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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微笑新娘3

作者:一簇卷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停尸房里,贺文章正准备剖尸,见江不系和崔拂雪匆匆赶到还以为剖尸出了意外,停下手上的动作。


    江不系冲他摆摆手:“无事,你忙你的,我就来问问,死者的嫁衣放在了何处?”


    贺文章一指外面的柜子:“在柜子里。”


    崔拂雪过去打开柜门,大概是嫁衣上沾了花轿里的熏香,扑鼻而来一股子香气,崔拂雪嗅了嗅,很特别,又与在花轿中闻到的有些不同。


    崔拂雪展开嫁衣,样式精美,一看便是精心缝制,整件嫁衣金线银线交织,绣满了寓意吉祥的百鸟朝凤、并蒂莲花,但当目光触及袖口、领缘、胸口和裙摆处,却看见了诡异又栩栩如生、形态奇异的蝎子、蜈蚣、蜘蛛与怪鸟的图案。


    崔拂雪心中疑惑不已,绣着龙凤祥云的嫁衣她见多了,绣毒虫怪鸟的还是第一次见。


    江不系凑过来,“啧”了声:“方才在花轿里还真没注意,你说刘家人是怎么想的,居然在女儿的嫁衣上绣这些,也不怕不吉利。”


    崔拂雪将嫁衣叠好了放回柜子中:“咱们去刘家走一趟?”


    “走。”


    刘松岩听说女儿要被剖尸,差点跳起来,本就摇摇欲坠的刘夫人又晕了过去,被丫鬟搀扶下去。


    刘松岩强压着怒意道:“先前二位说小女死状有异,要彻查,我无话可说,可如今竟要剖尸,是叫我女儿死都不能安生?”


    崔拂雪温声道:“刘老爷,正是死状有异,才要彻查,可若是连真正的死因都查不出又如何查找凶手,叫凶手逍遥法外,岂不是才叫刘姑娘在天也不得安宁?”


    “你们口口声声说凶手,到底是哪点能看出我女儿是被人谋害致死?”


    江不系手中把玩茶盏:“我且问你,寻常女子出嫁,嫁衣上绣的是鸳鸯戏水,龙凤祥云,刘婧的嫁衣上为何绣的是毒虫怪鸟?”


    刘松岩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嗫嚅半晌才说:“这,这是钱家的要求,钱家声称是为了‘辟邪’。”


    “辟邪?”


    江不系和崔拂雪问得异口同声。


    “正是,”已然说出了口,刘松岩不再遮遮掩掩,“不瞒二位,一开始我也对此颇为不理解,但……但是钱家说找人算了,新娘嫁衣上需绣此类纹案方可去凶辟邪,有助于前刘两家日后生意的发展,也对儿女的婚事大有裨益,我想着我们家这两年生意大不如前,而且孩子到底成婚了,刘家好我女儿才能好,婧儿是我和夫人的心头肉,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也就点头同意了。”


    江不系问:“除此之外钱家可还有旁的要求?”


    刘松岩摇头:“嫁衣缝制耗费了数月,是我找了霓裳阁绣制最顶级的绣娘所制,虽说纹案有些诡异,但并无其他不妥。”


    崔拂雪又问:“嫁入钱家,刘姑娘可是自愿?”


    刘松岩闪烁其词:“儿女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不自愿一说,刘钱两家门当户对,对她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婚事。”


    再问刘婧婚前可有异状,刘松岩刚答了一切正常,就见一小厮在门外探头探脑。


    他微微皱眉,几不可查地冲那小厮摆手,让他走。


    那小厮刚要退下,江不系喊了声:“站住。”


    他扭头看过去:“可是有事要报?”


    小厮战战兢兢看向刘松岩,不知该不该答。


    刘松岩抢先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大人在此也敢打扰,还不速速退下。”


    那小厮仿佛得了特赦般刚要转身,却见院外疾步走进一男子。


    那男子虽只着了身布衣,却是身量欣长,长得眉清目秀,一副书生相。


    男子上前,红着眼眶,不卑不屈地行了一礼:“舒明见过姨夫。”


    那小厮瞄了瞄申舒明,又偷看了刘松岩一眼,怕挨骂般,脚底抹油,溜了。


    刘松岩蓦地见到来人仿佛见鬼般整个人往后缩了一下。


    申舒明:“姨夫……”


    “你住口,”刘松岩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我正有事,你且退下,有事稍后再说。”


    “姨夫……表妹她……”


    “还不退下,”刘松岩冲他喝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不成?”


    申舒明却并不打算离开,他一撩袍角直直跪下:“姨夫分明应了我与婧儿,为何出尔反尔,诓我出城将婧儿嫁入钱家,婧儿,婧儿……”


    他说着,竟泣不成声。


    江不系冲崔拂雪微微挑眉。


    刘松岩:“简直一派胡言,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


    江不系站起来抬手止住了进门的下人:“慢着。”


    他淡淡瞥了刘松岩一眼:“刘老爷,对你来说实话和令爱的死因,到底哪个重要?”


    刘松岩咬着牙:“我不能让婧儿污了身后名,死了还被人说三道四。”


    崔拂雪:“……”


    她还没开口,申舒明突然重重磕头在地:“姨夫,我与婧儿虽两情相悦,却发乎情止乎礼,始终恪守礼节,何来污名之说,如今婧儿死了,钱家却将她拒之门外,难道您就愿意看着婧儿枉死,也不想替她报仇?”


    刘岩松:“……”


    “老爷……”刘夫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她哭喊着,“婧儿死的冤,我们害了她一回,难道你就忍心见她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


    “姨夫!”申舒明也跟着哭喊,“求您为婧儿做主!”


    刘松岩牙根紧咬,额间青筋直跳,他何尝不心疼女儿,他何尝愿意女儿死不瞑目。


    他看向夫人和申舒明,半晌,从喉间挤出一句“好,我说。”


    申舒明是刘夫人姐姐的儿子,申家原也是书香门第,奈何家道中落,两年前申舒明进京赶考,不料会试落第,只得转而来到南京投奔姨母家。


    但申舒明不愿在刘家白吃白喝,于是一边在刘家做工,一边念书,准备三年后再考。


    原本刘家人并未在意申舒明与刘婧之间有什么问题,直到有一回刘松岩的姨娘在花园里撞见了刘婧正与申舒明私会,这才让两人的事情曝光。


    刘松岩看不上申家的落魄,勒令女儿不准再与申舒明来往。


    申舒明与刘婧无法相见,受不了相思之苦,双双哀求刘松岩。


    许久之后,刘松岩表面应了申舒明,却提出了一桩条件,便是交给他一笔生意,若是他能做成,便将女儿嫁给他,若是他做不成,便别怪他棒打鸳鸯。


    申舒明一口答应,可生意远在巴蜀之地,申舒明强忍着思念,给刘婧留了一封信,远赴巴蜀。


    他哪里知道,刘松岩早与钱家商议两家结亲之事,刘松岩早知这桩生意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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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不成,此举只是为了支开他。


    为了刘婧,申舒明满怀斗志地去了巴蜀,先沿江乘船,再换陆路,一路艰辛,好容易到了巴蜀才发现生意之事更是困难重重。


    他咬着牙坚持,四处奔波,硬是将一桩没影子的生意给谈成了,在巴蜀耽误了数月,得知生意成了的第二日,他便启程回了南京。


    只是没想到,一进南京城,便听说了刘钱两家联姻,刘家姑娘出嫁途中中了巫蛊之术而亡的消息。


    一时间申舒明只觉五雷轰顶,差点从马上跌落。


    刘夫人靠在椅子扶手上哭的直不起身子,申舒明也伏在地上痛哭。


    刘松岩动了动嘴唇:“早知……早知……”


    江不系:“没人能预知会发生的事,刘老爷,我再问一次,你可愿意剖尸,以查出刘婧真正的死因,让刘婧瞑目?”


    申舒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望向刘松岩。


    刘松岩抿着颤抖的唇发不出声。


    这时,刘夫人撑着扶手站起来朝着江不系和崔拂雪行了一礼,带着哭腔:“二位大人,小女便交给二位大人了,求大人还小女一个公道。”


    说着跪下向二人重重磕头。


    崔拂雪忙将人搀扶起来:“刘夫人不必如此,此乃江主事与我职责所在,必当竭尽所能。”


    从刘府出来,江不系叹了口气:“棒打鸳鸯,没想到竟断送了女儿性命。”


    崔拂雪:“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刘松岩未必不是为了希望女儿有好的生活,却忽略了女儿想要什么。”


    她突然扭头看了眼江不系,江不系感应到,也扭头接住了她的目光。


    崔拂雪好像有些心虚,就要转开目光,江不系抢先一步抓住她的胳膊:“怎么了?害怕?”


    “没有的事。”崔拂雪小声道。


    “你怕我爹不同意我们的事?”江不系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崔拂雪:“……”


    江不系大喇喇地笑出声:“别说我爹不会不同意,若是他真不同意,我便留在南京不回去了,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定崔拂雪了。”


    他最后一声几乎是喊出来的,崔拂雪忙去捂他的嘴。


    江不系笑着拿下她的手:“不知拂雪可愿与我同进退?”


    崔拂雪轻推了他一下:“那得看小侯爷日后的表现,谁知道有些人会不会变心。”


    “天地良心……”江不系举着发誓的手,跟着崔拂雪一路回了衙门。


    贺文章的第二次尸检基本完成。


    两人进门时正撞上贺文章准备过来找他们。


    江不系忙问:“结果如何?”


    贺文章拱手道:“下官擦去了死者面部的妆容,死者面色青紫,皮下有出血点,眼中可见出血点,尸斑呈暗紫红色,剖尸后发现脏器有变,心肺表面出血斑点、右心变大,且有淤血、肺部亦有肿大以及膜下出血的症状……”


    江不系听得头疼:“老贺,打住,打住,你简单些说,什么死因会有以上症状?”


    “窒息而亡,”贺文章掷地有声,“可恕下官见识浅薄,下官见过许多窒息而亡的死者,无不痛苦不已,面部扭曲,双手扼脖,从未见过如此案死者这般面露微笑,甚至可以说是愉悦的,身体表面亦无任何勒痕或捂住口鼻之类痕迹的窒息死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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