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突兀的叫声在安静的车内格外明显。
悦云起摁住肚子,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同住什么不下班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想法:好尴尬!
王行之放下手中的平板,视线滑过她:“饿了?”
银灰色的平板在他的膝上,欲掉不掉的。
悦云起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只能垂眼盯着他的手:“这不是到晚饭时间了嘛。”
尴尬归尴尬,但她肚子饿又没什么错,人类最正常的需求罢了。
他的手指随意地搭在平板边缘,修长且匀称,悦云起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到了自己的手上,怎么自己好像还没他白?
王行之点头认可:“确实。”
她没抬头,也就错过了王行之唇角的那点笑意。
王行之把隔板升了上去:“开快点。”
司机应声后便默默提速。
昨晚他们虽然找到了酒店入住,但那家酒店的位置实在偏僻,再快也还得半小时才能到。
“吴秘书在线上叫了餐。”王行之很专心地在看平板,“等我们到酒店就可以吃了。”
悦云起居然还有点感动的。
明明刚刚他不喊她,她就能吃上香喷喷的泡面了。
悦云起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容易知足,她摸着瘪瘪的肚子,看了眼旁边认真的王行之。
他垂着眼对着屏幕点点,看起来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悦云起掏出手机,开始消息轰炸吴秘书:“吴秘书,我要吃大餐!要吃海鲜!”她在海边长大,比起肉她更喜欢海鲜。
她都委屈自己挨饿了,必须得吃点自己想吃的。
[无穷吴尽]:“一个两个的都只会使唤我,外卖会点吗?酒店服务会叫吗?非得让我去和酒店联系。”虽然他是王行之的军师,但军师不是他们俩的保姆啊!
[无穷吴尽]:“已点,勿扰,谢谢。”发完就继续躺在沙子里进行日光浴。
悦云起还以为叫餐这事是吴秘书的工作,她不敢使唤老板点菜,才直接给吴秘书发消息。
原来是老板叫吴秘书点的吗?
那老板岂不是对饭桌上有什么菜一清二楚!
悦云起感觉刚刚还不如直接和王行之说她想吃海鲜呢,现在她偷偷喊吴秘书加菜,一会儿王行之问起来,她难道要直接承认自己是大馋丫头吗?
她有些生无可恋地瞥了眼隔壁的老板。
眼神瞬间撞上,两人都是一愣。
王行之先移开视线。
悦云起眨眨眼,她还以为老板在专心工作,原来“好学生”也会走神啊。
这个发现让她有些心安。在这之前,王行之在她眼中一直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形象,现在她才真切地感觉到老板也是个普通人。
那她想吃海鲜的这点小心思,他应该可以理解的吧?
悦云起在车上胡思乱想着,时不时肚子还会再叫一声,她已经从一开始的尴尬变得格外坦然了。
直到她推着行李箱走进酒店大堂,她才又想起今晚她很有可能要和老板住在一个套房里的事,虽然不是住在一个房间,但总觉得这样有点怪怪的。
在酒店前台登记身份信息时,悦云起小声地问前台小姐姐:“真的一间多余的空房间都没有了吗?”
前台小姐姐抱歉:“最近游客太多,房间真的没有多余的了。”
她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等待的男人,又补充道:“其实您入住的房间是我们老板平时给自己留的,要不是房源紧张,几乎不会对外销售的。”
最后小姐姐登记完信息把身份证还给她时,还多嘴了一句:“您和爱人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悦云起:“……没办法好好享受,因为他不是我爱人,是我老板。”
前台小姐姐的眼神转变为同情,悦云起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认命地向王行之走去。
刷开房门,悦云起让开位置,让王行之先进。
等待他进去的这几秒里,她还在心里暗自为自己时刻将老板放在首位的举动点赞。
谁见了不夸一句高情商?
自我感觉良好的悦云起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进门,关上门转身抬头,立刻被惊到了。
如小白所说,这里的夜景真的是令人惊叹的美丽。
套房内通透敞亮,悦云起不禁怀疑这一层仅有这一间套房。再往里走,大片落地窗毫无保留地敞开,窗外山湖相映,繁星熠熠,景致绝佳。
湖中波光、山顶月色、漫天星光,都是平时在城市里生活时难得一见的景色。
难怪这家酒店远离市区,也那么热销,原来是货真价实的山景房。
“悦云起。”王行之站在桌边看着她,“过来吃饭。”
悦云起:……有种江女士喊她吃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晃晃脑袋,把这种奇怪感觉甩掉:“王总,我放好行李箱就过去。对了,我的房间是哪个?”
王行之说:“最里面两间你随意选。”
悦云起拖着行李箱往最里面走,她打开最里面的两间房门,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更大的那间。
把行李箱放在房间门口后,她赶紧洗手走过去。
王行之已经坐在桌边,他的面前是悦云起心心念念的海鲜。
她平时爱吃的海鲜也就是那些小虾小蟹,而吴秘书为她点的海鲜是——清蒸东星斑、黑松露帝王蟹塔……
悦云起感觉吃一口,她一天的工资就没了。
她觉得小白说得没错,和王总出差,真的是沾光了。
两个人面对面开始吃饭。
整个房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悦云起强忍着想把所有食物塞进胃里的冲动,逼着自己细嚼慢咽。
胃变得舒服后,她便开始分心,视线一会落在窗外,一会又移到对面。
“王总,你不喜欢吃海鲜吗?”悦云起翘起脚,晃啊晃,“很好吃的。”
王行之静静地看着她:“我海鲜过敏。”
悦云起:……嘿,她可真是踩雷小达人!
幸好王总没问这海鲜是怎么回事。
悦云起不太自然地干笑一声:“哎呀,其实海鲜也没那么好吃,味道太重了。”鲜啊,鲜得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王行之扫过她面前的“战果”和几乎空了的盘子,叙述事实:“我以为你很喜欢。”
“没有很喜欢,我只是不想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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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云起心痛地胡说八道,“它们被打捞上来,死得那么有仪式感,最后的归宿却是垃圾桶的话,那也太惨了。”
在她胃里待着最有价值。
王行之大概觉得她这番话很有趣,她听见他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身:“八点半我有个会,别吃太多,晚上容易积食。”
悦云起摸了下自己微鼓的肚子。
老板是在嘲讽她吃得多,还是在关心她?
她又想到王行之周六满满的行程,她确实不能积食,她病了,活就没人干了。
餐桌上的狼藉,酒店安排人在收拾。
悦云起趴在落地窗上拍照,挑出一张最满意的,发给了江女士和向孟夏。
哦,还有小白。
小白在微信里刷屏,大喊着遗憾。
悦云起不惯着他:“那你过来出差。”
对面立刻闭嘴。
江女士早就睡了,向孟夏也在出差,她同样拍了张照片给悦云起。
狭小的窗户外面是走廊。
[讨厌夏天]:“怎么回事!同样是出差,为什么你是景观房,而我却是牢.房?”
悦云起简单说了下缘由,结果向孟夏更激动:“你的春天来了,而你的朋友还在失恋的冬天里,我好惨,我又想哭了。”
话题慢慢又变成了向孟夏的前男友,最后停在王行之那条失恋朋友圈。
“不对啊,他和我同时失恋,那也就才过去了三个多月吧?”向孟夏清醒过来,“他那么快就放下了?”
悦云起无语:“本来就是你在瞎猜,我们老板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昨天小白也和他住在这里,真的只是因为酒店没空房啊。”
向孟夏吸吸鼻子:“好吧,勉强相信你老板。”她眼珠子一转:“那你呢?”
“我什么?”
“天天对着那么一个大帅哥,你不心动吗?”
两人在落地窗前视频通话。
悦云起小心谨慎地看了看背后,确认没人后大胆开麦:“虽然有时候会被迷惑,但很快就会清醒。”
“大概就是老板对我说''你很特别'',我当时可能心跳一下,然后大脑迅速告诉我,这句话应该翻译成''你很能干''。”
向孟夏:“……云云,你真是天选牛马。”
悦云起也这么觉得。
挂电话后,被强压下去的疲惫感涌上来。
悦云起选的那个大房间里,浴室有一个超大的浴缸。
悦云起看到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当然没忍住,拆了浴缸旁边提前备好的浴球,往里面一丢。
清爽的香气缓慢充斥着整个浴室,悦云起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泡澡,怕自己在里面睡过去,进去之前她还记得定闹钟。
二十分钟的闹钟仿佛二十秒般短暂,悦云起从香香的泡沫里伸出手按掉闹钟,感叹着有钱人真会享受——连浴缸的水都是恒温的。
悦云起在浴缸里翻了个身。
这香气她真的好喜欢。
清清爽爽的,就和王行之身上的味道一样。
本来起起伏伏的水突然停住。
悦云起呆呆愣愣,眼睛都圆了一圈。
她今天的房间,不会是老板昨晚住的那间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