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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作者:楚九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确定了自己要辞职后,夏初不再留恋张书禹的厨艺,下次还保温桶的时候,她带着点遗憾地拒绝了张书禹的菜肴。


    “不是什么大事……我老家那边出了点事,我要回家一趟。”夏初这么跟张书禹解释。


    听到这样的解释,张书禹没由来的产生了些许失望。他追问道:“便利店那边怎么办,他们愿意让你请长假吗?”


    夏初摇头:“已经辞职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刚刚的失望似乎有了解释。


    张书禹恍然发现他和夏初的交流也不算少,但到现在,他甚至没有夏初的联系方式。他们的联系纽带仅限于那个保温桶,当保温桶被还回来的时候,纽带似乎就断了。


    张书禹没忍住,开口问:“之后还有再联系的机会吗?”


    夏初疑惑地看着他。张书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解释道:“我是说,我们可以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吗?万一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联系我。”


    夏初心想,这人怎么回事,还没放弃试探她?她到底有什么破绽被发现了,完全不理解。


    表面上,她还是用一副内向的样子礼貌的拒绝张书禹:“不用不用,不麻烦你,我老家在山里,信号不好,手机也不好用,等事情处理完了,我还会回来的。”


    回来看看能不能碰上救人,做饭这么好吃的人还是该救一下的。


    碰了个软钉子的张书禹没有强行拉着夏初要联系方式,他的性格也让他做不出这种事。


    他看着夏初下楼的背影,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叫住对方,接着下一刻,他反应过来,放下手臂,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就像长时间投喂的野生动物在某一天突然不再出现一样。你既担心它出了什么事,又在想是不是永远看不到它了。


    明明在这段时间里,张书禹见识了之前从未见过的奇诡新世界。但不管是五花八门的异能,还是千奇百怪的诡异,都没有夏初吸引他的视线。


    夏初像一缕看不见摸不着的风,她吹拂过你的人生,留下痕迹,却没有半点停留之意。风走后,只有孤独的旅人留在原地,等待清风再次到来,亦或者……再也不来。


    直到听见楼下的关门声,张书禹才收回视线,垂下眼眸,关上自家大门。


    三天后。


    夏初背着挎包,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山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将这条通往山顶的路紧紧包裹。


    清晨的树叶上还挂着露珠。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林中传来鸟鸣声,好一派自然风光。


    她踩着数不清的台阶,步伐轻巧地爬到了山顶。


    山顶上屹立着一栋巨大的欧式古典城堡,它嵌在山林中。当你看到它的时候,你或许会感慨:到底是哪个冤大头,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建造这么大一个城堡?


    夏初站在城堡前,按下大门旁边的门铃。城堡的大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燕尾服的老管家。


    他的动作本来缓慢,看清门外的人是夏初后,他突然灵活的不像个老年人。


    他拉着夏初的手,惊喜地说:“老大,你这么快就到了,吃早饭没?我马上下来!”


    接着,那管家就站在原地不动了。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穿着一身睡衣的青年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他有一头红褐色的短发,碧绿的眸子像两颗翡翠。


    他快步跑到夏初面前,像那个老管家一样,拉住夏初的手,上下摇晃。


    “热烈欢迎老大莅临寒舍。”他兴高采烈道。


    这个青年叫陶子轩,是夏初意外认识的。出于个人原因,夏初会时不时交给他一些道具,让他帮忙处理。


    身为一个诡异,他至今没有滥杀无辜记录,这也是夏初和他保持联系的原因。


    这间城堡就是他的领域。城堡里的一切活物都是由他制作、由他操纵的木偶。


    而陶子轩本人也是一个木偶。


    陶子轩操控着老管家人偶去关门,他自己带着夏初上了二楼的豪华会客厅。一路上陶子轩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夏初聊自己的近况,夏初时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从没和夏初拉过家常的陶子轩受宠若惊,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夏初今天的热情超乎他的想象,要知道之前夏初都是把道具放下就走,电话里也只会聊正事。


    他是很想和夏初拉近关系,可夏初从没给过他机会。


    虽然他在对话中插科打诨、讲地狱笑话的时候,夏初也会捧哏,但陶子轩总感觉自己和夏初之间有一层无法跨越的隔阂。


    不过他一向心大,自发把这种现象理解为像夏初那么强的人,有自己的傲气也很正常。


    等他们坐在茶几的两边,穿着女仆装的木偶给他们上了茶点后,交流才正式开始。


    夏初没动茶点,开门见山:“你之前跟我提过这边有个联盟邀请你,现在你还能联系上他们吗?”


    陶子轩被这劈头盖脸的问题问震惊了。他瞪大了眼睛,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事了?”他脱口而出。


    要知道之前陶子轩想和夏初聊这些的时候,都被夏初无情打断,夏初总让他自己处理。


    实话实说,陶子轩认为夏初对任何人和事都缺乏热情。


    夏初哭笑不得,故作洒脱地摆了摆手:“怎么了,我看起来是那种不问世事的人吗?”


    陶子轩不假思索:“是啊!”


    夏初:……


    她哪是,她可关心国际新闻了,大洋彼岸总统整的活她天天看。


    夏初叹了口气,强行掰正话题:“随便你怎么想,先回答我的问题。”


    陶子轩“哦哦”两声,顺坡下驴:“我可以联系的,要现在联系吗?”


    “不用,这个等会再说,”夏初干脆地换了话题,“你了解异管局吗?异常管控局,Abnormal Control Agency。”


    听到这个名字,陶子轩“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茶杯茶壶被他拍的飞起来又落下,茶杯里的茶水溅到了桌布上。


    他义愤填膺道:“那些家伙越来越过分了,好多同类对他们没有恶意,他们还咄咄逼人。还有一些家伙,明明不是好东西,却能在他们的庇护下作恶。”


    愤怒完了,他带着点期待地问:“老大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他们惹你了吗?我们要对他们出手了吗?”


    夏初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她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红茶浓香醇厚,味道不错。


    果然如此。


    之前跟陶子轩交流的时候,她就发现他有自己的小圈子,对一些东西有固定的叫法,不过那时候夏初不感兴趣,就没有多问。


    现在发现,陶子轩果然知道异管局,并且对异管局有自己的看法。


    事实上,论坛里对异管局的评价也不是一边倒的,读者们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们不保护领域内的平民,对诡异的处理也过于简单粗暴,有人说对敌人就该残酷,自己都难保,还有什么多余的力气保护别人?


    单从漫画给出的信息来看,读者说的都有道理。


    夏初放下茶杯,答道:“唔,怎么说呢,你对这些应该比我了解,你觉得他们有一天会毁灭世界吗?”


    陶子轩捂着肚子,夸张的笑了起来,他头顶的自来卷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


    等笑够了,他抹着眼角的泪水说:“别说,老大,这个假设挺有意思的,虽然他们做的那些事吧,总有一天会把他们自己作死。”


    “不过要说毁灭世界,他们没这个本领。”他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总结。


    夏初挑眉:“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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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陶子轩斩钉截铁地下结论:“他们打不过那个联盟。”


    一个男人的背影在陶子轩的脑海中闪过。白发的男人仿佛由鲜血缔造,只一眼,就能确认他的强大。


    “那个联盟的首领很强……强的可怕,”他说,“如果说毁灭世界的是他们,我觉得还有可能。”


    “还有可能,不是一定?”夏初追问。


    陶子轩摆手,一脸不认同:“嗨嗨嗨,可不能那么说,人家的口号是让异者和人类和平共处。虽然他们最近有点……呃,总之,我觉得他们比异管局热爱和平的多,还能正常交流。”


    “异者”就是陶子轩使用的固定叫法之一,现在看来,这是诡异对自己种族的称呼。


    夏初注意到陶子轩话里的停顿,继续问:“最近怎么了?”


    陶子轩把茶杯推到一边,毫无形象的把头放在桌子上,长吁短叹:“前几年还好,说不加入他们就不加入了,这几年说不加入,他们要不把你打到加入,要不把你关起来让你不要乱跑。”


    “这样下去哪行嘛,不再躲藏,和平共处……他们说的未来确实很有吸引力,可我现在还过得去,我不想和异管局正面对抗,也不想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我之前不是问能不能借老大你的名号庇护一些朋友吗?我们私下成立了一个第三方组织,承诺自己不杀无辜之人,不加入他们,也不帮助异管局。”


    说着,陶子轩摸起自己的衣兜,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徽章,举起来,展示在夏初眼前。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睡衣衣兜里放这个,难道他平时都不穿别的衣服吗?


    “你看,这是我们的信物。只要带着这个,联盟就不会强行把我们带走。”


    “它能检验我们是否遵守承诺,只要阴阳平衡,承诺就没有被打破,我们违反承诺后,联盟就不会客气了。”


    他手中的徽章由一对阴阳鱼组成,它们相互缠绕、旋转,完美地融合成一个太极图案。


    不巧,类似的徽章,夏初不久前刚好见过。


    在旧版《诡异》里。


    “你……”夏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想到除了二次元,陶子轩其他事业搞得也风生水起。


    陶子轩确实跟自己说过这事,虽然夏初不明白自己的名号有什么用,但夏初相信陶子轩不会乱来,同意了。


    这样有些事情就说得通了。


    读者们辩论异管局是否算铁好人的经典话题之一,就是在一段剧情中,异管局的人杀了一个帮助他们的诡异。


    那个诡异死后的物品里就有这个徽章,不过那个徽章没有白色的部分。


    因为描述这个诡异的篇幅不够,有的读者觉得异管局恩将仇报,有的读者觉得这行为虽然残忍但谁知道这诡异过去杀了多少人,还有的人说个人行为为什么要上升组织。


    不过一切讨论都因为漫画的烂尾而终结,这条线没填坑,徽章也没个说法。


    现在看来,异管局内确实有想保护世界的人,但蛀虫也不少。反派组织听起来想创造和平的新秩序,可他们强拉人加入,感觉也挺不妙的。


    异能者和诡异领导的两大组织都成这样了,颇有种群贤毕至、共襄盛举的风味。


    这么一盘,世界毁灭好像也不难理解……?


    夏初还记得旧版《诡异》的最后是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后,林森野牺牲自己,对最终boss造成最后一击,但boss被击穿心脏后,又爬了起来。


    接着下一页,也是这篇漫画的最后一页,建筑变成废墟,天空变得暗沉,地面上满是尸体,画面外有不知身份的人哼着歌,在“于是,世界就这样毁灭了”的旁白中,漫画莫名其妙结束了。


    坏了,这世界真是毁在他们手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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