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拂雪:“张虎又是怎么回事?”
佩兰翻了个白眼:“那个蠢货,一点用都没有,人家都要睡他媳妇了,非但不反抗,居然还不知道从哪儿弄了迷药,打算把人送到司正秀的床上。”
崔拂雪追问:“那晚你离开书房的时候司正秀还活着?”
佩兰歪着身子:“活着,虽然才用了一次桂枝汤,不过我那晚故意弄他弄的有些狠,他出了一身的汗,人也有些发蔫,天儿虽然热,但书房里放着冰,也不至于汗成那样,我猜多半是服药后又行那事激发了药性。”
“后来我回了自己屋子,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一声尖叫,出去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司正秀死了,我也吓了一跳,还想着那药性配上那事怎么能那么猛,说死就死了,从吴婶子断断续续的话里终于明白原来他被人剥了脸皮……”
佩兰“咯咯”笑:“这人真是绝了,怎么想出这个法子的,对司正秀这种不要脸的人来说,那脸皮留着确实没什么用。”
江不系推门进来,吩咐将佩兰带下去。
王知权跟在后面:“小侯爷,这……又不是凶手?”
江不系前一晚几乎没睡,昨晚好容易睡了一会儿又被叫起来,回去以后折腾了好久才睡着,感觉还没睡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眉心:“不是她,府台大人,我先回去睡了,有事明日再说。”
王知权:“小侯爷,小侯爷。”
江不系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拐出府衙,不见了人影。
王知权“咦”了声:“小侯爷怎么往那边拐了,他家不是住东三条营吗?”
崔拂雪笑笑:“困糊涂了也说不定,府台大人不用担心,小侯爷那么大个人还能走丢不成,既无事,我便也回了。”
没走几步,崔拂雪听见王知权叹气:“眼看还有十几日便是中秋,这案子能不能在中秋前结了,也好让我过个安生节。”
崔拂雪“呀”了声,这案子办的,险些误了她的事。
这几年的中秋,秦淮炊烟出尽了风头,这种团圆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在家过,本来店里客人就少,崔拂雪另辟蹊径,干脆在店外支起长桌,制出的时令菜全部放店外免费请大伙品尝。
中秋一过,店里最抢手的便是那些个时令菜,即便价格高亦是供不应求。
她赶回店里,还没开口,蓝田、老万和老姚纷纷道:“放心,早准备好了。”
蓝田拿出菜单:桂花年糕、桂花糯米藕、莲花酥、菊花饼、栀子花饼,蟹酿橙……
“小姐,可别看这些菜式、点心寻常,每一道里面又有着老万和老姚的小心思,比如这道桂花糯米藕,要配一杯桂花冰牛乳,这道莲花酥要配上桂花烤牛乳,蟹酿橙配上桂花酒,栀子花饼配上桂花酒酿丸子……”
崔拂雪惊喜道:“一水儿的桂花饮?”
“可不,中秋就是少不了桂花。”
崔拂雪大喜:“说的好,待中秋忙完,每人多发一个月月钱。”
发钱哪有不高兴的,伙计们千恩万谢,干劲十足地忙去了。
人都散了蓝田才问:“小姐,人还没抓着吗?我瞧你最近忙的都瘦了,不成,今儿晚上我可得给你弄些好吃的补补。”
崔拂雪缓缓道:“我觉得,快了……”
用了晚饭,崔拂雪正算账,蓝田夺下她手里的算盘:“这里都交给我,小姐,你回去休息。”
崔拂雪拗不过她,嘱咐了几句,先行回家。
在巷口,看见拎着兜子什么回来的江不系,走近了一股子酸臭味。
崔拂雪嫌弃地捂着鼻子:“小侯爷拿的什么?泔水桶里扒拉的馊饭馊菜不成?”
“你怎么知道?”江不系提起兜子,“拂雪,明日同我一起去司府抓人?”
崔拂雪轻轻一挑眉:“去抓吴喜娘?”
江不系一笑:“我就说拂雪聪慧。”
“为何不现在去?我们今儿已经打草惊蛇,小侯爷不怕人跑了?”
“早着人盯着了,司府被围的跟铁桶似的,保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崔拂雪指着那兜子贝壳:“哪里来的?”
“我从那个收泔水的那里买来的。”
“啧啧啧,那么多莲花灯,司家人得吃了多少贝壳……”
崔拂雪跟进了江不系家,在井边打了桶水,将贝壳倒进去,拿起一个看,贝壳里层有被刮过的痕迹。
……
江不系站在吴喜娘面前时,她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她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皮:“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可是昨日那泔水桶里的贝壳露了马脚?”
崔拂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吴喜娘,你那会儿明明病得连官府问话都问不了,偏对府中中尽知,连药渣被我们收走都知道,自己熬的大青龙汤名字叫起来困难却知晓旁人熬煮的是桂枝汤……”
吴喜娘喃喃:“原来我这么早就暴露了,那你们为何当时不抓我?”
崔拂雪坦诚:“当时是我疏忽,事后回想才发觉其中端倪,吴喜娘,你认罪吗?”
“认,”吴喜娘抬起头,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该死的人都死了,我没什么遗憾了。”
江不系懒洋洋的叹了口气:“押回去审。”
他话刚落音,伴随着尖利的叫声,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只听见“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吴喜娘的脸颊上。
指甲划过皮肤,吴喜娘的脸上留下几道血淋淋的划痕。
“贱人……”来的是司老太,眼看她又要去揪吴喜娘的头发,被身后的衙役一把揪住。
“你们抓我?”司老太歇斯底里,“凶手就在面前你们不抓,抓我?我要告御状,我不会放过你们……还有你,老贱人,你杀了我儿子,我要扒了你的皮给我儿子报仇……”
一直冷静的吴喜娘突然疯了般的挣脱了钳制,照着司老太就是一阵撕扯:“就你儿子死不得,别人的命就不是命?我儿子的命不是命?”
“都是贱命,凭什么与我儿相提并论……”
吴喜娘目光一凛:“你都知道?”
司老太:“……”
吴喜娘爆发出无法遏制的怒吼,语无伦次道:“你是不是也吃过那些药丸?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是吃人的恶魔,手上沾满了血,你会不得好死的,下了十八层地狱,阎王爷也不会放过你……”
江不系一招手,上来几名衙役,将两人分开:“都押下去。”
崔拂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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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看见垂花门下,司夫人静静的站着,她看着司老太的表情除了憎恶就是厌弃。
“崔娘子,请留步。”司夫人喊道。
崔拂雪停下望向她。
“一切都结束了是吗?”
崔拂雪点点头。
“若我现在想指认司正秀草菅人命,还有用吗?”
崔拂雪扭头看了江不系一眼,回答她:“有用。”
……
吴喜娘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口中还在不住的喃喃:“人怎么可以这样,人怎么可以这样……”
崔拂雪帮她理了理头发:“你有冤屈,可以说出来,她若有罪,官府定不饶她。”
吴喜娘摇头:“我不信你们,你们官府中人都是一丘之貉。”
崔拂雪指着江不系:“你知道他是谁吗?”
吴喜娘茫然地摇摇头。
“他是武昭侯府的小侯爷,从京师来,专为查司正秀。”
吴喜娘半信半疑:“当,当真?”
“千真万确,”江不系起身走近,“养济院里众多孩童无故失踪,朝廷正是注意到了这点才派我南下。”
吴喜娘“哇”地一声哭出来:“你们早做什么去了,早为何不来,十年,已经过了十年了,那些孩子的尸骨都找不到,我儿子的尸骨都找不到了……”
许久之后,哭声渐止,吴喜娘缓缓抬起头:“你们知道,养济院里无故死亡失踪的孩子一共有多少吗?”
“三百二十三人……”
在场众人均猛地蹙起眉头。
“十年,我到处打听,搜集这些孩子的画像,最终也只能还原这八十六个孩子的样貌,中元节的荷花灯是给司正秀的警告,可他从头到尾就没当回事,但凡他有一点悔过之心,我也不会下此狠手。”
“十多年前,我是养济院中的一名管事嬷嬷,那里面都是一些可怜人,无依无靠,无法生存,尤其,是那些孩子,不论是被丢弃的天残婴,还是失怙失恃,看着都叫人心疼。”
“那会儿,为了方便照顾,我常常带小儿子去养济院,可司正秀监察养济院不久后,养济院中便开始不断地有孩子莫名死亡,并且,死不见尸。”
王知权插嘴:“既然有疑问,当时你们为何不报官?”
“他司正秀就是官,我们还往哪里报?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说那些孩子都是暴毙,每次来的又都是太医院的人,我即便有疑哪有如何,何况,养济院中多为身体衰弱之人,暴毙本就是常事。”
王知权:“太医院的人?是宁荀?”
吴喜娘咬牙切齿:“就是他,这样过了两三年,直到有一天,我儿子也死了,司正秀和宁荀说他得的是疫病,会传染,拖去乱葬岗烧了,我连我儿子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我不信他得的是什么疫病,明明睡前还好好的,怎么夜里好端端的就起了疫病……”
吴喜娘顿了顿:“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晚偷懒没带他回家,让他睡在了养济院……”
吴喜娘抹了把泪:“是我害死了我儿子……”
眼见她要跑偏,江不系问:“你儿子出事后你做了什么?”
“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们,于是,我便开始偷偷地查司正秀和宁荀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