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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作者:想吃炸鸡喝可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弥赛亚跌跌撞撞走进了人流当中,脱离身体自带的本能、只靠他自己的意识来操纵这具身体以后,他的动作变得歪七扭八起来,四肢仿佛各有各的意识,完全不受弥赛亚本人的操纵。


    时不时经历外星人入侵的大都会人早就见惯了妖魔鬼怪,他们没有被弥赛亚仿佛出土僵尸般扭曲的姿态吓到,反而还因为弥赛亚是超人救下的人而主动上前关心他。


    “kid,你还好吗?”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走到弥赛亚身边,担忧地看着弥赛亚:“要不要去长椅上坐一会?”


    明日之城的子民拥有着地球上最强大的守护神,即使遭遇过外星人入侵,在超人和超人的友人莱克斯·卢瑟的帮助下,他们也没有因此收到多少伤害。


    大都会人的性格普遍热情开朗,他们就像照耀着这座城市的太阳一样,乐于向他人伸出援助之手。


    一名壮汉走了过来,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粗壮的手臂,夹着嗓子温柔道:“我扶你过去?”


    “是不是低血糖了?”一名白领女士迅速打开挎包,从中拿出一板巧克力递了过来,“要吃巧克力吗?”


    弥赛亚被一群人夹在中间,无措地摇了摇头:“我很好。”


    “不需要。”


    “不是。”


    弥赛亚依次拒绝他们的好意,在对上那些满怀担忧的眼睛时,本就没有多流畅的语言能力雪上加霜,变得更加磕巴了:“我、我就是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突然变得好快,弥赛亚迷茫地摸了摸胸口,那些围着弥赛亚的人不由更惊慌了。


    “难道是心脏不舒服?”


    “kid,你有心脏病史吗?”


    “需不需要帮你喊救护车?”


    弥赛亚用力摇头,他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难道他真的有心脏病吗?


    弥赛亚迷茫地捂着跳得飞快的心脏,他的心脏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明明身份背景里没有心脏病的设定。


    在愈演愈烈的关爱下,弥赛亚耳尖变得通红,他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原本僵硬艰涩的肢体动作变得流畅起来,丢下一句“我很好,不需要帮助”,就挣脱他们的手飞快跑走。


    埋头一口气跑出了几公里之后,弥赛亚的心跳和呼吸恢复正常,他终于停了下来。


    弥赛亚站在一条人流冷清的街道上,他呆呆地捂住恢复正常的心脏,想起了刚才那种心跳加快的奇怪感受。


    这就是心脏病吗?原来这具身体有心脏病?


    弥赛亚低头打量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拢在上面的右手指尖微微用力。如果把心脏挖出来,他的心脏病会好吗?


    他不喜欢心脏病,心脏病让他变得好难受。


    就在这时,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飞过,羽翼拍打空气的声音惊醒了弥赛亚,弥赛亚放松下一秒就要陷进肉里挖出心脏的手,下意识抬头望去。


    弥赛亚呆立在了原地。


    透明玻璃上,有着一头白金色长发的少年正在与弥赛亚对视。


    弥赛亚看着商店透明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身影,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倒影中的少年有着一双灿金色的眼眸,身材纤细五官精致,做出了跟弥赛亚一模一样的抚摸脸颊的动作。


    弥赛亚下意识走近透明玻璃,指尖触碰倒影中自己的脸庞,却只摸到了冰冷的玻璃。


    他定定地看着玻璃上自己的模样,抬起手用力扯了扯脸颊,在脸颊上掐出一大片红痕:“我……是、这个样子。”


    这是弥赛亚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长相,此前他对自我外貌的认知只来源于在纯白空间中的一系列探索,但碍于眼睛可视范围有限,他没能看到自己的脸。


    过了一会,弥赛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思考要不要脱掉衣服照照玻璃,彻底掌握自己的全貌。


    就在画面差点要往打码发展时,玻璃窗内的店铺主人也注意到了长久停留在窗前的弥赛亚,她打开店铺的门,挂在门上的风铃响起清脆的叮当声。


    “要进来看看吗?”店主对着弥赛亚灿烂一笑,眼角弯弯宛如月牙,“我这里有全大都会最好吃的三明治——超级小子认证过的。”


    店铺内的合影上,身穿黑色皮衣的超级小子叼着三明治两只手比了个耶,他有着一张跟超人很相似的脸。


    弥赛亚疯狂摇头:“不。”


    他想要直接离开这里,却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下次、有机会”,然后才低头匆匆离开。


    在脱离热情的大都会人后,弥赛亚终于开始了探索大都会之旅,他一个人走在大都会的街道上,好奇地观察着周围一切。


    全新的、陌生的存在。


    他的目光重点放在了周围的行人身上,不自觉地模仿着他们,从他们身上学习吸收着一切陌生的东西。


    弥赛亚肌肉的发力方式发生了变化,他从不同行人身上提取出了最高效省力的方式,不停地调整自己的动作,直到变成再也无法改进的“完美”。


    他的动作变得轻巧灵敏,脚步落下时的声响也趋近于无,完全看不出来几十分钟前,他还因为无法熟练操控身体而走得跌跌撞撞。


    在观察过足够多的人类之后,弥赛亚看待周围的视角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他高高在上地注视着人群与走在人群中的自己,意识仿佛已经抽离身体。


    他开始将自己置身于脱离现实的维度,以第三视角评判人类的存在。


    人类,他所谓的同族。


    弥赛亚冷漠理性地审视着大都会与人类,周身气息逐渐归于无,并没有意识到他把自己置于了人类之上。


    直到一点鲜红吸引到了弥赛亚的目光,一个印着S标志的红色气球飘到了弥赛亚的面前,把他从那种特殊的解离状态中唤醒。


    弥赛亚下意识伸手抓住气球的绳子,他缓缓眨了眨眼,抬头仰望漂浮在头顶的气球,冷漠的气息瞬间消散。


    他在超人的胸口上看到过这个“S”标志。


    弥赛亚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气球上的超人标志,一道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大哥哥,谢谢你帮我抓住气球。”


    小女孩眼中闪烁着渴望,她对着弥赛亚咧嘴一笑,缺失的门牙分外显眼:“我可以要回气球吗?”


    弥赛亚愣住了,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弥赛亚的表情,连忙补充了一句:“如果大哥哥喜欢的话,自己留下也可以。”


    虽然是这样说,但小女孩的表情却逐渐委屈起来。


    弥赛亚认真思考了一会,真的有在考虑要不要留下气球。


    脑袋空空的弥赛亚单纯以字面意思理解了小女孩的发言,他对世界的认知严重不足,看不出小女孩的眼泪汪汪,也听不出她话里的委屈,差点就做出了欺负小孩的事情。


    弥赛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把气球的线放回小女孩的掌心,认真道:“我不留下。”


    小女孩的表情瞬间雀跃起来,她甜甜说了一声“谢谢”,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忍痛割爱给弥赛亚。


    “大哥哥,没有了超人气球还有棒棒糖,希望你能开心起来——”


    谁也不知道小女孩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语重心长地丢下了这句话,又煞有其事地拍拍弥赛亚的胳膊,像完成了一件重大任务一般骄傲地跑走了。


    弥赛亚攥紧了手心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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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或许是因为气球,弥赛亚看着小女孩活力满满的背影,想起了超人的那句“生命很珍贵,一定要珍惜生命”。


    弥赛亚觉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还是什么都没有明白。


    就在这时,弥赛亚突然听到了一声声嘶力竭的“救命”。


    “超人,help!”


    弥赛亚捕捉到了“超人”的关键词。


    或许是因为超人是他接触过的第一个人,弥赛亚莫名对超人产生了一些雏鸟情节,一直在有意识地关注超人相关的一切,他下意识向那道声音的来源看去。


    一道身影从玻璃大厦上坠落下来,那是一名高空玻璃清洁工人,他的安全绳在擦玻璃的时候突然绷断了。


    弥赛亚心中一动。


    游戏面板适时浮现任务:


    【突发事件:坠楼之人】


    【这里有一名坠落的工人,性命危在旦夕,你是否要拯救他?】


    弥赛亚犹豫的想法瞬间坚定,他从地面上飞了起来,模仿超人当时的举动,在半空中接住了下坠的工人。


    在救下工人之后,弥赛亚缓缓飘落地面,有点失望地摇了摇头。


    救人的感觉跟他想象中并不一样,除了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以外,他没有从中得到什么新奇的体验。


    不过……


    弥赛亚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名工人可以解答超人带给他的疑问。


    游戏面板再次适时浮现:


    【支线任务:寻找答案】


    【为什么生命很珍贵?为什么要珍惜生命?超人的言论令你感到困惑。】


    弥赛亚看了一眼触发的支线任务,低头看向被他救下的工人,开口发问:“为什么……”要珍惜生命?


    在看到工人的那一瞬间,弥赛亚的话戛然而止。


    工人脸上写满了痛苦,面无血色睁大双眼,口鼻处往外溢出鲜血。


    在被弥赛亚接住的那一刻,工人其实是重重砸在了弥赛亚的身上,他在毫无缓冲的情况下遭受了严重的冲击,内脏几乎变得粉碎。


    弥赛亚愣住了,看着气息逐渐微弱的工人,感觉就像是在面对一个一碰就碎的易碎品。


    ……这么脆弱的吗?


    弥赛亚迷茫地眨了眨眼,他还没有问出他的问题呢……


    下一秒,工人口鼻处溢出的鲜血回流,折断的胳膊恢复正常,扩散的瞳孔再次凝聚。


    仿佛是时光在他身上倒流,工人恢复到了坠落之前的状态,身体完好无损,本人也遗忘了猛烈撞击时的记忆,就好像最开始弥赛亚就安全救下他了一样。


    弥赛亚拒绝工人的死亡,于是便如同掌握飞行能力一般,让工人的生命恢复了正常。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特殊之处,因为在游戏里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哇哦,是你救了我!”工人兴奋地感谢弥赛亚,他完全忘却了濒死的那段记忆,“你是新出道的超级英雄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你认识超人吗?如果你要加入正义联盟,我一定会往正义大厅寄信声援你的!你饿吗,我请你吃点东西?”


    工人搓了搓手,他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弥赛亚,口头上的感谢太轻飘飘了,但他也不知道超级英雄需要什么。


    弥赛亚平静地摇了摇头,他并不在意工人的感谢和热情,只想让工人为他解疑。


    下一秒,弥赛亚突然顿住了。


    超人从天而降,阳光重重打在他的身上,红色披风在他身后猎猎飞扬。


    人间之神轻飘飘落到地上。


    “没想到再见会来的这么快。”超人对弥赛亚露出了微笑,“又见面了,k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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