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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百鸟贺寿5

作者:一簇卷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连忙了两三天,又扛了一路的鸟食,江不系把鸟食扔给贺文章,回到住所累得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这位周大公子办事靠谱,他前脚刚到家,后脚轮扇便送了来。


    有轮扇扇着,这一觉总算睡得舒坦多了。


    江不系习惯性地想喊贴身小厮卫泉更衣,突然想起来,他爹发狠将他一个人扔到了南京,没让卫泉跟着。


    肚子叽里咕噜一阵乱叫,江不系叹口气伸了个懒腰出去觅食。


    也不知怎么,一路溜溜达达就到了秦淮河边,一眼看过去就数秦淮炊烟的生意最火。


    崔拂雪前前后后地招呼客人,忙得脚不沾地。


    “崔娘子,你都多久没陪我喝一杯了,来来来,喝一个。”


    崔拂雪温柔一笑,偏笑里藏刀:“沈爷的舌头若不想要,妾可帮你腌成‘口条’,算你便宜些,只收你一两银子加工钱。”


    一阵哄堂大笑。


    “你说你,非惹崔娘子做什么,她岂是任你摆弄的主。”


    被叫沈爷的那人不仅不生气,也跟着“嘿嘿”笑。


    崔拂雪一转身看见站在门口的江不系,又堆起一张笑脸:“哎哟,这不是小侯爷嘛,快,里面请。”


    江不系摇着折扇:“难怪我一到南京同僚们便给我介绍秦淮炊烟,昨儿来还没觉着,今儿一看果真不一般。”


    崔拂雪掩唇笑:“都是大人们抬举,昨儿没让小侯爷吃好,是拂雪的不是,今儿保准让您满意,小侯爷,请。”


    “嗯——”江不系一收扇子,抬步上了二楼雅间,“既如此,本公子便好好品尝一下金陵的美食,好吃好喝的尽管上。”


    崔拂雪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盐水鸭和烤鸭自是少不了的,又吩咐着上了江南名菜,美味肝、松鼠鱼、蛋烧麦、凤尾虾,一道道送上来,见江不系还没有叫停的意思,崔拂雪一招手,继续上菜。


    青菜狮子头、玲珑牡丹齑、缕子脍……摆了满满一桌。


    江不系眨眨眼:“崔娘子大气,为本公子接风这是下了血本了。”


    崔拂雪两眼一黑,什么玩意?接风?抽风呢吧,你都来南京几天了还接风?这不要脸的又想白吃白喝?


    哪知江不系继续道:“早知如此我便叫上府台大人与老贺一起了,吃不完,多浪费。”


    崔拂雪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笑的比哭还难看,一字一顿:“小.侯.爷.慢.用。”


    顾不上招呼客人了,崔拂雪出了雅间气鼓鼓地直冲厨房,进门便抄起菜刀……


    蓝田不放心,一路跟着,见情况不对吓得忙去拦她:“小姐,一顿饭而已,不值当……”


    “起开。”崔拂雪手起刀落,“嘭”的一声,砧板上的猪大骨应声断成两半。


    她扔了刀,拍拍手:“好了,没事了,你们继续。”


    说完,又没事人一样走了。


    老王和老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识相的闭嘴,做菜。


    靠着脸皮厚,江不系混了顿不要钱的大餐,吃饱喝足,餍足地一抹嘴,正要拍拍屁.股走人,贺文章找了过来。


    整整一天,他把自己关在停尸房中,冻得嘴唇发紫,这会儿出来跑跑才缓过劲来。


    “小侯爷……”他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崔拂雪,欲言又止。


    “无碍,说吧,崔娘子也不是外人,你能查到鸟嗉囊里有那个什么玩意菌,不还是靠了崔娘子的提醒。”


    贺文章冲崔拂雪微微颔首:“你走后,我又检查了十几只鸟,每一只都在嗉囊中找出了鬼笔鹅膏菌的菌丝,之后小侯爷带回了鸟食,我又将鸟食检查了一遍,但鸟食中并没有……”


    江不系一抬眼打断他:“你可检查仔细了?”


    贺文章:“检查仔细了,用小侯爷自制的透镜,一点点看的,那透镜放得又大又清晰,绝错不了。”


    江不系听闻,不自觉地勾了勾嘴唇,满意的点头。


    贺文章顿了顿:“之后我又检查了八名死者,均从他们或食道或气管中发现了鬼笔鹅膏菌的菌丝。”


    江不系:“等等……食道?气管?你怎么查的?”


    他记得查看鸟的嗉囊是划开了的.


    果然,贺文章面不改色:“属下擅自做主,划开了他们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江不系扶额,一声不吭剖了人的喉咙,若是案子破不了,他要怎么向这八人的家属交代。


    突然想到贺文章方才的话,江不系腾地站起来:“你刚才说什么,八人或食道或气管中都发现了毒菌的菌丝?”


    贺文章点头。


    “这么说来所有人都是被这种菌毒死的?”


    “正是。”


    “这怎么可能,”江不系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凶手如何在前一晚让身处不同地方的八个人几乎同时吃下这种毒菌?”


    打烊后崔拂雪没急着离开,她在等阿芦,若正子时阿芦还没有出现,今天多半是收不到消息了。


    她盯着漏刻,眼看就要到正子时,外面传来两道脚步声。


    崔拂雪心中一喜,阿芦来了。


    阿芦热的一脑门汗,让蓝田上了冰饮,又端来饭菜,崔拂雪这才问:“可有消息?”


    “有,”阿芦一点头,“半年前有人在黑市上找过,叫鬼笔鹅膏菌。”


    “对,就是这个。”崔拂雪一拍手。


    阿芦边吃边说:“不过,黑市上也没这玩意,大多数人连听都没听过,只有一个去过欧逻巴的贩子知道此物。”


    崔拂雪专心听她说。


    “这人便高价定了,好像是一个多月前才从欧逻巴运回来,这才交易成了。”


    崔拂雪追问:“买家是男是女,是胖是瘦,多高身量,长什么模样可知道?”


    “那人说买家每回都带着帽子面衣,看不到长相,黑市嘛,买卖的都是违禁品,不露脸很正常,只要钱到位,没人在意,那人只知道对方是男的,听声音三十来岁,身形消瘦,身量大概,”阿芦比比划划,“大概比崔姐姐你高大半个头。”


    阿芦一抓头发“哦”了声:“对了,那人还说买家左手拇指少半个指甲盖,看着是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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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拂雪个子不算矮,若是比她还高上大半头……她想了一圈,江不系算一个,呸!她在心里唾了一口,再有便是周懿阳,他个头高,年龄差不离,而且……消瘦,不过没在意过他的拇指。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不过再一细想,若凶手是周懿阳,倒确实比旁的人好下手些。


    首先群鸟中毒对他来说不是难事,至于那八人,周懿阳想让他祖父吃点东西易如反掌,其余七人都与他相识,找个什么借口,譬如,解酒丸,今儿晚上亥时吃下,便能包您明儿千杯不倒一类的,哄骗着吃下带毒菌的东西似乎也不是办不到。


    这么一想难道真是为了谋夺家财下的杀手?


    倒不是崔拂雪想替周懿阳开脱,不过她开食肆,每日见的人形形色色,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周懿阳的悲伤不似作假。


    崔拂雪叹了口气,难保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她不也没看出来,那个该死的江不系,竟也会自制透镜。


    阿芦吃完了:“崔姐姐,那个周懿阳的动向还查吗?”


    崔拂雪略一想:“查,此外,寿宴上死的那八人都要查,多久能给我消息?”


    阿芦一抹嘴:“明儿这个时辰我再来。”


    崔拂雪跟在后面喊了声:“阿芦,要当心。”


    崔拂雪怕,若周懿阳当真是凶手,被他发现阿芦在查他,会对阿芦不利。


    阿芦咧嘴一笑:“放心吧崔姐姐,我阿芦就是条滑不留手的鱼,谁也抓不到,别的不行,市井消息,黑市买卖不在话下。”


    实在懒得跑来跑去,崔拂雪决定在食肆的内堂里凑合睡一晚。


    偶尔夜里打烊晚了,或者太累了,她便会睡在柜台里面隔出的一间内堂。


    原本想的是天儿热了,要换一批夏季的时令菜单,结果笔尖落在纸上,不自觉的写下了八名死者和周懿阳的名字。


    这八人里,除了周世昌,另外有两名南京工部大通关提举司提举,管的是造船造舰,另外有两个盐商,其中一个是周世昌的小女婿,另外一个崔拂雪没怎么见过,想来不是南京城的人。


    再有三位分别是南京纸行周世昌的跟班,一个是做丝绸生意的,还有一个是做茶叶生意的。


    崔拂雪知道周世昌其实不但请了王知权还请了南京朝廷里不少官员。


    但官员们谨慎,未免被冠上官商勾结的帽子,都没来。


    想来私下里都来往过了。


    至于两名提举,官小,微不足道不惹人眼,也算是给了周世昌面子。


    令崔拂雪感到奇怪的是,主桌上竟没有周家的人,都是周世昌生意场上的伙伴,偏偏小女婿程省书堂而皇之地坐上了主桌。


    崔拂雪指尖敲着桌面,这些人里虽然大部分她都认识,但只限于他们来秦淮炊烟吃饭,他们其中有多少生意上的牵扯她还真不知道。


    案发到现在,别说值得怀疑的人,就连凶手为什么要杀人,要杀的到底是谁都还不知道。


    崔拂雪冷笑,死的是官员、巨商,若是这个案子若不能完满结案,这位小侯爷在南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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