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9章
【听从老婆指挥的季教授】
男人的语调慢悠悠,步态也是松垮垮的,但是脊背挺得很直,穿着一身长款的羊绒大衣,衣摆随着步子微微晃动。
温砚抬眸,目光紧随着季知远。
耳边还回荡着男人刚刚说过的话。
佳偶天成,金玉良缘,情有独钟。
他走神的这几秒,季知远已经走到堂前,将手中提着的礼盒放下。
“可是,你确实和我家廷景相了亲,而且你们聊的也挺好,不是么?”这次忍不住开口的人,是文湘。
文湘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痛失金龟婿了。
温砚并不见怪,何家在官场上的后台退居二线后,在生意场上一直混不大开,他们现在急需打通一条新线。
而季家,即使季盼山和季游城都已经退休,但千丝万缕的关系还在,更何况季盼山的姑爷如今仕途正猛,前途无量。
岚京将来的规划也好发展路向也罢,恐怕都是这个姑爷拍板。
能和季家结亲,对于何廷景一家来说,简直犹如天助。
却被半路杀出的温砚给截胡了,不怀恨在心才怪。
季知远被文湘的感人逻辑给逗笑:“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您口中的廷景是……”
他说着,看了看场上的温颂。
“季大哥,我是小颂!”温颂急忙撇清关系。
和季知远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好像才刚过穿开裆裤的年纪,季知远认不出他也实属正常,但是,把他认成没脸没皮的何廷景!他受不了一点!
温砚用手轻轻掩了掩口鼻,轻笑着发出一点声响。
这比指着何廷景笑还让人难堪。
“是我…….季教授您不记得了吗?”一旁的何廷景目光深深的望向他,表情受伤。
“抱歉,那段时间爷爷给我安排了很多类似这样的饭局,我有点分不清谁是谁,所以,如果只是见过一面的关系就能扯上姻缘的话,是不是太牵强了。”季知远的语气平淡,眸光至始至终也没有落在何廷景身上,直直看向文纾,“文姨,您可千万别误会。”
文纾脸上的表情没崩,只是不觉的捏紧手中的青瓷茶盏:“只是觉得一副字而已,廷景想要的话……”
“只是吗?那可不仅仅‘只是’啊。”季知远不等女人把话说完,冷着眉峰。
温砚的字作在他眼里,从来都是无价
之宝。
“是啊伯母堂哥的字可是有价无市的
他不喜欢这俩母子觉得太装还小家子气。
这下子场上的两名文姓女子以及何姓男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彼时温重洲和温重华一同从棋房回来。
温重洲是温颂的父亲也是温重华的弟弟。
男人脸上挂着和蔼的笑见到在厅前的季知远便自然的上前想要搭他的肩但季知远长得太高和他的肩膀实在是难在一条水平线最后只能是拍了拍:“小远好久没见着了长这么高叔都搂不住喽。”
“这么多年我都不长个岂不是要成小矮人了。”季知远微微俯身虽是说着玩笑话但举手投足间都很有分寸。
“温鸣一家也快过来了我们可以去饭厅等。”温重华刚看完手机里温鸣发来的信息。转眸招呼着季知远“知远也一起来吃吧。”
季知远并未即刻回答偏眸望向坐在一旁的温砚一副听从指令的样子。
老婆让他吃就吃!老婆要是有别的计划不吃的话他就不吃!
温砚也看懂了他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于是对着他眨了眨眼示意可行。
“好。”季知远这才开口回应。
众人便一起出发到了会客的饭厅。
文纾是特地安排过位置顺序的每年过年大家也都是按辈分坐着固定的位置季知远忽然造访导致这个座位的安排变得异常困难。
其实除了文纾比较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其余人其实并不太在意。
在落座的时候女人原本想在尾座加上一张椅子还没来得及安排季知远已经跟着温砚一起坐下了。
“这排座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季知远看着对面的温家亲戚很容易看出似乎是根据辈分坐的“我坐这里…….”合适吗?
他还没有说完温砚便坚定的给出了答案:“合适。”
在这两个字传进季知远耳中的时候心底的暖流暗涌。
还没有落座的文纾只能是克制着表情看了两眼季知远和温砚随即又变回优雅得体的女主人和身边的人寒暄交谈。
等人都到齐后饭局也就正式开始了。
季知远作为温砚的未婚夫又是第一次参加温家的家宴
当然也就成了焦点,不过他给众人的印象还是那个比较有个性的孩子,除了原本就和他相熟的几个人,其余人也只是礼貌的问候几句。
在谈话的间隙,季知远还顾着温砚。
和上次婚宴上不一样。
上次温砚还和他偷偷说不敢转桌,今天他已经大大方方的转起圆盘,挑自己爱吃的菜,而不是眼前的菜。
“这个,云婶的拿手菜。温砚用公筷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季知远的碗中。
“好。
不知道是因为云婶的厨艺了得还是这块肉是温砚给自己夹的。
总之,是他平生吃到过最好吃的鱼肉。
“小两口感情真不错啊,哎,可惜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温鸣在对面坐着,不免看的眼热,出声调侃着。
“让我家老爷子给你找几个相相?季知远随口开着玩笑。
“可别,那都得相到些什么妖魔鬼怪,我还是做寡人吧。
季知远发誓,他没和温鸣提前通过气。
坐在接近角落位置的何廷景手里的筷子都快被自己捏弯。
饭局上的气氛一直很融洽,比起只有文纾和文湘的氛围,融洽的不是一星半点。
“小砚订婚以后,气色和胃口好像都变好了呢。说话的人是温鸣的母亲楚曼宁,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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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砚也是一直很好,“原本我还想着季教授的年纪是不是见长了些,现在看来,年纪大一些才知道怎么疼人。
“他现在还是太瘦了,婶婶放心,我再接再厉。
“说的和养小猪崽似的。
“哈哈哈……
局上的人被逗乐,都开怀的笑起来,温砚也跟着开心。
只有文纾嘴角扯出的笑带着一点勉强的色彩,文湘和何廷景就更不用说了。
饭局推到后半场的时候,温重华喝的有些多了,拉着众人玩飞花令。
男人站起来,背手望着窗棂外的雪景,开口道:“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
后一位则是文纾,配合着自己喝多了的丈夫:“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接着再轮下一位,接不上的人便罚喝一杯。
飞花令也算是温家聚会时的保留节目,除了今年意外在温家过年的文湘母子还有季知远,其实大家都是见怪不怪。
季知远本来就是做文学工作的,现代版飞花令的规则比起古时候的,已经没有那么多讲究,可
以说是容易版,不用说是对他,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不会难,都是能玩的。
尴尬的是何廷景,每次轮到他结巴半天答不出延与伸,只能是喝酒。
飞花令结束后,饭桌上的人都有些微醺。
温颂是个三杯倒,指着桌边被罚酒喝的满脸通红的何廷景笑出声来,转身拍着身边的温鸣:“哥,你还说我没文化,我……我还是有点的好吧。
温鸣急忙捂住他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一旁的温砚勾唇,歪着脑袋看向何廷景,眼神里满是真诚:“廷景哥哥,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说你喜欢我的那副字,你是喜欢什么啊?你让我送给你,总要让我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欣赏它吧。
他的声音并不小,其他的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只是语气软软的,那双狐狸眼又水灵灵的叫人忍不住怜爱。
季知远偏眸看他,即使心里很清楚温砚是装的,但是见到他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心也还是控制不住的狂跳。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何廷景的脸上。
温颂这时候也挣扎开温鸣的禁锢,张唇骂骂咧咧的:“对啊,你说啊…….
又即刻被捂住了。
何廷景喝了很多酒,原本就涨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涨红几个度。
他哪里能说的出为什么喜欢呢?
只是简单的飞花令他都对不出来,更何况是品鉴书法。
他低着脸,难为情的快哭出来:“我……我……
文湘心疼,看不下去:“廷景喝的有点多了,现在脑袋不清醒,小砚你别为难他。
一下又成温砚为难他了。
温砚忍住不让自己嗤笑出声,继而转眸看向文湘,那双狐狸眼湿漉漉的,神色间的无辜和真诚更甚:“没有为难廷景哥哥呀,小姨,那不如您说说看表哥为什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