小手,指尖放到他还没完全放松的眉头上,慢慢抚平。
“不要皱眉头了。”
张单衡感受着眉间温热的触感,压在心头上的那股郁气似乎有了宣泄口,随着妹妹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缓缓消散。
喉头哽咽了一下,到底是个五岁的孩童,哪怕是哥哥,也有脆弱的时候,他紧紧抱住你,用尽力气抓住世上仅剩的唯一的亲人,也是他的软肋。
“好。”你们齐声应和。
李鹤庆和王晓雨站在小溪里,望着不远处的两兄妹深情拥抱,对视一笑,随即喊道:
“师弟师妹!抓鱼咯!”
“来了!”张单衡仓促一抬袖口擦过脸颊,“桐桐,你想不想玩水?”
“想!”你大声回应。
“走,哥哥带你去。”
一大一小牵着手往水边走。
你坐在岸上,裤脚被哥哥挽起来,你坏心眼啪嗒一下把脚砸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沾了他一身,张单衡不怒反笑,也学着你的样子玩水,你也被沾了一脸。
你又弯下身伸手捞水往前撒,张单衡躲得快,撒到了李鹤庆身上。
恰巧王晓雨站在他身后。
“王晓雨!是不是你!”
“少血口喷人!”
“就是你!看我不……”
王晓雨先发制人,李鹤庆喝了满嘴水。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开始明明说好是来抓鱼的,结果鱼没抓几条,演变成了幼稚的洒水大战,
一时间欢笑声怒骂声充斥在后山,久久不散。
最后当然是四个人都变成落汤鸡,淋了个透顶。
怕小孩子感冒,几个人没在后山多留,趁着还暖和的时候鬼鬼祟祟下了山。
“放心,走这条路绝对不会被发现。”
李鹤庆扭头看向你们,信誓旦旦拍着胸膛保证,他们溜到后山这么多次,从来都没被发现过。
你低着头还想走,突然张单衡挡在你面前,你也停住脚步,脑袋伸出来一瞧——
“哎,你们怎么都不走了……”话说到一半李鹤庆反应过来,脖子生锈了一样嘎吱嘎吱往后扭。
看到背后站着的人冷汗直接从头冒到尾,跟炸了毛的猫一样。
“哈哈……”李鹤庆挥挥手,尴尬一笑,“好巧啊,闻师兄,你怎么也在这儿?”
闻双武面无表扫视了一圈面前不成样子的四个人,眉头一皱,又看了看最小的那个,太阳穴直跳。
“不巧。”他冷笑了一声,“专门来找你们的。”
李鹤庆这会儿不敢说话了,王晓雨一把拉过他,四个人齐齐低头站成一排,从高到矮依次是李鹤庆、王晓雨、张单衡,还有你。
场面莫名滑稽。
“回去自行领罚,胡闹就算了,还带着……”闻双武觉得最近小孩带多了,真是操不完的心,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几个人这么不省心。
你一咬牙一闭眼,往前一步走,大声道:“师兄全是我的错是我觉得无聊了所以才让师兄师姐找个地方带我玩是我喜欢玩水所以他们才带我去后山的要罚就罚我吧别罚哥哥还有师兄师姐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一次。”
张单衡可不想让妹妹被罚,急匆匆挡到你面前,向闻双武认错:“大师兄,全是我的错,不怪桐桐还有师兄师姐,要罚就罚我吧。”
于是王晓雨和李鹤庆也想出来认错,笑话,这事儿本来就是他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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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主张,怎么能让小师弟小师妹来担错。
“大师兄……”
“行了,”闻双武一挥手,眼不见心不烦,“四个人都去给我领罚,抄道门家规五十遍。”
“那个……”你弱弱开口。
“大师兄,我还不会写字……”
李鹤庆没忍住笑了一声,闻双武眼神轻飘飘扫他一眼,他咧开的嘴立马收紧,不敢闹腾了。
你也没乱说,这儿的字的确有很大不同,你还真不会写,况且要是三岁会写那么多字才奇怪好不好。
闻双武倒是没考虑到这一点,略微顿了顿,道:“照猫画虎能写多少写多少,你们几个,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要是下次再犯,惩罚加倍。”
“是!”
待到闻双武走了,王晓雨才拍了拍胸膛,和李鹤庆一副大难不死必有后难的苦瓜表情。
“师兄,怎么了?”张单衡没领略过抄家规的酸爽,还是初生牛犊的模样。
李鹤庆过来人似的深深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年轻人,待会儿你就懂了。”
懂?你不想懂啊!
你坐在桌前,手里捧着整整二千三百五十七条家规,惊得下巴快掉到书桌上了。
看一眼对面,王晓雨和李鹤庆早就驾轻就熟,趴在桌案上抄的手飞起来,只剩下残影,那叫一个抄遍天下无敌手!
再看一眼隔壁的张单衡,他也规规矩矩坐着抄了起来,见你望过来,安慰一笑道:“没关系,桐桐,你慢慢抄,写不完的哥哥帮你。”
“哥哥,你真好!”你两眼泪汪汪说道。
张单衡扭过头害羞一笑,坐正继续写起来。
你握着毛笔,半天动不了一个字,实在是这软趴趴的写字也没个准头,你也没练过毛笔字,可谓是难上加难。
这家规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多,你仔细看了看,明明很多都没理头。
比如这一条,翻译过来就是:超过三天不洗头不洗澡的人,罚扫茅房。
还有这一条:吃饭吃太多,或者是吃太少的人,罚去挖地种菜!
以及这一条:偷偷背着谈恋爱的,只要被抓住了,还要喊家长!如果屡教不改,就劝退。
被学校教导主任控制的恐惧感一下子涌上心头。
你甩了甩头,看着一遍还没抄完的家规,只觉人生无望。
干脆趴到桌上,再加上今天运动量超标,心情大起大落,小孩子的身体实在着不住,瞌睡直打脑袋,没一会儿就闭着眼睛见周公去了。
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再睁开眼,脑袋扎疼,嗓子眼儿跟小刀刮啦似的,鼻子也全都堵上了,出不动气儿。
你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生病了。
这会儿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压了三层,根本动不了身。
“哥……”你尝试着发出声音,却只有气音。
好在张单衡时时刻刻守着你,他守了一夜,刚刚才趴在边上眯了一会儿,见你醒了,又是高兴又是担忧,手忙脚乱端过来热水,扶着你喝完一杯,你才勉强觉得好了些。
“桐桐,你昨晚发烧了,把哥哥吓坏了。”张单衡絮絮叨叨说着,眼睛边儿上还红着,他的性子你了解,这会儿肯定又在自责没照顾好你。
“哥哥,我没事。”你声音很小很小,张单衡还是听清了,摸摸你的头,道:“睡吧,再醒过来,就好了。”
你点头,闭上眼,呼吸没一会儿就平稳了。
张单衡坐在床边,视线久久凝视在你身上,不肯移开,几颗泪悄无声息落到手背,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